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諾克煞斯士兵與弗雷爾卓德戰(zhàn)士們都不約而同的握緊武器。剛才說的好聽,不要誤傷己方什么的,但等到得到神劍后,所有人都知道,方時將是另一輪廝殺的開始。
德萊惡斯走到神石邊,對著亞倫啐了一口唾沫,然后踩著他的身體攀上神石。
亞倫伸出手,不甘的拽住德萊惡斯的腳腕,又被他一腳狠狠踢開。
瑟妝妮緊隨其后,兩人站在神石上對視一眼,最后還是德萊惡斯先握住神劍劍柄,畢竟剛才幾番苦戰(zhàn)能夠快速結束,基本上都是因為他的功勞。
德萊惡斯的臉上洋溢著無法掩飾的興奮,但是無論他如何用力,神劍卻根本沒有絲毫反應。
瑟妝妮見狀,也伸出雙手握緊劍柄,兩人一起用力,臉色都憋的通紅,可神劍卻任然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兩人快要放棄的時候,一陣陣金色輝光忽然從劍身通體爆散而出。
“要拔出來了!”
德萊惡斯興奮的大喊著。
然而下一刻,兩人卻被那金色輝光猛的擊飛,直直摔出十幾米開外。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算什么?
難道這柄神劍在拒絕德萊惡斯和瑟妝妮?可為什么之前亞倫和花木雯握住它時卻沒有發(fā)生這種事?
斯唯因卻立即明白過來,看來這柄劍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亞倫的口中又是哇的一下吐出鮮血,渾身的傷痛令他動彈一下手指都感覺到痛苦,但他依舊頑強的站起身來,扶著神石,看向那柄呼應著自己的王者之劍,然后艱難的爬上神石。
“不能讓他拔出神劍!”
斯唯因高聲呼喊道。光是神劍的輝光,都已經(jīng)將德萊惡斯和瑟妝妮擊飛十幾米開外,要是被亞倫拔出神劍,后果不堪思想。最關鍵的是,此人是德瑪希亞陣營的人,那就更不能讓他得逞。
德萊惡斯被神劍輝光擊飛,卻并沒有受多大傷害,開口說道:“斯唯因統(tǒng)帥,讓我解決…”
話說一半,卻被斯唯因打斷道:“不必再說,一對一的游戲到此結束,接下來該進入戰(zhàn)爭階段了!”
“弓箭準備!”之前那名試圖射箭的將領一聲令下,諾克煞斯陣營中的弓箭手們紛紛彎弓搭箭。
“放!”
亞倫此時已經(jīng)艱難的攀上神石,雙手正要握住劍柄,卻見無數(shù)箭矢向自己射來,那遮天蔽日的情景,讓他心頭發(fā)涼。
“別擔心,繼續(xù)做你的事…!”
遠處傳來花木銳虛弱的喊聲,只見她抬起手撫過劍身,森綠色符文被她用力揚起,飛揚到亞倫周身,形成一面堅實無比的圓球體屏障。
‘叮呤…,叮呤…’
箭矢射在屏障上,盡皆被阻擋下來,紛紛彈落在地上。
亞倫深吸一口氣,不再去管那些猶自射擊的諾克煞斯弓箭手們,而是反手握住神劍劍柄,發(fā)自內(nèi)心的迎合著神劍的呼應,去感觸神劍的氣息。
‘嘩!’
萬道金光自劍身上疾射而出,直透蒼穹,比之前它所散發(fā)出的所有光芒都要耀眼,都要璀璨。
應著這萬道金光,亞倫吃力的從神石中緩緩拔出神劍,那劍鋒每露出一分,那光芒便更加耀眼一分。
待到徹底拔出這柄王者之劍,亞倫已經(jīng)渾身汗透,他舉劍直指蒼穹,發(fā)出王者般的怒吼。
“啊啊啊??!”
霎時間,連天空都變幻了顏色,從之前的晴空萬里轉瞬華為雷云密布。
在這怒吼聲中,亞倫的腦海中那副畫面漸漸變的清晰,巨大的圓桌,勇敢的騎士,以及生死的摯友…
‘蘭斯洛特,我最好的朋友、兄弟,以及戰(zhàn)友…’
他在蒼茫中聽到記憶中的自己,對那個和自己有說有笑的人這樣說著話,而他的腦海中,也記憶起自己與這個生死摯友的一幕幕過往。
那畫面逐漸清晰,而那萬道金光也同時逐漸褪去,不是憑空消散,而是以肉眼可見的方式內(nèi)斂進神劍劍身之中。
再去看時,王者之劍古樸盎然,華光四溢,完全不比之前那般奪目,卻更顯幾分神性。
花木銳默默看著這一幕的發(fā)生,忽然感覺亞倫的身上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似乎在他拔出神劍的同時,他的存在本事變的更加真實了一些,這是一種極其玄妙的感覺,花木銳不知該從何處理清,但她卻切實的感覺到亞倫的變化。
‘嗖!’
遠處疾風襲來,一枚滿含寒冰氣息的箭矢對著亞倫的心臟疾射而去,瞬間將花木銳揚起的符文屏障射破,然后又繼續(xù)對著屏障中人射去。
亞倫抬劍擋去,輕易將那枚寒冰之箭斬為兩段。
若是換做之前的亞倫,恐怕不能如此輕易將琳希射出的箭矢斬斷,更何況他現(xiàn)在重傷在身。
記起自己真實人生中最重要的摯友,這對于其他人來說或許并不算什么,但對于他和花木雯這種被篡改者清洗了記憶的迷失者來說,卻意味著自己向真實的自己踏出一大步。此時的他,比之前更加接近真正的他,連同他的靈魂和信念、‘力量’,也更加接近真正的自己。
他還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到底是弱小還是強大,或者是以何種方式的強大而存在著,但若是連這柄王者之劍都奉自己為主,那他應該很強很強才對。
“可惡…,竟然連寒冰之箭都能斬斷,那果然是一柄世間罕有的神兵利器!”琳希惡狠狠的說道,只恨瑟妝妮方才沒有拔出那柄劍。
“全體進攻,殺死那個奪走神劍之人!”
琳希一聲令下,北方戰(zhàn)士紛紛駕駛坐騎,沖向戰(zhàn)場中心。
眼見如此,諾克煞斯士兵們也在斯唯因的命令下,齊齊沖向神石。
亞倫對花木銳說道:“木銳,保護好自己!他們的目標是王者之劍!”
花木銳點頭會意,現(xiàn)在不是逞強的時候,眼下自己身上多處受到重傷,看來也只有自保之力了。
無數(shù)士兵舉著長短兵器沖向神石,無數(shù)的刀劍長槍對著亞倫揮砍突刺而去,卻見他游刃有余的避開這些攻擊,神劍揮砍之處,那些兵器紛紛斷落,然后再一揮劍,往往數(shù)人已身首異處。
士兵們大驚失色,恐懼的站住腳步不敢再上去。
“閃開!”
卻見人群中響起一個暴喝聲,一個身影猛的跳起,待看清正是德萊惡斯時,巨斧已經(jīng)當頭劈下。
“噹!”
金鐵之聲相擊而過,德萊惡斯也站在神石上,與亞倫纏斗起來。
幾個回合之后,兩人都沒有傷害到對方,只是德萊惡斯的樣子看起來比較狼狽,幾次接下亞倫的攻擊,都顯得很勉強。
而亞倫卻仍舊游刃有余,揮砍那柄王者之劍時,竟然連一點破綻都沒有,只是之前所受的重傷,依舊讓他不能做出太大的動作。
再看那黑色巨斧,刃口已經(jīng)多處崩缺,看來不論是德萊惡斯自身還是手中武器,都不能長久作戰(zhàn)下去。
德萊惡斯徹底怒了,沒有任何一次戰(zhàn)斗能夠讓他如此不堪,更沒有任何一場戰(zhàn)斗讓他如此無力。他仰天暴吼一聲,渾身的氣血涌上心頭,身體里爆發(fā)出無比駭人的氣勢與力量,甚至連那雙黑色眸子,也轉化為了血紅色。
“呵??!”
黑色巨斧伴隨著沉重的粗吼聲落下,亞倫終于不敢再硬接這一擊,從神石上跳下。
黑斧落下,竟然連神石都被劈出一條細痕,若是此時瑟妝妮和琳??吹竭@一幕,怕是要氣的吐出血來不可,她們千辛萬苦也沒有能夠將神石上的裂縫擴大分毫,這德萊惡斯可倒好,一斧子竟然就將神石劈出裂痕。
只是旁人卻不知,德萊惡斯此時看似威猛無比,卻已經(jīng)是有進無退。此刻的他在憤怒情緒的作用下,壓榨著身體里的潛能,這種力量可謂石破天驚,然而他的身體并不能長時間負荷這巨大的力量,當先的癥狀就是身體上的一些皮肉已經(jīng)綻開些許細微的傷口,若不能盡快擊殺亞倫,他就得先一步被拖死。
“嚯?。 ?p> 德萊惡斯也跳下神石,緊追著亞倫猛劈狠砍,他也不管黑色巨斧的斧刃又多出多少豁口,或者是身上的皮肉又裂開多少道細微傷口,只是一味地進攻,進攻,再進攻。
在這種不要命的攻勢下,亞倫終于顯現(xiàn)出一些劣勢,舉劍格擋的雙臂也漸漸發(fā)麻,那巨斧的每一次攻擊,可都是一下就能將神石劈出裂痕的威力。
“噹!”
“噹!”
…
鋒刃對撞聲不絕于耳,諾克煞斯士兵與弗雷邇卓德戰(zhàn)士們都看得呆了,入目處甚至連二人揮動武器的動作都看不清。就連瑟妝妮也額頭掛著冷汗的站在稍遠處。剛剛若是自己輕易介入二人的戰(zhàn)斗,恐怕此刻已經(jīng)身首異處。
亞倫不斷的后退著,德萊惡斯每一次的攻擊都更加威猛。
只是兩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是,德萊惡斯皮肉上那些綻開的細微傷口越來越明顯,越來越觸目驚心。
花木銳趁亂,從一具諾克煞斯尸體上扒下一身黑色鎧甲,胡亂的套在身上,又將那尸體的鐵盔帶在頭上,擋住自己那頭招眼的潔白色頭發(fā),一時間趁著混亂,倒也沒人注意到她。
她矮身混在士兵群中,慢慢發(fā)現(xiàn)了戰(zhàn)斗的關鍵處,這是一場持久戰(zhàn),要么亞倫被斧刃砍中戰(zhàn)死,要么德萊惡斯先支持不住,被身上的綻傷拖死。她默默捏起拳頭,心中暗暗替亞倫捏了一把汗。
終于,這場激烈的廝殺有了結果,亞倫再也無法抵擋下德萊惡斯越來越威猛的攻擊,手中長劍落地,胳膊上被黑色斧刃劃出一道猙獰的傷口,幾乎與他的臂膀一樣長短,而他的右手此時也已是鮮血淋漓,虎口與手掌早已在無數(shù)次的揮砍中爛裂。
可是德萊惡斯的狀態(tài)也沒有好多少,他現(xiàn)在渾身上下布滿了綻傷,就連一呼一吸間,似乎都夾帶著濃郁的血腥味。
“??!”
失去理智的德萊惡斯已經(jīng)無法再發(fā)出其它聲音,記憶中只剩下這最原始本能的喊叫聲。
巨斧再次揮出,亞倫連忙后退,幾番下來,德萊惡斯矢了耐性,高高躍起,高舉著巨斧以勢不可擋的氣勢劈斬向他。
亞倫卻好像正等待著這一刻一樣,腳下一跳堪堪躲過斧刃鋒芒,從德萊惡斯身側翻滾開去,當他穩(wěn)住身形時,已經(jīng)來到剛才神劍掉落的地方,只見他左手撿起神劍,拼盡全力往德萊惡斯的后心刺去。
德萊惡斯這一招氣勢驚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出招之后收招較慢。亞倫在幾次之后已經(jīng)看出這一招唯一的破綻,此時出手從他背后攻擊,方才十拿九穩(wěn)。
“德萊惡斯!”
斯唯因伸出惡魔之手,一陣黑色氣息飛向德萊惡斯后心處,只是隨著這黑色氣息飛出,他的臉色也顯的一陣蒼白。
奈何斯唯因有心救德萊惡斯一命,亞倫的攻擊卻比那黑色氣息飛出的速度快上許多,搶在它之前將神劍刺入到對方的后心中。
“噗嗤…”
德萊惡斯猛的吐出一大口鮮血,耳、鼻、眼中也盡皆溢出絲絲鮮血,那是他為之前的強悍攻擊所付出的代價。這位強大的戰(zhàn)士以平生最后一次攻擊的姿勢半蹲在地上,雙手保持著握緊巨斧猛劈而下的姿態(tài),就這樣,結束了他榮耀的一生。
“混蛋!”
斯唯因罵了一聲,這位諾克煞斯至高統(tǒng)帥很少罵人,一旦他出口罵人,即表示他已經(jīng)憤怒到極點。
惡魔之手一招,那黑色氣息忽的改變一個方向,對著亞倫飛去。
亞倫不知此為何物,連忙后退躲避,但那黑色氣息不依不饒的糾纏著他,沒幾下就附著在了他受傷的右臂上。
那氣息不斷的侵蝕著亞倫傷口處的血肉,冒出絲絲濃烈的黑煙,帶起一陣陣鉆心般的疼痛。
亞倫無法忍受劇痛,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起來,似乎這樣可以緩解一下疼痛。
斯唯因的狀態(tài)看起來也不怎么好,卻說那黑色氣息原本屬于惡魔的力量,此時被他通過惡魔之手暫時借用,每借用一分一秒,他的靈魂也將承受巨大的折磨。
‘嗖’的一聲,一柄短劍不知從何處飛向斯唯因,他連忙將身體向后仰下,那劍鋒在他臉上劃出一道淺口,然后飛入人群中,刺中了一名不走運的士兵。
“何人!”
斯唯因看向短劍飛來的方向怒喝一聲,他的狀態(tài)被打斷,一旦分心,便再也不能夠繼續(xù)借助惡魔之力。
卻見那方站著一個瘦弱的士兵,雖然穿著諾克煞斯的鎧甲和頭盔,但周圍的士兵們很快就認出,她正是之前被自己等人團團圍住的花木銳,也就是另外一個天人。
情急之下花木銳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手攻擊,此時被識破偽裝,干脆就脫下沉重的鎧甲和頭盔,直直看向了斯唯因。
“真巧,斯唯因統(tǒng)帥,我們又見面了。不知道你有沒有通過那只該死的惡魔之眼,看到我剛才會攻擊你呢?”
斯唯因氣的咬牙切齒,惡魔之眼固然能夠洞察先機,但是對于靈魂的負荷太大,若非重要事情,他怎么可能一直使用惡魔之眼。
再看翻滾在地的亞倫,此時他已經(jīng)停止了掙扎,右臂上那條猙獰恐怖的傷口,此時正被森綠色符文緊緊包裹住,雖然暫時是別想用右手握劍攻擊,但好在算是止血流血,保住了性命。
斯唯因惡狠狠的說道:“剛才真應該讓德萊惡斯將軍砍死你!”
話畢,這位統(tǒng)帥一招手,士兵們又如同洶涌的海水一樣涌向花木銳。
卻見這個輕盈的女子在士兵群中左突右閃,非但沒有受傷,反而刺殺死不少諾克煞斯士兵。
另一邊亞倫也被兩國士兵們團團圍住,奈何此刻的他已經(jīng)與之前大不一樣,真實之我的無形光輝在他身上咋現(xiàn),他每一次出劍,都將一名士兵砍倒在地,任憑再多的士兵圍攻二人,卻也奈何不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