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連演練了一百多遍“斷水刀法”后,元師終于緩緩?fù)A讼聛恚藭r一柱香的時間已過,他也該走了。
一百多遍下來,相信眾人也該記住“斷水刀法”所有招式了,至于還沒記住的…也就不用記住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你們回去后記得勤加苦練,祝你們早日將刀法修成戰(zhàn)技?!?p> 臨走前,元師那不茍言笑的臉上總算是多出了一絲笑容。
“恭送元師?!北娙私允菑澭卸Y,那神情比元師剛來的時候可要真誠多了。
元師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不經(jīng)意間瞥過某個窗口,眼神中有著一絲異色,一閃即逝。
很快,元師就離開了修靈院。沒了元師在場,修靈院中一下就吵鬧了起來,眾人皆是滿臉喜色,一個個迫不及待的向旁邊的人炫耀自己練的如何如何,有些沉穩(wěn)點(diǎn)的則直接離開修靈院,打算回自己小院繼續(xù)練習(xí)。
見狀,安遇也打算離開,這一次的偷學(xué)可謂是收獲頗豐,只不過風(fēng)險也大,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可就麻煩了。
“站?。“灿?,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這偷學(xué)家族中的刀法,你可知這是重罪!”
就在安遇轉(zhuǎn)身欲走的瞬間,一道怒喝聲從身后傳了過來,讓安遇的心剎那間涼了半截。
安遇回身望去,只見安垚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了修靈院外,正一臉冷笑的盯著自己。
“這家伙…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么?還是只是詐我?”安遇自問自己可是非常小心,不可能露出破綻。
“七少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一直都在這打掃落葉,連懶都不敢偷,又怎么可能偷學(xué)什么刀法?!卑灿鰪?qiáng)自鎮(zhèn)定,一臉無辜的說道。
“哼,打掃落葉,你看看這周圍還有什么落葉可以打掃的?”
安垚似乎早就料到了安遇會說什么,冷哼一聲,一指周圍的地面冷聲道。
安遇一聽這話,心中咯噔一跳,不用看他也知道地上根本沒有落葉,之前為了不引起人懷疑,他早早就將落葉打掃的差不多了,唯一差的一步就是將裝落葉的竹簍帶走。而這,還是眾人進(jìn)修靈院之前就完成的事,可現(xiàn)在都過去了一柱香的時間,安遇和竹簍居然都還在這里,換句話說他這一柱香的時間什么也沒干!
再加上剛剛元師在修靈院中教了一柱香的刀法,兩相結(jié)合一下,安遇干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此時,眾人都被安垚的聲音吸引了過來,見是安遇,連讓后者解釋一下的機(jī)會都不給,似乎已經(jīng)認(rèn)定安遇偷學(xué)了刀法一樣,一個個極盡嘲諷之能。
“哈哈,一個四年修為沒有寸進(jìn)的廢物,居然還來偷學(xué)刀法,他學(xué)的會嗎?”
“罷了罷了,大家都散了吧,一個廢物而已,就算他偷學(xué)了一柱香的刀法又有什么用,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忘的差不多了吧,就算沒忘,他又能練出什么花樣來?!?p> “哈哈…”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大笑不已,的確,別說是安遇,就算是他們這十一人,又有幾人能將刀法給練成戰(zhàn)技?
“眾位,話不能這么說,偷學(xué)了就是偷學(xué)了,我們總不能因為他學(xué)不會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吧?那樣,致我安家的族規(guī)于何處?”
此時的安垚同樣在大笑,不過他顯然并不想就這么輕易的放過安遇,依舊不依不饒,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快意。
早在之前,他在修靈院外看見安遇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想,畢竟后者現(xiàn)在是下人,來打掃落葉很正常,可沒想到的是,當(dāng)他走出修煉院的時候安遇居然還在這里。
于是,他腦海中瞬間有了注意,決定誣陷安遇一下,能不能誣陷成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先出口惡氣再說。他也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效果居然這么好,竟然有這么多人不管事情真相的趁機(jī)嘲諷,那他只好順?biāo)浦郏偌影鸦鹆恕?p> 安遇此時的臉色難看無比,這些家伙落井下石的本事真是一點(diǎn)沒落下啊,這也幸虧自己是真偷學(xué)了刀法,不然什么都沒得到,還被這些人冤枉一通,他今天非得氣死在這不可。
現(xiàn)在安垚一起頭,這些人再一起哄,他就算是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好嘛,三個月前的事又要重演了?!?p> 安遇認(rèn)命般的嘆了口氣,他在安家要身份沒身份,要后臺沒后臺,到了家主那里恐怕張口的機(jī)會都不會給他,只能坐等處罰了。
“老七,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是我讓安遇在這等我的,所以他打掃完落葉才沒有離開?!?p> 就在安遇不抱任何希望,想著會受到什么處罰之時,一道溫和的笑聲突然響了起來,讓安遇的心里瞬間多出了一絲希望。
安遇抬頭望去,只見說話之人赫然是安家的大少爺安焱,見安遇看過來,后者還笑著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見安焱出面,眾人的笑聲瞬間戛然而止,一個個連忙向后退去,給前者讓開了一條道,面帶恭敬之色。
在安家年輕一輩,如果說安垚是第一天才的話,那么安焱就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高手,實力之強(qiáng)遠(yuǎn)不是在場幾人能比的。
實力強(qiáng),待人溫和,絲毫沒有高手的架子,以至于他在安家人緣極好。
不過,人緣再好也總有人不買賬,安垚便是其中之一,見安焱替安遇說話,他原本笑容滿面的臉龐瞬間僵住,神色比吃了蒼蠅還要難看。
“安焱,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還能找他有事?”安垚寒聲質(zhì)問道。
身為安家年輕一輩第一天才,別人怕他安焱,安垚可是絲毫不怕。其實,在私底下他與安焱早就勢同水火了,只不過其他人不知道罷了。
兩人分別是安家年輕一輩的第一天才與第一高手,自然而然的便成為了下一任家主最有力的競爭者。
所以,兩人之間就算關(guān)系再好也無法共處,這一點(diǎn)兩人心知肚明,而其他人只要不是傻子也都知道,只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明說。
“呵呵,這是自然,最近修為大進(jìn),似乎是要突破了,所以想讓安遇去替我買幾粒十年份的藥丸,用來突破所用?!卑察蜎]有絲毫動怒的跡象,反而順著安垚的話,笑呵呵的從懷里拿出了三枚金色的羽毛狀事物,遞給安遇。
不得不說,光從待人處事這一方面看,安垚與安焱差的不是一星半點(diǎn)。
安遇茫然的接過安焱遞來的金翎幣,有點(diǎn)不知所措,不過在看到后者隱晦的眼神示意時,卻是明白了什么,猶豫了片刻,一咬牙接話道:“是的,大少爺讓我在這等他?!?p> 說完之后,安遇就識趣的走到了安焱身后,不言,不語。很顯然,他的事已經(jīng)被安焱接過去了,他今天能否安然無恙,全看后者的了。
隨著安遇站定,本來看似平常的幾步,卻是讓原本嬉鬧的場面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原本看戲的眾人一個個面面相覷,一會看向安焱,一會看向安垚,誰也沒想到只是來看個熱鬧而已,事情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嚴(yán)重了。
一時間,誰也不敢說話,氣氛極其詭異。
“呵呵,我到覺得七弟說的有理,大哥你找誰幫你買藥丸不好,家族中的下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吧,怎么偏偏這么巧,這個時候找上了安遇呢?”
就在眾人在腦海中天人交戰(zhàn),一個個在權(quán)衡利弊之時,一道同樣溫和的笑聲突然冒了出來,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讓眾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感激不已。
這道聲音一出,原本勝券在握的安焱心中一沉,眼中閃過一絲凜冽的殺機(jī),反倒是身處事中心的安遇泰然自若,循聲望去,只見說話之人卻是安家的二少爺,安森!
“有意思了…”安遇嘴角微微上揚(yáng),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F(xiàn)在這場面,估計也就安遇能笑得出來了。
整個安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安家有兩位溫文爾雅的少爺,一位是大少爺安焱,另一位便是二少爺安森了。
說完這句話后,安森便站在了安垚身后,同樣不再言語,氣氛詭異的讓人感到壓抑。
就在眾人心思動搖,已經(jīng)有點(diǎn)偏向安垚那邊時,一道悅耳的嬌笑聲卻是突兀的響了起來。
“二哥這話,小妹卻是不敢茍同了,安遇雖說現(xiàn)在是下人,但他以前的身份想必大家都知道,所以完全可以信任,如果讓其他下人去買的話,保不齊會帶著金翎幣直接跑了,畢竟三枚金翎幣可不是小數(shù)目,那可是下人們十幾年的月錢?!?p> 安家大小姐,安月!
“大姐這話卻是有點(diǎn)可笑了,區(qū)區(qū)一個下人豈敢拿我安家的錢?”幾乎是在安月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同樣悅耳的譏諷聲隨之響起。
安家二小姐,安茹!
對于這兩人的出現(xiàn),眾人絲毫不意外,因為前者是安焱的親妹妹,后者則是安垚的親姐姐。
在這兩人之后,剩下的六人心中也都有了自己的判斷,于是各有三人分別站在了安垚與安焱的身后。
此時的情況是,兩邊各自有著六人,但安遇畢竟是下人,幾乎可以無視,所以在場面上卻是安焱這邊落于下風(fēng)。
不過,安焱畢竟是場中的最強(qiáng)者,所以氣勢上反倒是占據(jù)著上風(fēng)。
“哼!”
雙方毫不退避的互相注視著,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好半晌后,安垚權(quán)衡了一下雙方實力,終究是理智戰(zhàn)勝了沖動,深深的看了一眼安焱六人,接著便冷哼一聲帶人離開了。
“多謝大少爺相助。”安遇對著安焱深施一禮,有些事記在心里就行,多說無益,徒惹人反感罷了。
“呵呵,小事?!卑察蛿[擺手一臉不以為意,那模樣,就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買藥丸了。”
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安焱身后的幾人,安遇識趣的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