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了，你的情況不好！你還折騰，是嫌自己命太長了是嗎?。 痹捦怖飩鱽砼死淦G高亢的聲音。
程南佳把手機離耳朵遠一些，等女人的聲音平穩(wěn)下來才湊近。
“平時怎么沒事？”平時她再怎么折騰，都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聽到程南佳這句話，女人的脾氣“噌噌噌”又上來了：“平時沒事，不是有我兜著嗎！”
“欸，程南佳你能不能有點良心，能不能好好遵循醫(yī)囑！”女人又生氣又痛心疾首。
程南佳笑了笑，低低的笑聲在女人耳邊蕩漾。
“還有心情笑，那感情現(xiàn)在是不了！”女人咬牙切齒道，“那天你要是不行了，別找我。”
“直接找一地兒埋了，好吧！”
女人說完覺得不解氣，又補充一句：“也別告訴我，省得我還要年年去給你上香?！?p> “你不會的?！背棠霞咽挚隙?。
“切！”女人有些不服氣，聲音倒是軟了一度。
“我身體里的病毒不會查出來？”程南佳想到蕭關(guān)澈，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
“學校的醫(yī)務室的話，設備簡陋，應該不會?！迸讼肓艘幌拢卮鸪棠霞训脑?。
“怎么，怕你的學長知道?！迸死`綣綿軟的嗓音充滿調(diào)侃。
程南佳沒有說話。
女人感到程南佳的沉默，她的聲音柔柔，似風拂弱柳：“小佳兒？”
“聽著呢?！背棠霞央S意答道。
女人翻了個白眼，轉(zhuǎn)移話題：“你們校醫(yī)給你開的藥呢？發(fā)過來給我看看?！?p> 程南佳給蕭關(guān)澈開的藥拍了張照片給女人發(fā)過去。
女人仔細查看藥品成分，然后說了句：“你們校醫(yī)有點東西?！?p> “這些藥與我給你吃的藥不會起沖突，可以按他說的服用。”
女人呢喃一聲：“沒想到羌津這還有這樣的醫(yī)生?！?p> 程南佳腦海中閃過幾張人臉，羌津可不止蕭關(guān)澈“這種”醫(yī)生。
她靠在桌子邊緣，手指一下一下的敲點桌面，嘴角揚起玩味的笑容。
“我告訴你啊，不管怎么著，你都得活到我回國?！迸说穆曇綦m是警告的語氣，但是聲線嬌柔，聽起來像是撒嬌。
“在哪呢？”
“在L州，遇上一些棘手的問題?！?p> “要人嗎？”
“這事你不方便出手。”女人的聲音突然沉了幾分，“我能解決?！?p> 寂靜的客廳只有程南佳手指敲點桌面的聲音。
“需要了就跟我說?！?p> “那肯定啊?！?p> 門口傳來了規(guī)律的敲門聲。
“有人敲你家門?！迸嗣黠@也聽到了，“你的學長?！?p> 程南佳：“掛了?！?p> “重色……”女人話還沒說完，程南佳就把微信語音通話給掛斷了。“……輕友?！?p> 女人手指生氣指了又指手機屏幕。
L州波萊爾森林。夜色昏暗，路徑難辨；夜空萬里無云，一輪明月高高掛起，在月光下的森林靜謐又詭異。
“伊姐！”遠處一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朝女人揮手。
“來了?！迸寺曇衾淦G淡薄。
門口站著裴望沂，它身后的門沒有關(guān)上。程南佳甚至可以聞到從房子里飄出的飯菜香。
程南佳挑眉：“學長？”
裴望沂帶著一身寧靜專注的看著她：“吃飯了嗎？”
“沒有?！背棠霞衙蛄嗣蜃齑健?p> “我菜做多了，浪費糧食可恥?！迸嵬暑D了一下。
程南佳點點頭，等著裴望沂的下文：“？”
裴望沂上揚嘴角邊的笑意淡如輕霧：“所以，你要不要幫幫忙？”
然后，程南佳就坐在了裴望沂家的飯桌前。
程南佳看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一個人的話，確實是多了點。
裴望沂給程南佳盛了一碗米飯，在她對面坐下：“我的手藝還不錯?！?p> 程南佳嘗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
裴望沂身穿著一身灰色的休閑服，面目清淡得像一幅山水畫。吃飯的時候安安靜靜。
很好下飯。
吃飽后的程南佳眉眼都帶著滿足，這頓飯程南佳吃得很好。
“學長不是經(jīng)常做菜的吧?！背棠霞炎雠嵬枢従右灿幸欢螘r間了，今天好像是第一次聞到裴望沂家的飯菜香。
“不是?！彼呀?jīng)很久沒有做菜了。
裴望沂收拾好碗筷放水槽，打開水龍頭洗碗。
程南佳坐在椅子上看著裴望沂洗碗的背影。裴望沂背影寬厚有力。
“程南佳?！迸嵬瘦p聲喊程南佳一聲。
“嗯？”
“不要再天天吃泡面了。”
程南佳瞳孔微微放大，原來裴望沂知道她天天吃泡面。
裴望沂轉(zhuǎn)身，橘黃色的燈光把他的臉照亮。臉部輪廓愈發(fā)立體。
“如果你想，你可以每天都來我這吃飯?！?p> 程南佳突然笑了一下，眼眸璀璨明亮：“學長，你這是找我做飯搭子嗎？”
裴望沂也笑了，低低沉沉的笑聲像大提琴流出的音符。
嘴角上揚的弧度與帶著笑意的眼角相襯：“你想得沒錯?！?p> 程南佳有過一絲錯愕，隨機爽快的答應了：“既然學長不嫌麻煩，我就天天來?！?p> “不嫌?！?p> “咚——”程南佳把礦泉水瓶子扔進垃圾桶。
腦海里還在重復著裴望沂說的話“只要是你，就不嫌麻煩?！?p> 大半夜出來買東西也是沒誰了。
程南佳從南圧小區(qū)出來，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418道口。
在她的不遠處，圍著一群高中生模樣的男生。
一個黃頭發(fā)的男生，眼睛狹而長，手指中間還點著一個煙。
左手摟著一個女生，猛吸一口煙后對著面前一個戴眼鏡的男生緩緩吐出：“她已經(jīng)是我女朋友了，知道嗎?！?p> 眼鏡男臉上像是在隱忍還有一絲厭惡，手中的拳頭都在緊緊握?。骸澳銖娖人?！”
黃頭發(fā)男生聽完，哈哈大笑，語氣惡劣：“對啊，我就是強迫她的，你又能怎么樣，你們又能怎么樣！”
“你！”眼鏡男氣的渾身發(fā)抖，可是良好的教養(yǎng)又叫他說不出什么臟話。
黃頭發(fā)男生不屑的看了一眼眼鏡男，然后低頭湊近懷中女生的臉頰：“你看他好像真的很喜歡你，都追到這里來了?！?p> 女生身體抖了一下，別開臉，沒有任何表情：“我跟他沒有關(guān)系?！?p> 黃頭發(fā)男生丟開手中的煙頭，用手指捏住女生的臉強迫她看向自己。
“既然他這么喜歡你，我就給他一個機會，好不好？”眼里充滿著瘋狂的笑意。
女生聽完瞳孔驟然睜大，沒有表情的臉出現(xiàn)了裂痕，多了驚恐。
黃頭發(fā)男生送開禁錮女生腰上的手，伸出手指往后揮了揮。
他身后的小弟捂住女生的嘴，將她帶離黃頭發(fā)男生的身邊。
“你要干什么！”眼鏡男欲上前拉住女生，但是被他旁邊的幾個手上有紋身的男生攔住。
“放開我！”
“你不是喜歡她嗎，這樣吧。我們來比賽車。你贏了我，我就把她還給你。怎么樣？”
黃頭發(fā)男生邪邪一笑，然后張開雙臂：“就在這418道上比?！?p> 程南佳看熱鬧看得不錯，走上一處臺階。坐在那覽觀所有。
眼鏡男臉色僵住，沒有搭話。
418道崎嶇延綿，又經(jīng)過懸崖處，最為驚險。是賽車手最喜歡挑戰(zhàn)的地方，418道上因賽車而喪命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羌津人都知道418道是除了陽街外最危險的地方了。
但越是危險的就越是吸引人。
“怎么，不敢？”黃頭發(fā)男生目光幽深，語氣戲謔。
眼鏡男明明很害怕，氣勢上硬撐：“誰說的，比就比?！?p> 若不是語氣中夾雜著顫抖，程南佳都要為他鼓掌了。
黃頭發(fā)男生揚眉：“不錯，勇氣可嘉?！?p> “我們就是簡簡單單一比賽。”黃頭發(fā)男生摸了摸摩托車，“希望到時候腿別抖?！?p> 程南佳手肘抵著膝蓋骨，手掌托著下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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