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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書誤

臺城月夜

錦書誤 錦書誤 1210 2021-02-17 11:00:00

  不過,悲鴻,我懂,或許你對孫韻君,也就是后來的孫多慈的感覺,一開始并不是愛。

  悲鴻,據(jù)我所知,京師大學(xué)堂,便是孫多慈的祖父創(chuàng)建的,孫家,可謂是名副其實的京城望族。而孫多慈作為家中唯一的大小姐,從小便被捧在手心當(dāng)中長大,和外界的接觸寥寥無幾。當(dāng)她在十幾歲的時候,便已經(jīng)出落的亭亭玉立,家人特意為她請了一位繪畫老師,而這個人就是你,徐悲鴻。

  悲鴻,請允許我妄加揣測,若是我所料不差,涉世未深的她,一下子就被你的彬彬有禮,你的高超畫藝和你的留學(xué)背景給吸引住了。她對你應(yīng)是推崇至極的,尤其是在你手把手教她繪畫的時候,更是整個身心都被你所占據(jù)了,用情竇初開來形容當(dāng)時的她,應(yīng)是恰到好處。

  悲鴻,我比你自己更加的懂你,我知道在你心中,孫多慈定是一位可塑之才。不然你也不會常常單獨帶著她外出寫生繪畫,只因你堅信假以時日,她一定能取得不菲的成就。

  可就是在這般日復(fù)一日的親密接觸中,你們情愫暗生。而我當(dāng)時雖不明所以,卻也察覺到了你對我的日漸冷漠,因而我對你的關(guān)懷也不如從前。于是,你為了逃離家里的詭異氛圍,常常去圖書館工作。

  恰好,悲鴻你曾為中國美術(shù)學(xué)院招聘的年輕管理員廖靜文也在那里,你與廖靜文的朝夕相處使你越發(fā)厭倦我因備受冷落而表現(xiàn)出來的的強勢與蠻橫。但廖靜文不免有些姿色欠佳,因此,你越發(fā)的迷戀溫柔可人的孫多慈了。

  我本來有機會做你的長孫皇后,寬容大度地將你引回正途??晌胰ブ醒氪髮W(xué)找你的時候,卻見到了你為孫多慈畫的《臺城月夜》

  畫上的男子隨意而坐,少女身姿亭亭,玉立在畫卷的左邊。溶溶的月色為少女嬌艷的臉龐鍍上一層柔和的月光,背景是臺城的遠(yuǎn)山眉黛和已為人夫為人父的男子過于溫柔的深情。

  悲鴻,正是那一幅畫擊碎了我所有的理智。悲鴻,我懂你,更懂你的畫,懂你筆尖未說出的言語。我本來有機會做長孫皇后,可這幅畫卻將我逼成了善妒的陳阿嬌。

  悲鴻,那天,我將那副畫帶回了家,逼你將油彩一點一點,一層一層的刮去。你迫于我的強勢毀了那副畫,但你卻把畫框一摔道:“這下你滿意了嗎?”接著便摔門而去。

  悲鴻,你曾經(jīng)多么的愛我啊……你從未吼過我,甚至連大聲一點說話也都沒有過。于是,你辛辛苦苦為孫多慈爭取的留學(xué)名額,也被心里不平衡的我千方百計的毀掉了。

  從此,你是世人眼中文藝圈風(fēng)流落拓的才子,我是坊間巷里茶余飯后路人嘴里善妒的俗婦。

  悲鴻啊,你可知道我有多恨?恨我自己越來越尖酸刻薄,一想起你的不忠,就要攻擊奚落,指桑罵槐。彼此的折磨日復(fù)一日,越積越多,將我們都逼上了難歸的錯路。

  悲鴻,之后的話不用細(xì)說了吧!你為了與孫多慈成婚,大肆登報,宣布與我解除“非法同居關(guān)系“。我無法承受如此折辱,也宣布與你決裂。之后我們正式離婚,你如避瘟神般將《琴課》送給了我,并答應(yīng)再為我畫一百幅畫,確保我生活無憂。

  《琴課》那幅畫,還一直還掛在我的臥室里,每次看到它,我都會有瞬間的恍惚,以為時間還停在三十年前,以為我可以夜夜枕著你的臂膀入夢,以為我是你最杰出的模特,以為我是你唯一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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