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把話說開了也好,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雷振霆,我剛才說了不討厭你,但不代表我要跟你處對象。
我問你,你既然要跟蔣婷婷訂婚了,為什么要來招惹我。
你先不要急著反駁我,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肯定會說,你不會跟蔣婷婷訂婚的。
不好意思,現(xiàn)在我所知道的是你們的訂婚儀式正如火如荼的準(zhǔn)備著,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讓我怎么相信你。
你,雷振霆固然是人中龍鳳,別的女人可能上趕著要跟你處對象,但我夏芯不行,我眼里揉不得一粒沙?!?p> 雷振霆肅然,是他考慮不周了,看來他和蔣婷婷的這場鬧劇也該盡快收場了。
但,當(dāng)他在腹中正為他和夏芯的前路謀劃時,夏芯接下來的話語后,差點使他氣火攻心。
“其實,哪怕你和蔣婷婷真的沒有訂婚,我也不可能和你處對象的。
因為我不喜歡你!你不是我的菜!
你那么兇,每次都兇我,跟兇神惡煞的土匪頭子似的。
我看見你就害怕,腿都嚇軟了,我才不要和土匪頭子處對象。
我喜歡的男人……”
雷振霆:“?。?!”他——土匪頭子?!
夏芯嘴里還在布拉布拉講個不停,絲毫沒注意到男人臉龐已經(jīng)在扭曲邊緣。
“我喜歡的男人他一定要是暖男,一切以我為中心,把我當(dāng)成他手心里的寶。
不準(zhǔn)兇我,不準(zhǔn)罵我,更不準(zhǔn)欺騙我。
要疼我愛我!我讓他往東,他不能往西,我讓他捉狗,他不能逮雞……”
雷振霆聲音冷硬:“你是不是已經(jīng)有心儀對象了?!我不允許!”
夏芯沒好氣:“沒有!這只是我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擇偶標(biāo)準(zhǔn),understand,懂?
還有,誰在乎你允不允許!你的意見根本不在我的考慮范圍。
我告訴你,一對男女處對象首先地位要平等,一方高高在上,另一方卑躬屈膝,這不是處對象,這是主仆。
所以,雷振霆,你真的在找對象?你確定不是再找對你言聽計從的保姆?你真的能分得清保姆和對象的區(qū)別嗎?”
夏芯承認(rèn)這話她說的有些重了,她就是看不慣他整天一副唯我獨尊的自大樣兒,扒下他身上這層皮,跟強盜沒啥兩樣。
她倒是將心里話吐得干干靜靜,但她忘了:說話一時爽,后續(xù)火葬場!
雷振霆臉色陰郁,豁然從旁側(cè)沙發(fā)上站起,來到夏芯正前方,彎下腰,身體前傾,兩只胳膊以強悍姿態(tài)分別略過夏芯腦袋兩側(cè)搭在她身后的沙發(fā)靠背上。
他低頭帶著睥睨的侵略的目光俯視著夏芯,兩人面頰僅隔1厘米距離。
雷振霆嘴角挑起一個嘲諷的冷笑,呼吸打在夏芯臉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重復(fù)著她剛才所說的話:“我分不清保——姆——和——對——象?我是土匪——?!好!很好!”
特別在說到好字時將尾音重重的拉長,大有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壓迫感。
夏芯被迫仰頭,整個人籠罩在男人那令人膽顫的身體之下,怯生生道:“你你你不是答應(yīng)不生氣了嗎……”
“夏芯,你知不知道上次這么跟我說話的人下場怎樣了?”
“怎怎怎樣?”
“死!??!”
夏芯嚇傻,臉色煞白,慌亂的抓住男人胳膊:“雷振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雷振霆冷嗤一聲,直起迫人的身體,拂掉纏在胳膊上的雙手,整理了下身上衣服,斜覷一眼夏芯,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打開房門離開。
久久之后,夏芯心仍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所以,雷振霆離開是啥意思?
放過她了?已經(jīng)不再糾纏她了?
那太好了,不枉她剛才好似在鬼門關(guān)里走一遭。
夏芯心理素質(zhì)很強,經(jīng)歷了劇烈的驚嚇后,很快調(diào)整過來,宛如一只打不死的小強。
此時不走,等待何事?
她連忙從沙發(fā)上跳了下來,下地那刻,右腳免不了又是一陣刺痛,但這跟她急切逃離這座房子的心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忍著腳痛,一瘸一拐的走到房門前,正好看到門口一側(cè)靠墻位置斜豎著一根拐杖。
想來這根拐杖是雷振霆準(zhǔn)備的,但那又怎樣,她的腳傷因他而起,她絕對不會承他的情!
毫不客氣的將拐杖拿了過來,拄在右側(cè)腋下,這樣行動果然方便多了。
她并未高興太久,拉開門把手那刻,一位身高體壯、虎背熊腰的男子擋在了房門中間:“夏小姐,對不住了,請你回屋!”
“啥?”夏芯心里咯噔一聲,隨后反應(yīng)激烈道,“雷振霆呢,他憑什么拘禁我,你們這是犯法的,犯法的!”
虎背熊腰男子不為所動:“夏小姐,雷頭兒走了,你吼的再大聲,他也聽不到。不過,雷頭兒吩咐屬下三日后定會放你離開?!?p> 夏芯怒氣沖天,將對雷振霆的火氣直接發(fā)泄在虎背熊腰男子身上,恨恨道:“你們給我等著!三天后,我一定去警察局告你們!”
“請便!”
“嘭”的一聲,夏芯將房門從里側(cè)重重關(guān)上。
之后三天,她真的被迫像米蟲般吃了睡、睡了吃的窩在這套房子里,那也去不了。
任憑她如何跟門口壯漢說好話、求情、威逼利誘,他都不為所動,反倒每次交鋒落得讓自己肝疼不已。
罷了罷了,不就三天嘛,熬熬就過去了。
說實話,要不是這房子的主人讓她討厭,她都要愛上這里了。
預(yù)估有200多平米的四室兩廳的大房子,家具家電一應(yīng)俱全,獨立衛(wèi)生間,久違的水沖式馬桶,如果不是考慮這玩意的用途,夏芯恨不得抱上去親上兩口。
耀慶街的公共廁所雖然有專人打掃,但有時為了節(jié)省水,都是攢夠量才沖一次,里面的味道可想而知。
每次她去公共廁所前,都要做好久的心理建設(shè),甚至還要帶一塊紗巾勒住鼻子,否則她真沒辦法保證不會當(dāng)場吐出來。
有時碰到其他同時去上廁所的人,看她武裝的密不透風(fēng)的樣子,還會給她一個白眼,罵她矯情。
連趙利紅也覺得她有些夸張了,告訴她如果真的嫌臟,大不了進(jìn)去后,不到處亂看就成。
這個法子她也試著照做過,但效果真的不行。
索性,之后為了減少去公共廁所的次數(shù),她盡量少喝水。
這個房子里的大浴缸,也深受夏芯喜愛,頭天晚上,當(dāng)它打開浴缸前面水龍頭時,發(fā)現(xiàn)會自動出熱水,那心情激動的跟中了千萬元彩票似的。
每天晚上渾身放松的躺在大浴缸里,心情甭提多爽了,要是這時候在浴缸旁邊擱一手機,放上一首歐美流行音樂,那就更加完美了。
之前在雷家洗個澡還需要手動,那時還覺得即使手動的,能有個獨立的空間也是好的。
總比在耀慶街的公共澡堂強的多,她每次去公共澡堂洗澡,總覺得自己是只被圍觀的猴子,別扭的很。
說來,誰讓她的皮膚比其他人都白,如果按照色號排列,至少能比其他女人白上二三個色號。
而且她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是非常好!
站在一群麻稈似的女人堆兒里鶴立雞群。
在那種一個個坦誠相視的環(huán)境下,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所有女人的目光都匯集在她身上,羨慕的、妒忌的、自卑的、單純好奇的、欣賞的,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
試問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夏芯還能痛痛快快的洗個安生澡嗎!
有了這些經(jīng)歷,也激起了她掙錢的動力,將來她一定要買一個帶獨立廁所浴室的房子。
而這些居然提前在雷振霆這套房子里享受到了。
也不知道雷振霆離開前怎么跟那幫子下屬交代的,每日三餐定時有人送來,照樣是福旺樓的飯菜。
原本以為還像之前那樣難吃,沒想到這次送來的飯菜三餐不重樣,美味可口。
讓她深深懷疑福旺樓是不是換廚子了。
吃飽喝足睡美后,無聊的時間還能從書房里拿些紙筆畫些服裝設(shè)計圖。
三天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也沒那么難熬。
右腳畢竟沒有傷到骨頭,從一開始的不敢沾地兒,到現(xiàn)在的能正常走路,恢復(fù)的特別好。
靜下心后,夏芯隱隱約約覺得那天她好像冤枉雷振霆了。
鋪子那里入廁、洗漱、吃飯都不方便,確實沒有這邊便利,有利于養(yǎng)傷。
她中間想道歉來著,但他像憑空消失了般,真的如他保證的那樣,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想必這就是他的答案吧。
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是雷家二少,金字塔尖上的人,權(quán)錢的象征。
而她蕓蕓眾生中的普通老百姓一枚。
身份懸殊的兩人,哪怕機緣巧合有短暫的相遇,最終也會成為兩條平行線。
他走他的陽關(guān)道,她走她的獨木橋。
當(dāng)三天后,她如期走出這套房子時,望著身后已經(jīng)關(guān)閉的房門,竟莫名生出一份失落和惆悵。
她把這份情緒簡單的歸咎于對雷振霆的歉意。
之前她說了那么重的話,他仍不計前嫌的在暗處照顧她。
她不應(yīng)該以小人之心猜忌他。
那天雷振霆質(zhì)問她為何不愿跟他處對象時,夏芯說了很多理由,但有個理由卻被她埋在了心底最隱秘的角落——她的靈魂來中國,也許哪天她還會像突然來時,又猝不及防的離開。
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能少些牽掛……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