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看著那外面的景象,面露疑惑。不知道這是發(fā)生了何事。
卻聽那軍士已經(jīng)說道起來,說的很簡單,上朝遲到,罰跪到下午。
林佑心中凜然,只聽說上學遲到會挨打手板,沒聽說過上朝遲到還要罰跪的。目光一掃,只見那些人中還有三位七脈天師,看來面對圣上,七脈天師也不過是螻蟻而已。
別說他們,就是他是十脈大天師,也就是個大個的螞蟻罷了。不過再想想面對三界神佛,圣上也就是更大的螞蟻吧,想到此,林佑竟然一時有種世界不過如此的感覺。
就在這時。
廳堂外走來一位黑衣軍士:“宣國士院院士林佑覲見。”
一聽他的官職,廳堂內(nèi)其他人都不由看過來。
柳如眉連忙扶林佑起身,剛剛她已經(jīng)教過林佑面圣的禮節(jié),此刻還是不由叮囑一聲:“大人,面圣之時切記不可直視圣上,最多只能看到圣上胸前,還有,大人初來乍到,圣上不發(fā)問,大人能少說就少說?!?p> 林佑點頭,說多錯多,沉默是金就對了,然后走到那護衛(wèi)面前,這護衛(wèi)年過四旬模樣,和林佑想象中的護衛(wèi)兵丁都是青年不同,且這護衛(wèi)身上的氣勢蘊含天師波動,竟然是一位八脈天師。他正朝廳堂內(nèi)環(huán)視著,見到林佑走上前來,拱手道:“林大人?”
“是我?!绷钟庸笆?。
那護衛(wèi)上下打量林佑一番,微微一笑,說道:“林大人請隨我來吧?!?p> 說著便已轉(zhuǎn)身帶路,林佑跟在身后。這時代皇城的建造除了一個大以外,別的實在沒什么可形容,至于圣上上朝的“大殿”,在一共一百臺臺階之上。林佑一路跟隨在這護衛(wèi)身后,偶爾也看看宮殿景象。只是不見什么太監(jiān),都是軍士護衛(wèi),連侍女都沒一個。
這才想起來,這個時代哪里有宦官太監(jiān),這一類內(nèi)臣本是受了宮刑的人破格啟用,后來才成了風尚,專門伺候皇家。
最終進了大殿外時,那軍士站在殿外和另一個軍官模樣的低聲說了幾句。那軍官朝著林佑審視一番,這才點頭,而后轉(zhuǎn)身進入殿內(nèi)通稟。
不一會兒。
接著那軍官出來,說道:“林大人,請進吧?!?p> 林佑知道這就沒人帶了,得靠他發(fā)揮了,想他林大導演別的不說,怯場是萬萬不存在的。當即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板,垂著頭就走了進去。
整個大殿,一進來,林佑走在大殿的紅毯上,便能感覺兩邊傳來一股無形的壓力。
大殿兩邊的官員,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
要知道凡人注視都有一定的壓迫,此刻能站在殿內(nèi)的,十脈天師便有好幾位,九脈八脈的更不用說。意念匯聚這目光壓迫何等強?
“目光的壓迫都這么強,怪不得圣上不讓別人直視他。”林佑心中暗道,如果在朝上天天被這么注視,皇上的心態(tài)再好怕是也要崩吧。
林佑心中想著,差不多約摸走到殿內(nèi)中央的位置了,這才撩起衣袍,跪倒在地,手掌頂在額頭上,高聲道:“微臣林佑,叩見圣上?!?p> ……
殿上左右百官,皆看著這位林十四郎,皇上欽點的國士院院士。他的年輕還是讓很多官員吃驚的。
“這林十四郎,聽說殺過不少為禍作亂的妖怪,嗯,年紀輕輕,心境倒是不錯?!庇匈潎@的。
也有冷眼直視的。
“這林十四郎一個縣城小民,竟然也能成十脈大天師,和我等并列?還重啟國士院?”身穿一身鑲金紫袍,環(huán)紫紋玉帶的一位中年男子冷冷注視著林佑。
他是當今鴻道院大天師,蕭陽生。地位尊崇,朝內(nèi)諸多天師都是他的門生故舊。這次圣上重開國士院,他最是不滿。
在他的身邊,是一位老者天師。此刻不由用胳膊捅了捅蕭陽生。對他示意上面。
蕭陽生起初一愣,接著才反應過來。
“圣上怎么回事,怎么還不叫起?”
諸多大臣也感覺不對了。
可是他們不敢抬頭去看啊。自然也不知道圣上是什么表情?
難不成,這林十四郎惹怒了圣上…是啊,聽說這林十四郎為人輕佻,在西伯縣就和人家州牧府上的下人當街斗法,丟盡朝廷天師的顏面。
這事,圣上心中肯定有不滿,這是要殺殺這林十四郎的氣焰?
眾多官員心中各有所思。
蕭陽生臉上已經(jīng)不禁露出一抹笑容。十脈天師又如何,不會做事,性格有缺,終究難登大雅之堂。
殿上百官驚訝。
林佑跪在那里,眉頭也皺起來,按理說他這一叩見,第一次見,圣上應該是馬上道一句“平身的。”
除非心情不好。
林佑就等著圣上喊平身呢…可是一秒,兩秒,三秒…一分鐘過去了,這圣上讓他進來,不叫他起,也不說話,是什么意思?
林佑心中不禁跌宕起來,唉,想他林佑在西伯縣和夫人開心快活不好嗎?偏偏來這兒揣摩這個皇帝老兒的心意。
這不是找罪受。
他心里嘀咕,百官心里嘀咕,卻不知圣上也在嘀咕,商二世看著下方的那身影,臉色怪異,偷偷瞄了瞄前方宛如老僧入定般的柳公,似乎再說,老家伙快看,這不是昨晚天驕樓那個天師嗎?
柳公其實先前林佑進來就瞥到了,不過他見多識廣,心境早已到了波瀾不驚的層次,哪里有什么驚訝,雙目微垂,心里只暗道世事巧妙,接著就看到圣上沖著他遞眼神。
柳公這才微微點頭。
商二世面露出笑容。用中正平和的聲音道了句:“起來吧。”
“謝皇上。”林佑松了口氣,又中氣十足的道了句,然后便起身,額頭低垂,目光直視前方地板,靜靜地等候詢問。
可是這位圣上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只聽他接著道:“天師乃我朝驅(qū)外敵,攘內(nèi)安的重中之中,此次再開天師盛會,州府縣層層選拔,匯聚朝歌,也是盛世一樁,而主會的五位大天師人選,尤為重要,必須能選出足夠優(yōu)秀,天資悟性非凡的天師修士來,這五位…諸位愛卿可有推舉人選?”
“臣舉薦鴻道院大天使蕭大人?!?p> “臣舉薦柳公。柳公德高望重,眼光獨到,可選英才?!?p> “臣舉薦三獸將軍太叔臣?!?p> “臣覺得姜玉伯,姜大人合適…”
……
林佑站在殿內(nèi),聽著耳畔突然響起的聲音,這才知道朝廷又要選天師了,天師大會類似于文人的科舉考試,所以也被稱為天師科舉,一般考驗修為,悟性,品性三方面。
像是他這樣一朝成為十脈大天師的,屬于鐘天地之氣運,百年難得一遇,大部分天師進入朝堂,要么是天師大會脫穎而出,要么就是斬妖除魔有功舉薦了。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冒出來道:“圣上,天師大會開啟,自然是盛事一樁,但我朝今年北方鬧旱災,顆粒無收,西海龍王又怪朝廷供奉不夠,不肯運水降雨,朝廷國庫吃緊,我們…沒錢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