第五章 低調
“這，怎么住人吶？”
小丫鬟更后悔了，要不是害怕被責罰，她們也想走。
沈星眸揣著手，“去找吳管事來，修繕打掃一下，總是能住的?！?p> 吳管事就是她剛才救下管事，到了他該回報的時候了。
吳管事也沒推脫，很快帶著小廝，婆子，熱火朝天打掃起來。
一些粗活兒而已，還在他權限之內，還了大小姐的人情，挺劃算的。
當然，也因為他接觸大小姐幾次，知道她絕不像表面那么人畜無害。
等候期間，沈星眸問他：“吳管事，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你可知道，老夫人為何找我回來？
我雖說養(yǎng)在鄉(xiāng)下，可畢竟是府里的大小姐，初來乍到，吳管事若幫襯我，將來我也不會虧待了你！”
這是想拉攏于他，吳管事看她沉著冷靜，不驕不躁，眼底閃著與她年紀不符的睿智和自信，氣派不輸曹小姐。
很快有了決定，低聲道：“曹小姐和太子有婚約，但是太子自有多病，傳聞說他，怕是不行了，皇后娘娘有心沖喜，前些日子，召郡主進宮，郡主發(fā)了好大的脾氣呢！”
沈星眸明白了：“想要李代桃僵，讓我替嫁！”
“奴才就不知道了?！?p> 沈星眸神色莫名，好歹是太子妃呢，身份尊貴，進門就守寡，不用侍奉丈夫，生兒育女，嗯，挺好！
謹蘭苑收拾干凈，瞧著還不錯，畢竟是侯府的院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吳管事留下一些炭火，屋子里有了些暖意，帶著人離開了。
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以后大小姐的日子要怎么過，他就無能為力。
好歹有張床，但是沒有被褥，老夫人真夠狠的，想凍死她不成？
小丫鬟都要哭了：“這可怎么住呀？”
“你們叫什么名字？”
大的圓圓臉，活潑一些，很多話都是她在說，回道：“奴婢進府之前叫彩鈴，府里的規(guī)矩，換了主子，主子可以重新賜名的！”
也就是說，下人連自己的名字都能擁有，生殺予奪，都掌握在主子手里。
小的寡言靦腆，身板消瘦，跟竹竿兒似的，道：“奴婢竹香?！?p> 沈星眸心里吐槽萬惡的封建制度，道：“以后你叫桑榆，你叫桑蘭吧！”
“謝主子賜名。
現在咱們要怎么辦？”
沈星眸取出一個玉牌，上面刻著一只展翅欲飛的雄鷹，站在荊棘叢上，一股兇悍戾氣撲面而來，可見雕刻師傅的厲害。
“去摘玉軒，找他們掌柜的，需要添置什么，他會送來?！?p> 桑榆，桑蘭對視一眼，半信半疑。
摘玉軒那是什么地方？
盛京做大的珠寶首飾鋪子，也是盛京時尚的風向標，各家小姐，夫人，若是沒有幾件摘玉軒的首飾，都不好意思出門。
大小姐寒酸的樣子，能使喚摘玉軒的掌柜？
“試試不就知道了！”
桑榆只好去了，留下桑蘭燒點兒熱水，給她沏茶。
沈星眸把玩手里的一塊玉牌，那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東西。
誰都不知道，她的靈魂，并非原主，而是二十一世紀的醫(yī)學天才，中西醫(yī)都有涉獵，立志讓中西醫(yī)更好結合。
和所有的前輩一樣，醫(yī)學實驗，稀里糊涂投進了母親的肚子了。
不錯，她是原土著，不是魂穿，是胎穿。
可惜，那時候她太小，活動地方有限，只知道父母感情不和睦，但是沒想到，威遠候會那么渣，逼死母親，把她丟在鄉(xiāng)下，不聞不問。
她還沒回來報仇呢，沈辭舊倒是壽星公上吊——自尋死路，將來他會知道，自己找回來怎么樣一煞神。
摘玉軒不過是她賺錢的其中一項買賣，十一年的時間，足夠她利用現代知識，積累無數財富。
……
桑榆遠遠打量摘玉軒白玉雕刻的牌匾，香木為椽梁，門面貼玉飾，青磚整潔光亮，進出的都是珠光寶氣的貴人，有些膽怯，會不會被攆出來呀？
最終一咬牙走進去，伙計沒有因為她是丫鬟而慢待，殷勤招呼：“姑娘想要點兒什么？”
“我，我找你們掌柜的，這個給他看?！?p> “好，姑娘稍等。”
不大一會兒，滿臉帶笑，一團和氣的劉掌柜，親自來見她，極為客氣，甚至帶著幾分恭敬：“姑娘，里面請，怠慢之處，請見諒?！?p> 茶盞都是五十兩銀子一只的官窯青瓷，點心更是曹小姐桌上才見過的，桑榆從未這么被人熱情招待過，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掌柜還給她玉牌，問道：“姑娘有何吩咐？”
桑榆想起大小姐篤定的神色，一切都在大小姐掌控之中，多了些自信，道：“我需要的東西很多，吃穿被褥，炭火用具，你們這兒都有嗎？”
“店里沒有的，我都最快速度置辦齊全，姑娘只需列出單子，想要什么樣的標準就可以了?！?p> 桑榆原本想都用成最好的，隨即又想，大小姐剛回府，老夫人明顯不待見，風頭太盛，對大小姐不好。
低調，低調才是王道。
小丫鬟腦子轉的飛快：“有沒有那些看著不起眼，但是很珍貴的東西？”
“明白，低調，內斂，卻不掩奢華，就照這個要求置辦嗎？”
“嗯，就這么辦。”
她不明白，這些東西，比那些金光閃閃，華麗繁復的東西價錢要高幾倍，都是真正的豪門貴族，還有皇家才用得起。
晚間時分，謹蘭苑已經大變樣，大到家居擺件，屏風茶具，小到衣裳首飾，內衣胭脂，都置辦的妥妥當當。
桑榆還沉浸在興奮之中，盤算著還缺什么，桑蘭從最初的驚愕，漸漸變得麻木。
沈星眸洗了澡，換上柔軟的絲綢里衣，慵懶歪在香梨木做的羅漢榻上，喝一口噴香的杏仁羹，一臉滿足。
“小姐，這身衣裳丟了吧？”
桑榆拿著她換下來那一套粗布衣裙，嫌棄問道。
她伺候小姐洗漱，才發(fā)現，也就外面這一件寒磣，里面的內衣，可一點兒不寒磣，郡主穿的也不過是這種料子。
“別啊，留著唄，小姐我還要見客用呢，祖母給我這么大一下馬威，我不能辜負她的厚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