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不認識那人,但也煩別人看到她,索性伸出手直接將卡在窗戶那邊的木棍拿開,窗戶自動應(yīng)聲而落,蓋住了外面?zhèn)鬟^來的視線。
汪齊關(guān)窗戶的手一頓,自然引起了屋內(nèi)人的注意。
“怎么了?”如冰珠落地般悅耳的男聲從身后傳來,汪齊將窗戶關(guān)上后,走到他跟前,有些猶豫地說。
“我方才好像看到了一個人?”
“你在靖州有認識的人?”
他搖了搖頭,看著面前人錦衣上繡的精致云紋,有些不確定的開口:“我初來靖州自然是沒有什么認得的人,我方才看見了個姑娘,有些像王妃。”
那人拿書的手一頓,繼而輕笑道:“怎么可能會是她,你別忘了,咱們這次好不容易抽空來著,可是為了吊唁她的?!?p> “對了?!彼麖臅锶〕鲆幻缎殴{,遞給他,“七天給皇兄傳一次信,你幫我去寄了吧?!?p> 汪齊點了點頭,“是,寧王?!?p> 等到汪齊走了后,坐在桌邊那人看著自己手上的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想到方才汪齊關(guān)窗時說看到的人,他也忍不住起身走了過去,推開了窗戶。
這座酒樓位置好,他這邊的方向,一眼望過去就是十分有名的青樓婉約閣。
想到方才他口中說的姑娘,怕也是看到了里面的人,只是有些相似罷了。
畢竟她……已經(jīng)死了一年多了。
想到這,胸口忍不住泛起疼意,他用拳頭抵著,弓著身子,想要將這疼痛扛過去。
當初他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自己懷里,所有人都救不了她,他就瘋了。
瘋了一年多,好不容易在各路大夫的調(diào)養(yǎng)下穩(wěn)定了許多,卻并沒有除根,一旦聽聞到她的名字,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發(fā)病。
看著自己那歇斯底里,張牙舞爪的模樣,卻無法阻止。
這次好不容易出來,還是以死相逼,多重承諾的結(jié)果。
太子這么長時間,面對著詭譎的朝堂,虎視眈眈的敵國,還要回東宮去照顧他這個瘋了的人,早已心力交瘁。
臨走之前,太子就病倒了,他將他的手抱在懷里,眼里有著不舍與痛楚。
他說:“阿辭,你要每隔七天給皇兄寫信,不要忘了?!?p> 他還說:“阿辭,一定要記著回來?!?p> 而自己當時是怎么做的呢?
顧燕辭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個時候他處于瘋的前兆,他張口咬上了太子抓著他的手,死死不放,直到鮮血淋漓,周圍人看不下去了,這才把他拖走。
太子蒼白著臉,直直地看著他被人拖走,周圍預(yù)備著的太醫(yī)上前,這才將兩人的視線阻擋。
他清醒之后就出發(fā)了。
當時蕭澄曾經(jīng)給他私下里傳過信,說柳瑤沒死,是吃了假死藥,被他救回了婉約閣,可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從萬鬼窟的懸崖下跳了下去。
那地方地勢兇險,盛產(chǎn)毒蛇毒蟲,從那里跳下去的人就沒有一個活著的,可謂是十死無生。
他人手調(diào)動不過來,就向他求援。
他乘著清醒的時候,將能用的人派了過去,不久之后,這些人回來了,死了一半還帶回了個沉痛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