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人,我有罪!
“大人,照卑職的意思來看,武都頭說的話也并非沒有一點道理?!?p> 場面有些尷尬,一旁的掌簿硬著頭皮上前,對縣令做了一個揖,說道:
“大人,那西門慶和潘金蓮確實是已經(jīng)通奸許久,這點西門慶的夫人焦氏都可以作證。
而且在王婆家里和武大家中,沒喝完的藥湯里,也確實找到了砒霜的痕跡。
可見確實是他們勾結(jié)起來,謀害武大在先。
武都頭出手就算有一時之氣,但更多也是出于無奈?!?p> 掌簿說話還是有那么一些分量的,縣令聽完之后,臉上神情有些猶豫。
現(xiàn)在這個局勢,他也看得出來,西門家的那份錢不是那么好掙的。
我尼瑪,哪來的攔路工具人……許墨聽著都感覺自己應(yīng)該無罪,趕緊開口把事情拉回到既定路線上來:
“各位各位,請先聽我我說一句!
縣令大人,是我兄弟二人犯下來的罪,我們兄弟絕對會認(rèn),不然也絕不可能自己跑過來自首?!?p> “你看你大哥自己都認(rèn)罪了,武松你還有什么話說!”
縣令立馬看到了轉(zhuǎn)機,他倒是忘了,還有武大郎這個慫包在邊上。
武松不好對付,那就從他這窩囊哥哥這塊下手啊。
縣令為自己的智慧感到洋洋得意。
西門家人也感覺事情穩(wěn)了。
只要有一個人認(rèn)罪,今天武松再怎么強硬也沒用。
但武松壓根沒理會他們,安靜站著,認(rèn)真聽自己大哥說話。
“但是,不是我們的罪我們也不會認(rèn)!”
許墨又說道,聲音沉穩(wěn)且有力。
這所說的兩句話中間,可以說是隔了一個超級大喘氣。
縣令的臉色一下又黑了。
不是說賣炊餅的武大郎是個慫包的嗎?
慫包怎么有膽子在公堂上講出這樣的話來?!
難道是因為一旁有人撐腰?
不過這看起來也不像是這個原因啊,倒是好像是源于自身底氣。
一個破賣燒餅的有什么底氣?。?p> 縣令感覺自己又被耍了。
“現(xiàn)在本官暫且不討論你們殺人的動機,但是你們殺人了這已經(jīng)是事實,而殺了人就一定要償命!”
“沒錯,一定要償命!”西門家人也在旁邊尖聲大喊。
“償命,是要償命!”
覺得這樣判決未免有些太隨意了的掌簿,還沒有說話,那邊的許墨就又率先接腔了。
聲音很大,臉上表情很認(rèn)同。
要不是身上也帶著一副枷鎖,其他人不認(rèn)識他的人,恐怕會以為他才是西門慶的家屬。
這個武大郎好好的發(fā)什么瘋……不想看見武都頭被處以極刑的掌簿,還有一眾衙役心中大驚。
這個武大郎發(fā)瘋了!……縣令和西門慶家人對視了一眼,心中大喜。
武松也被自家哥哥的話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家哥哥為什么要這么說。
“但是……”
許墨又是一個大喘氣。
“具草民了解,這種大案的判決,得由大人你的上一級來決定吧。”
“放,放屁!”
縣令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剛才說償命說的是挺輕快,但那都是為了唬武家兩兄弟,讓他們感到害怕的。
其實他還真沒這個權(quán)力,簡單來說就是級別不夠。
三條人命這種大案,最起碼得是他的上級,才能夠有判決的權(quán)力。
可問題是這種官家的事情,武大郎一個賣燒餅的小小草民是怎么清楚的。
是武松告訴他的?
不可能啊,武松現(xiàn)在這個驚訝的表情絕對不是作假,很明顯他也是不知情的。
那就是武大郎被償命兩字給嚇傻了,胡亂說的。
只是正好給他碰上了而已。
一定是這樣的,這樣也正符合武大郎那種窩囊廢性格……
縣令在心中緊急一通分析,越分析越覺得自己想的沒錯。
這個該死燒餅漢,運氣還挺好。
“武大郎,你怎可知道在公堂大放厥詞的下場!”
縣令猛拍驚堂木,瞪大眼睛看著許墨,想要用自身的威嚴(yán),來讓他感到恐懼。
還直接和我演起來了……許墨懶得去猜這個縣令,到底經(jīng)過了怎樣一番心理活動。
直接開口說道:“大人,你就別再這里嚇唬草民了,草民要不是真的知道一點消息,又怎么敢在這里亂說話。
草民現(xiàn)在可是清醒的很,還有大人,你可別忘了草民的身份。
草民是個走街串巷賣燒餅的,說句不客氣的話,一天接觸過的人,怕是比大人你一個月接觸的還要多。
知道這么一點東西,一點都不奇怪?!?p> 許墨臉不紅心不跳的一本正經(jīng)胡扯,武大郎賣燒餅的這個身份,現(xiàn)在正好可以拿來用。
縣令及眾人:原來賣燒餅還用這種好處。
縣令臉色一下又黑了下去。
“就算是這樣你又能怎么樣,真當(dāng)本官拿你沒辦法不成!
來人啊,給我把他杖脊三十,不,五十!”
“我看誰敢!”一直不吭聲的武松立即眼睛立即一瞪。
鴉雀無聲,衙役們干脆連互相看都不看了,直接低著頭裝死。
“啊,你們到底想要怎么樣!”
縣令感覺有些崩潰了。
“我們是守律法的良民,殺了人只求有一個判決。”
許墨擲地有聲。
“那你們?yōu)槭裁床恢苯尤|平府投案,為什么還要跑到我這里來!”
縣令咬牙切齒。
“我們來這里是念及大人是個合格的父母官,想給大人添點功。
還請大人差人送我們?nèi)|平府。”
“好,好,那本官就派人押送你們過去,陳小七……”
縣令無力中,莫名感到有些希望。
這件事只要操作的好,確實是有可能成為他的功績。
“等等,不是押送,是送,大人你多說了一個字?!?p> 許墨在他要喊出第二個衙役名字之前,出言打斷了他。
“這有什么區(qū)別……嗎?”
縣令感覺自己腦子好像有些轉(zhuǎn)不過彎。
“這當(dāng)然有區(qū)別了,押送,就是押著我們跟犯人一樣趕路。
而送的話,就是用馬車送把我們送過去。
簡單來說,就是你們這邊出馬車和車夫,等把我們兩人送到東平府之后,我們才正式成為犯人?!?p> 縣令:“……”
所有人:“……”
“本官要是說不呢!”
縣令咬牙切齒,恨不得現(xiàn)在自己走下去,狠狠地給武大郎這該死的東西兩個巴掌。
他這么也想不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還用馬車送過去,還過去之后才正式成為犯人?
他以為他們現(xiàn)在是什么,在做客嗎??!
“大人說不的話,那草民就只好逃獄了,不對,都不用進(jìn)監(jiān)牢,直接從這里逃就行。
二弟,咱們逃吧?!?p> 許墨大聲說道,生怕別人聽不見。
還特意把逃字加重了音量。
暗暗地沖著武松使了個眼色。
武松聰慧過人,雖然不知道自家兄長到底是想干些什么,但現(xiàn)在只管是配合就好。
當(dāng)即就手臂發(fā)力,肌肉鼓起,好像隨時就要把鐐銬枷鎖給掙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