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之明與云鶴宗無冤無仇,只為周塵這層關系便帶頭屠殺云鶴宗,這并不符合魔門的做事風格,況且孔之明性格本就謹慎。
迫使孔之明能夠以身犯險,不惜做到如此地步也要登頂云鶴宗的理由,其實就是關于云鶴宗的秘密。
云鶴宗的福洞天內是上古神靈的遺跡,這是只有云鶴宗歷代宗主才能知道的秘密。
誰能想到,除了云鶴宗的老宗主,還有剛剛得知此事的慧心長老外,周塵,竟也知云鶴宗隱藏了兩千年的秘密。
關于周塵如何得知,孔之明沒有細問,而對于這件事的準確程度,孔之明更無法確定,可即使周塵的話,有一成的可能性,孔之明都會冒這個險,他覺得為了神靈的遺跡,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關于云鶴宗五庭內的大戰(zhàn),孔之明并沒有參加,他帶著林武繼續(xù)向山巔走,在一處分叉的石板階梯下,看到了那道紅色的大門。
“這里……就是?!?p> 孔之明甚至都沒有拔刀,抬起一只手直接擰斷了林武的脖子,四周瞧了瞧,見空無一人,這才將那道已經銹跡斑斑的紅漆大門,重重推開。
關于神靈的存在,除了如今的俸神一族,就只有魔道對其深信不疑了,甚至魔門的第一宗旨,便是《泯滅》一書中記載的一句話。
“顛倒黑白,殺死長生?!?p> 孔之明與其他魔道一樣,對于神靈的存在深信不疑,并為此付出了二十年的光陰。
都說每一位魔道的內心都有執(zhí)念,而孔之明的執(zhí)念,便是如此。
越往福洞天深處走,孔之明的心跳便起伏的迅速,空氣不但沒有稀薄,反而令孔之明神清氣爽。
福洞天的深處仿佛有一種魔力,正不斷的吸引著孔之明。
難道,這就是神的旨意。
推開洞底深處的大門,孔之明整個人直接呆愣當場,眼神之中,滿是炙熱。
光瞳,怒面,兩角,三足,還有與過江龍一般的鱗片,正是上古五位上神之一的“扶靈”。
在神靈石像巨大的壓迫下,孔之明立即跪拜。
抬起頭,仰望著前方的神靈,看著扶靈上人的雙瞳,正散發(fā)著閃亮的光霧,孔之明便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這尊扶靈上人的巨大石像,對孔之明意義非凡,它的存在,證明了孔之明這二十年來的付出,并不是毫無意義。
正當陶醉之際,孔之明清晰的察覺到身后傳來的一道氣息,回過頭,一道黑影在紅漆大門之外稍顯即逝。
孔之明毫無猶豫,拔出腰間“修羅”,大步追出,在福洞天之外,看見了那一道纖細的身影。
“影殺!”
最強大的暗殺之術,更是內界控神中,威力可排前三的身法技巧,接近敵人與無形,再揮出孔之明最引以為傲的修羅刀,無縫瑕接,殺傷力極強。
然而這一刀,卻并未得逞,對方同樣使刀,與其刀刃相撞,力道竟絲毫不遜色于孔之明的修羅刀。
孔之明一愣,隨即向后一個躍身,開始打量起眼前的黑衣少女。
“斬首?”
此時臉色蒼白,手握“斬首”的英氣少女,正是這些時日,在云鶴宗養(yǎng)傷的莫婉。
孔之明認出了斬首,而莫婉,也認出了這把同樣臭名昭著的修羅。
“你不是云鶴宗的人?”
“……”
莫婉清楚,江湖之中,手持修羅刀的,只可能是魔道之中排名第四的孔之明,六境巔峰實力。
就算自己并未負傷,或許也不是這位魔道中人的對手。
并且此時的莫婉可沒有心情與孔之明周旋,心里一直念著的,只有自己的主人。
“為何不說話?”
孔之明哪能知道,這位手持斬首,殺人如麻的莫婉,根本不會說話。
孔之明越加的好奇,并未出刀,而是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你是師伯的弟子?”
莫婉仔細的想了想,雖然都是以主人稱呼莫辭,但自己的一身本領,和這把斬首刀,都是主人親自傳授,說自己是弟子,也算恰當,便看著孔之明,點了點頭。
孔之明表情緩和一些,將修羅刀收回刀鞘,說道:“為何此刻在云鶴宗出現(xiàn),難道師伯也對云鶴宗感興趣?”
孔之明深知,自己的師父和那位來無影去無蹤的師伯向來不合,師伯也已經退出了魔門,自己單干,但這畢竟是他們老人家的私人恩怨,對于師伯,孔之明還是非常尊敬的。
“那是主人自己的事?!?p> 見莫婉比劃了幾個手勢,孔之明這才了解,原來這位長相不俗的少女,竟然是個啞巴。
孔之明可不懂手語,不免有些尷尬。
莫婉比劃完手勢后,也將刀收回刀鞘,轉身便走。
孔之明并沒去追,只是心里始終想不通,自己大師伯的弟子,為何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現(xiàn)在云鶴宗。
……
天色漸晚,此時正赤裸身體,媚骨嬌態(tài)的寧如雨,正騎在郭止的身體之上。
郭止年輕氣盛,年少時加入徐家軍,偶爾感到苦悶乏味,便會到城中青樓,找位小娘子解乏。
然而當感受過寧如雨的床上功力后,郭止便再也沒去過一次青樓,對其它女人也沒有了任何的興趣。
這位行事放蕩的城主夫人,說話尤為暖人心窩,要不然,郭止也不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然而,寧如雨成為城主夫人的這十年里,開過那么多次的葷,唯獨對郭止最為滿意,感情談不上,但身體的愉悅感,確實讓寧如雨為之淪陷。
年輕的身體,就是好。
借著月光與微風,兩人大戰(zhàn)八百回合后,不免都癱倒在床榻之上。
相對無言,若有所思。
寧如雨所想的,依然是他的莫佐郎,前些天因為意外,根本沒機會在云鶴宗尋找佐郎,不免心有遺憾,這兩天與郭止行這云雨之事時,總會把郭止幻想成佐郎的模樣,可即使如此,依然心中空虛。
郭止所想的,自然是那次護送商隊的經歷,此時的他,對于徐家城,對于徐圖,已經失去了完全的忠誠,若說在這座城池之中,唯一讓他留戀的,也只有身邊這位城主夫人了。
郭止自然了解寧如雨的秉性,知道她從骨子里就是一個放蕩的女人,但這依然不影響,他對寧如雨的感情。
自從上次護送商隊失利,回到徐家城,郭止腦海中經常想起的,是那位云鶴宗的挑擔人,對自己說的一番言語。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p> 就像是蟲鳴,每至夜晚驚醒,心中想起的,都會是這句詩詞。
郭止已經意識到,此時的自己,已經迷失了。
“你在說什么?”
寧如雨聽到郭止輕聲說出的詩句,不免有些疑惑。
郭止沒有回答寧如雨,愣愣出神,隨即坐起身子,穿好衣物,聲音平淡的說:“如雨,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吧!”
寧如雨一驚,有些疑惑的看著郭止,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說出此話。
然而驚慌,只在寧如雨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即便一晃而過。
“既然你說出此話,我自然不會強求于你,不過今日之后,還請郭夫長的嘴,嚴實一些?!?p> 郭止淡淡一笑,寧如雨的回答如此鎮(zhèn)定,他完全能夠想到,郭止其實很清楚,寧如雨對自己根本沒有愛意,自己只不過是寧如雨平日里無聊的消遣而已。
“如雨……”
“請叫我夫人。”
翻臉比翻書還快,說的便是如此。
郭止無奈的搖了搖頭,依然說道:“夫人,切莫將徐城主當成傻子,比起你我,徐城主可要聰明的多?!?p> 自從郭止因為商隊被搶一事,回到徐家城,一有機會,郭止便會觀察徐圖。
之前沒有發(fā)現(xiàn),然而當郭止特意觀察,才發(fā)覺,曾經一直以憨厚老實示人的徐城主,竟然還有令他意想不到的一面。
徐圖的表演痕跡其實很大,若真要仔細觀察,他的身上有太多疑點值得推敲。
既然已經發(fā)現(xiàn)端倪,郭止也就沒有必要再觀察下去,畢竟有一絲的可能性,郭止都要防范于未然,此時的徐家城對于郭止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并且危機四伏。
早些離開,才是上策。
此時此刻的郭止,依然沒有走出徐家城,若之前是為了寧如雨,但現(xiàn)在他則是為了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報復徐圖的機會。
至少那四十多名被徐圖算計害死的兄弟,不能就那么白白犧牲了!
“郭將軍!”
房間外突然想起的管家聲音,讓郭止一愣,隨即語氣不善的說道:“不是說過,今天不要來打擾我嗎!”
“是徐城主……”
郭止和寧如雨同時一愣,還以為是徐圖來了郭止的府中。
“是徐城主,來了指令,命郭將軍帶領徐家軍士,擒拿城中賊寇。”
“賊寇?”
“據說是云鶴宗的弟子,此時城中已經掛滿了他們的畫像?!?p> 郭止與寧如雨對視一眼,卻不知各自心中,想到的都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