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樂濟民沉默了。
他當(dāng)然知道樂氏百貨現(xiàn)在的處境,也知道整個樂家入不敷出。
按照日式百貨的新方法,才是樂家最好的出路。
但那樣就得裁掉大量的員工,而這些員工都是跟著他一起打江山的老部下,就這么把他們拋棄了,他真是于心不忍。
但想了一下,他還是不想就這么投降,而挺起了腰板,“楊先生,你恐怕還是太過危言聳聽了吧!我樂濟民行得正,坐得端,更有充足的資金可以護市。我不知道,還有什么樣的消息傳出去,會讓樂家的股價一泄千里!”
“你兒子的殺人案,算嗎?”楊曉智珠在握的一笑,拋出了這個重磅消息。
“樂言那個小畜生的確殺了人,但他已經(jīng)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這一點,港島市民自有公論!”樂濟民冷笑道。
“如果我說樂言是替人頂罪的,頂?shù)檬菢肺牡淖锬兀俊?p> 楊曉說道。
“撲通!”
樂文性格極為懦弱,怕父親怕得要死。
聽楊曉這么一說,臉都白了,腿一軟,竟然跪倒在了樂濟民的面前。
“阿文,你……”
都不用問,一個動作,讓樂濟民全都明白了。恨鐵不成鋼的站了起來,指著樂文。
但是,他才只說出了一句話,便又癱軟的坐在了椅子上,手捂著心臟,滿面的痛苦之色。
“爸爸,你別嚇我呀!”
樂文忙不迭的撲了過去,從樂濟民的口袋中掏出了硝酸甘油片,塞到了樂濟民的口中,并且不斷的給他按摩著心臟。
好一會兒,樂濟民才終于緩解,一揚手便是一個耳光。
“爸爸,我知道錯了!”
雖然挨了一下,但是樂文還真是一點不滿的表情都沒有,再次跪倒在地上,抱著樂濟民的腿是失聲痛哭。
“樂先生,我能繼續(xù)說了嗎?”
看著父慈子孝的這一幕,楊曉真是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這樣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只是一閃便又消失,馬上又逼迫道。
“在美國,妨礙司法可是重罪!如果我將樂文殺人的事情捅到了美國,你猜會怎么樣?”
說到這里,他冷笑了起來,“到時候,你的兩個兒子都會被抓回美國,同時受審。你們樂家可就只剩下一個樂玲了,你覺得她這個小丫頭能扛起你們樂家的大旗嗎?”
他這番話其實就是扯蛋,是騙樂濟民這個老人家不太懂美國的法律。
那地方的法律講究的是一案不再審。
也就是說一個案件,只要審理過,并且宣判了。哪怕是明知道有錯,也不會再次進行審判。
“還有,樂先生,你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吧!我完全可以弄到一份你的醫(yī)療報告,并且登到報紙上!我就不信,你還能守住樂氏的股價!”
“而相反的,如果你賣給我一家百貨公司的話,我不但會幫你們樂氏保守這個秘密,幫你們拉升股價。甚至還會把樂言弄出來。因為,掌握他脫罪的關(guān)鍵證據(jù)就在我的手里!”
接著,楊曉才又拋出了一個消息。
“是你陷害阿言?”
兄弟情深,樂文怒氣沖沖的轉(zhuǎn)頭看向了楊曉。
“我只是說我能讓他脫罪,可沒有說是我陷害的他。姐夫,你可莫要瞎說,我會告你誹謗的!”
楊曉哪會給他們話柄,反駁道。
“一家店鋪,是嗎?我賣!”
樂濟民緊咬著牙關(guān)道。
在說這番話時,他的心里簡直都在滴血。
但是為了兩個兒子,他現(xiàn)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不賣的話,兒子守不住,樂氏同樣守不住。
賣的話,兒子守住了,樂氏也有可能守住。
“聰明的選擇!不過呢?我現(xiàn)在沒有錢。錢都壓到股票里了,我愿意拿這百分之五的股權(quán)來換我們樂家的位于中環(huán)的那家店鋪!”楊曉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合同,擺到了樂濟民的桌前。
“你這是趁火打劫!”
樂文怒吼道。
中環(huán)的樂氏百貨,乃是樂家最大也是最好的商場,其價值可以抵得上其它七家店鋪的一半還多了。
“我的確是在趁火打劫!但是這句話,姐夫你卻沒有權(quán)利說。因為我是在為大姐報仇。你有了心愛的女人,甚至還不惜為她殺人。但你又為了你們樂家,去娶你不愛的大姐,你把大姐當(dāng)成什么?我這么做也是替大姐報仇!”
楊曉冷笑的看著樂文。
一句話說得樂文表情一黯。
“楊先生,現(xiàn)在還說這個可沒有什么意思了吧?”
看著軟弱的樂文,樂濟民苦笑的搖了搖頭。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樂文性格方正,乖巧聽話,乃是自己最合適的接班人。
但現(xiàn)在,他面對著楊曉的咄咄逼人,根本就是無力抵抗,反而軟弱的好似一只小綿羊一樣。
這樣的他,如何能讓自己把樂家基業(yè)交到他的手里,難道不怕自己百年之后,他被坑得傾家蕩產(chǎn)嗎?
不過,他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樂文就這么被人欺負,馬上便站了起來,“你口口聲聲說是被芷欣報仇,但其實你為的全是你自己?,F(xiàn)在,你已經(jīng)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你又何必得理不讓人呢?”
說罷,他已經(jīng)拿起了老花鏡,開始審看起了楊曉帶來的合同。
片刻,他才又取出了筆和自己的私章,在合同上簽下了名字,并且蓋好了印。
“樂伯父,合作愉快!”
楊曉微微一笑,取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遞了過去。
“先讓阿言出來,否則一切免談!”
但是樂濟民卻沒有接,亦沒有把合同遞給楊曉,而是先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沒問題,我現(xiàn)在就去辦這事。相信最晚明天,你們就能一家團聚了!”
楊曉也不急,向著樂濟民微一彎腰,便走了出去。
“老公,怎么樣了?”
看到楊曉走了出來,洪芷晴忙放開了洪芷欣的輪椅,走了過來。
“談得很好!走,我們?nèi)ヨb證科,想個辦法把樂言給弄出來!”
楊曉向洪芷晴擠了一下眼睛,又向洪芷欣道了別之后,離開了洪家,驅(qū)車離開,去向了鑒證科。
“楊先生,你找我!”
在鑒證科外,登了記等了不過兩三分鐘,陳小生便走了出來。
看到是楊曉在等他,那是相當(dāng)?shù)募{悶。
“我是為了樂言先生的案子來的!我在樂華傘廠的垃圾箱外,發(fā)現(xiàn)有人詭詭祟祟的扔了一些東西,便撿了回來!想看看對樂先生的案子有沒有幫助!”
楊曉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個透明的塑料袋亮給了陳小生看。
“我來看看!”
陳小生小心的接過了塑料袋,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圈膠帶,一個紅酒杯,還有一幅手套。
“現(xiàn)在有沒有幫助,我也不敢保證!但我會查查看的!”
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袋子里的東西,陳小生給出了答案。
“麻煩你了,陳SIR!”
楊曉與他握了一下手,帶著洪芷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