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萬的靈者,面對數(shù)萬的天魔族,怎么打才能打的過?空中戰(zhàn)場之中,沒有一人去思考這個問題。
敵人,敵人,還是敵人。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敵人,無窮無盡的天魔族。靈龍破碎了,凝龍勢繼續(xù)殺;龍勢破了,用武器繼續(xù)殺;武器斷了,用拳頭繼續(xù)殺。
沒有時間去考慮怎么打贏,也沒有時間去思考,打贏之后自己是否還能不能活下來。
靈龍一條條的變少,龍勢成片成片的被撕碎,靈氣越用越少,體內(nèi)近乎枯竭??墒?,敵人還有很多,怎么辦?秘術(shù)不秘術(shù),已經(jīng)顧不上了,后遺癥不后遺癥,也不在去考慮了。
無數(shù)種不同的秘術(shù)被施展出來,成片成片的天空被染上顏色。天本就碎的,可這個時候,禹茂州城的人,再看天時。已經(jīng)看不到靈者大陸,那破碎的天際了。
天的顏色,已經(jīng)五彩斑斕起來,遮擋住了本來的天空。同時,天,下雨了,血色,鮮紅的雨,不曾停歇一刻。也打雷了,在天空中不停的炸響。每一次炸響,都是一位靈者,炸掉了自己的靈脈。
而王宇,他手上的鎮(zhèn)域槍,已經(jīng)不是黝黑之色,已經(jīng)變成褐紅色了。幽炎早就燃不起來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靠靈者的身體力量在廝殺。
霜兒雪白的毛發(fā),已經(jīng)基本染成血紅,只剩絲絲縷縷的白色夾雜期間。王宇早就飛不動了,如果不是白霜兒在撐著,他已經(jīng)掉落下去了。
他們四周,炸響的自爆聲音,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頻繁起來。王宇雙眼已經(jīng)血紅一片,目光所及,全是血色的視野。
他手上,拇指上,那枚帝戒扳指,越來越紅。同時,微微顫抖起來,其上血紅的光芒,一明一暗,如同呼吸一般。
王宇聽到了聲音,那聲音問他,想不想殺掉所有天魔族。他很疑惑,這聲音不是光柱里的那種聲音,這聲音很清晰,如同在他耳邊低語一般。
但正是這低語的聲音,讓殺的疲倦的王宇,瞬間清醒了幾分。隨即,他就注意到了帝戒指的異常。
帝戒在顫抖,不是懼怕的那種顫抖,他能感覺到,帝戒指在興奮。王宇疑惑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帝戒如此。
它在興奮什么?
這時候,低語之聲再次出現(xiàn)。
‘血,天魔族的血,我需要天魔族的血。’
‘讓我獲得更多,更多天魔族的血,我?guī)湍銡⒐膺@些天魔族?!?p> 王宇心下問道:“你是誰?為什么要天魔族的血?”
‘放心,我是靈者大陸的人,我可以幫你,幫你殺光他們?!?p> “還要多少?”
‘放我離開,很快,就夠了?!?p> 王宇一邊應(yīng)付身周,不斷圍攻他的幾位單角天魔,一邊認(rèn)真的考慮起來。放不放?
良久,戰(zhàn)斗間隙,王宇一把扯下帝戒扳指,隨手甩出。他管不了那么多了,靈者這般的情況越來越糟糕起來,只要能殺天魔族,一件件管不了那么多了。
唰唰唰~~~
帝戒脫手后,其上幽炎自燃而起,隨即化作一道幽光,飛了出去。接著,王宇為中心,十幾丈空間內(nèi),所有天魔族都被帝戒,穿顱而亡。
還沒等王宇來得及震驚,那些死去的天魔族的尸首之上,一縷縷鮮血被抽離出來,飛向帝戒。
一道淡淡黑色影子,從帝戒上出現(xiàn)。那道身影,帶著帝戒飛回王宇拇指之上,而虛影直接沖進(jìn)了王宇身體。
然后,王宇的身體,就無法掌握起來。
‘鎮(zhèn)域幽炎,不是鎮(zhèn)域,是鎮(zhèn)獄,地獄的獄??辞宄?,這才是,真正的鎮(zhèn)獄幽炎。’
王宇聽到聲音,根本來不及思考其中的深意。身體就飛離霜兒背上,向更高的高空沖去。
嘭~~~
鎮(zhèn)獄幽炎燃起,已王宇身體為中心,凝形出幽炎巨人,如他使用秘術(shù)的幽炎巨人類似。不過,這次,這個幽炎巨人,有數(shù)十丈高。在整個高空戰(zhàn)場,如鶴立雞群一般。
‘王宇’大聲喊道:“鎮(zhèn)獄司,炎震山,請獄門,靈獄諸門,開!”
咚咚咚~~~
無數(shù)到黝黑空洞,一個接一個出現(xiàn)在幽炎巨人四周,發(fā)出密集的聲響。十個,百個,千個,萬個,數(shù)萬個。
高空戰(zhàn)場之上,所有人都開始注意到這番變化了,不知覺的張望過來,想看清楚,這是什么。
門開了數(shù)萬個,但是沒有任何東西出來。見此,‘王宇’雙眉皺起,再次吶喊高聲道。
“開靈獄,為鎮(zhèn)天魔,請獄典,放行!”
話落,天際高空,傳出一道蒼蒼之聲,聲音中,只有一個字。
“可!”
咚咚咚~~~
數(shù)萬黝黑空洞中開始有身影走出,接著,越來越多,直到數(shù)萬空洞后,皆有一道身影走出。
“劍蒼平,那是不是劍蒼平,上次圣戰(zhàn),以身殉劍,一劍殺掉三角天魔的劍蒼平?!备呖罩幸晃混`者,指著一道空洞中走出身影,驚詫的說道。
“青流云,那個是青流云,自爆靈脈,與幾百獨(dú)角天魔同歸于盡的青流云?!?p> “槍癡金無昀,他不是百年前,死在一位三角天魔族手上嗎?他怎么會在這?”
“輝巨山,他...”
“戡勝,他...”
...
隨著越來越多的驚呼聲,王宇大概明白,這占據(jù)我身體的虛影,他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用什么辦法,將無數(shù)已故的靈者,召喚出來了。
“哈哈哈,誰有槍,求借在下一用。金某今日,定還他,天魔首級百顆?!北恢刚J(rèn)為金無昀的白衣男子,大聲喊道。
“在下愿借,此乃我谷家祖?zhèn)髦畼?,槍名血河?!币荒凶又苯訉⒆约菏种虚L槍投擲而出,飛向金無昀,同時嘴上說道。
金無昀抬手接住,隨手揮舞幾個槍花,大笑道:“血河槍,好一個血河槍,金某今日,還你一個天魔之血,血流成河,如何?!?p> 他這話,是對著槍說的。話落血河槍槍芒暴漲而出,其色鮮艷欲滴,比之鮮血更顯妖艷之色。
“在下,想借劍一把,諸位,可有愿意借劍之人。”劍蒼平抬手抱拳,禮至四方,開口朗聲道。
“劍名:清風(fēng),借!”
“劍名:輕語,借!”
“劍名:無愧,借!”
“劍名:曦語,借!”
...
隨著一道道借劍之聲,近百把有名之劍,飛向劍蒼平。而他雙手并指向兩側(cè)一劃,幾百把飛來的長劍,應(yīng)勢而動。隨即,分成兩列,懸于他身后。
“在下劍蒼平,謝過諸位借劍之情。蒼天不平,天魔禍祟。蒼平今日,借諸位之劍,吾一劍蒼平之?!?p> 話落,身后百劍,劍芒蒼蒼,劍鳴不已。隨后,他帶著百柄長劍,殺向天魔大軍。頓時,劍芒四射,無數(shù)天魔分尸而亡。
“給我留點(diǎn),血河,我們走!”金無昀大喊一聲道。
隨后,一道紅芒穿空,直射天魔族大軍之中。幾息之后,金無昀身形出現(xiàn),而所過之處,天魔族,血流如河。
一道道身形飛出,殺入天魔大軍之中。而最開始就參戰(zhàn)的靈者,此時已經(jīng)只剩下觀戰(zhàn),一事可做了。
他們看著自己的配劍,配刀,配槍。在那些驚才艷艷,已是亡人的人手上,殺的天魔族節(jié)節(jié)后退,氣勢萎靡。心中說不出的激動,也是說不出的自豪。
這時,王宇已經(jīng)可以控制回自己身體了,但是,他和所以人一樣,只能觀戰(zhàn)。此時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是向天魔族那邊,一面倒了。
他看向那個千丈空洞,已經(jīng)大半天的時間。如今,依舊是開啟這的模樣,沒有一點(diǎn)要關(guān)上的意思。
哪怕現(xiàn)在是壓著打,但是,如果這空洞不關(guān)閉的話,會無盡無盡的有天魔族過來。難道,這個空洞,就不會關(guān)閉了嗎?那圣戰(zhàn),怎么打?
此時,懷靈中州,元靈殿總殿。
一處密室之中,幾十位圣人圍在一起,對著一個陣法的核心處,不間斷的釋放出自己的天念。
“元圣,為什么圣戰(zhàn)會提前,還有,為什么這次,都已經(jīng)半天時間,空洞還是關(guān)不上?”一名圣者對著最中間的圣者問道。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還有,這些事情,稍后再談?,F(xiàn)在,最緊要的是,關(guān)上屏障的空洞?!弊钪虚g位置的圣者出言道。
一位面容極其老態(tài)的圣者,突然收回釋放天念的雙手,嘆息一聲。然后,開口說道:“千年了,屏障已經(jīng)快支撐不住了。這一次,讓我來吧!”
此言一出,在場眾圣者皆是神色哀默起來。這話什么意思,他們都懂。外界,只知道當(dāng)年圣戰(zhàn),近千圣者剝離天念,形成天念屏障。
他們卻不知道,所謂的圣戰(zhàn)聯(lián)盟,其根本,就是天念屏障的修復(fù)劑。從兩百多年前開始,每次圣戰(zhàn)結(jié)束,都需要圣戰(zhàn)剝離天念,融入天念屏障,才能關(guān)閉那些空洞。
天念屏障,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
“你們不用這樣,我大限快到了。早幾年,晚幾年,都一樣。我有十三念,希望,這十三念,能讓天念屏障,多保護(hù)靈者大陸一些年歲吧?!鄙n態(tài)圣者,出言安慰眾人道。
聽聞這話,眾位圣者紛紛停下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天念屏障每二十年,就會消散一些天念。如果,沒有補(bǔ)充,讓屏障維持,那屏障隨時都會徹底破碎。
“好了,都是百歲之齡的人了,不用如此。諸位,淮江,先走一步了!”
老者話落,渾身卷起天念的精神風(fēng)暴,越來越強(qiáng)烈,越來越狂暴。良久,老者雙眼狠厲起來,雙唇嗡動。
“一念,出!”
話落一道金色絲線,從老者體內(nèi)飄出,飛向屏障陣法的核心之上。一接觸,那金色絲線瞬間融化,融入核心之中。
老者也因?yàn)檫@一念剝離出體,褶皺蒼白的嘴角,流出一縷鮮血。但是,老者完全不管不顧,雙眼一瞇,再次輕喝一聲。
“二念,出!”
噗~
金色絲線飄出,同時,老者吐出一口鮮血,將他嘴唇下巴,全部染上紅色。在場的眾圣者,皆是雙眼通紅起來。更有幾人,直接走到密室墻邊,背對老者,不敢再看下去了。
第二道絲線再次融入,見此,老者慘白褶皺的嘴角,突然上揚(yáng)幾分,那是欣慰的笑了。
“三念,出!”
“四念,出!”
“五念,出!”
...
“十~~三~~念,出~~~”
老者極其艱難的,剝離出了最后一念,然后,就要往地上,迎面倒去。突然,七八雙手,一起將他扶住。
老者七竅血流如溪,不停的流出鮮血,低落到身上的袍子上。老者艱難的抬起頭,用暗淡的雙眸,看向飄向核心的,他的最后一念。
直到親眼看到,自己那一念,融化融入進(jìn)去,才肯咽下最后一口氣,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