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殘陽如血,城郊亂葬崗。
老鴉繞著枯樹飛起,野狗睜著綠幽幽的眼睛,枯骨堆滿高高低低的土堆,滿目凄涼。
嘚啵!嘚啵!
一輛馬車從遠處馳來,遠遠地停住了。
“二小姐,亂葬崗到了!”車夫神情平靜地轉(zhuǎn)頭對車內(nèi)人說道。
“知道了!”李寶瑞和寶珠主仆二人從車上下來,抬眼往遠處的墳塋看了看,毫不遲疑地朝前面走去。
車夫看了看,默不作聲地跟在了后面。
“怎么沒有人?”寶珠左右看了看,這里渺無人煙,即便落日昭昭,依舊覺得森寒如骨,心里巴望能夠早點接了柳姨娘回去。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冷不丁地,從后面茂密的蘆葦叢里鉆出個年輕男子,正是昨日與她們談判的的喬盛蘭,她依舊戴著人皮面具假做男子。
“我娘帶來了嗎?”李寶瑞右手隱隱顫抖,昨夜她趁著老夫人在佛堂念經(jīng),潛入了地下密室,里面機關重重,雖然她拿到了墨符,但是右手臂也受了重傷。
“東西給我,你娘自然安全回府!”喬盛蘭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行!一手交貨一手交人?!崩顚毴鹦睦镆怀?,她心里一股子郁氣直往上竄,此人狡詐至極,真恨不能一刀殺了他。
“對我來說,貨再好也是貨,即便這次拿不到,下次還有機會!”喬盛蘭呵呵一笑,不慌不忙地要挾道:“但是你娘可只有一條命,你說是我著急,還是你急?”
李寶瑞深感無力,她確實寧愿將墨符交給這個人,也要換回娘親。
這些年娘在王府忍辱負重,沒過過什么好日子,她絕對不允許娘親的命折在此人手里。
“笑話!既然你要和我做交易,就要拿出誠意來,我看不到我娘,寧可毀掉墨符也不給你!”李寶瑞掩飾著心虛,色厲內(nèi)荏地呵斥道。
“呵呵,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喬盛蘭揮了揮手,笑道:“反正你自己都不在乎你娘,難道我還會在乎嗎?等著替她收尸吧!”
李寶瑞聽得心驚肉顫,手抖得厲害,終于承受不住吼道:“我把墨符給你,你……你就能放了我娘嗎?”
“能,我家主人素來一言九鼎!”喬盛蘭笑了笑,知道有門了。
“那好,我把墨符給你,但是你要信守承諾將我娘放了!”李寶瑞激動地說道:“你先前答應過的,只要我肯投效你家主子,你家主子會保護我母女二人?”
“那是自然,我說過的話,一定會作數(shù)?!眴淌⑻m笑著伸手道:“墨符拿來,稍后我安排你去見我家主人?!?p> “哦,你家主人在徽州城?”李寶瑞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平靜了下來,從身上扯下荷包遞了過去,示意墨符在里面。
嗖!
突然那車夫身形一動,鬼魅一般撲向荷包。
嗖!李寶瑞和喬盛蘭聞聲而動,一人閃避,一人格擋此人,二人應對這突發(fā)事件,倒也配合默契。
喬盛蘭一拳寸勁攻了過去,心里暗自納罕,想不到王府區(qū)區(qū)一個馬夫,竟然是深藏不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