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存的‘先天神’更多的是‘先民’,也就是先天神的后裔。他們只是血脈特殊,需以靈力為生,修為未見得能有多高。”周琳平靜地說道。
她雖然這么說,但姜嶼并不會全盤接受,因為他知道周琳的標(biāo)準(zhǔn)與他不同。
“沒多高是多高?”
周琳歪頭想了想后說:“金仙?”
……好吧。高境界大圓滿后才有希望沖擊的層級,你覺得不高,那就不高吧。姜嶼心中暗道。
姜嶼搖了搖頭,沒有過于糾結(jié)周琳的用詞,或許受她說到“金仙”時那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感染,姜嶼不知不覺地放松了些許。
“至于他為何會奪舍失敗,這一點我也不清楚,”周琳用探尋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姜嶼,“你的身上還有很多的秘密沒有解開。”
聽她這么說,姜嶼忽然有些唏噓。
誰會愿甘心自己就是個平凡人,可當(dāng)身上有那么多不凡的事發(fā)生后,他又突然有點向往平凡的美好生活了。
“多了片神魂對我有什么影響嗎?”他看著周琳問道。
周琳嘴角上翹。
“大概會讓你多些來歷不明的本領(lǐng)?!?p> 姜嶼聽了這話,第一反應(yīng)便是那幾句來歷不明的法訣,以及由它們激發(fā)出來的“漆黑之斧”。
……原來“漆黑之斧”是那個想要奪舍我的先天神留下的嗎?這算因禍得福嗎?
“那我之所以失憶,也和那片外來的神魂有關(guān)系嗎?”
周琳眼眸微動。
“或許……但我猜測,更可能是因為你的神魂受到了重創(chuàng),這才導(dǎo)致你的記憶被‘鎖’住了?!?p> ……被“鎖”住就有可能解鎖,說不定關(guān)鍵就在那片多出來的神魂上。
姜嶼勉強消化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轉(zhuǎn)念又想到一件事:在刑罰司的時候,周琳姑娘對于神魂的事閉口不提,但今日卻特地跑來告訴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才剛顯露出一點疑問,周琳已經(jīng)毫不諱言地把她想法全盤托出了:
“你應(yīng)該能看得出來,我目前的情況不算太好,只能托庇在那卷畫中,暫時離不開它。”
她話音剛落,就見姜嶼神情古怪,先是看了看她,又去看她所在的青鳥卷軸,那表情仿佛在說‘那你現(xiàn)在算什么?’。
“短時間可以,但不能離開太遠或太久。”
通過她的只言片語,姜嶼對于她棲身的那幅畫卷有了更深的好奇和警惕:
一方可以生存的天地。
一間禁錮自由的牢籠。
想到這,姜嶼他看向周琳:“你平常都掛在哪里?有專人看守你嗎?”
“看守?”
一向沒什么情緒的周琳聽到這兩個字,忍不住流露出一絲鋒芒,“我又不是在坐監(jiān),誰敢說是在‘看守’我?那叫‘保護’?!?p> 她的聲音柔和,卻隱約透出一股威嚴(yán)。
但這股威嚴(yán)很快就被姜嶼一針見血的話語給消解掉了:
“都一樣吧,反正你都沒自由?!?p> 周琳先是一怔,隨即目睫低垂,略顯寂寥地承認(rèn)道:
“是啊,”她頓了頓,“所以我想要,不,是需要那片神魂。這東西對你沒什么用,但對我來說用途很大。但想拿到它,須得你配合才行?!?p> 姜嶼有些訝異,他原以為頂多只能從她含糊的回答中抓到點蛛絲馬跡,沒想到能聽到如此詳盡直白的答案。
或許周琳姑娘不能撒謊,或者不屑撒謊。姜嶼想到這里,開始思索起周琳的答案里究竟包裹了怎樣的信息:
現(xiàn)下的她之所以是一張畫,是因為她“情況不好”的緣故?而造成的直接結(jié)果就是“沒有自由”……她需要先天神的神魂,大概率表明,她也是個先天神,至少是個先民……不知道她是哪位先天神的后裔?澤被天尊嗎……
抱著“聽聽看”的念頭,姜嶼提出疑問:“這事需要我怎么配合?”
“多出來的那片神魂已經(jīng)和你自己的神魂牢牢附著在一起了,不能靠著境界壓制強行剝離,否則只會造成人死魂消的結(jié)局?!?p> 周琳先是變相的給姜嶼吃了顆“我不會強來”的定心丹,而后又道:
“那片神魂只能由你自己分離,但現(xiàn)在的你根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所以你首先要做的,就是變強。起碼強到能感應(yīng)到它的地步?!?p> 變強?姜嶼嘴角微動,就算她不說,這也是他一定要做的事。他思緒紛呈,突然想到一事:
“你將那片神魂拿走后,相應(yīng)多出來的本領(lǐng)也會消失嗎?”
“這取決于你是否能完全理解它,如果可以的話,你大可放心。已經(jīng)掌握的知識是不會被剝奪的。”周琳篤定地說。
“那要看是哪種知識,”姜嶼自嘲道,“有的東西有如‘耳鼠過街’,記得快忘得更快?!?p> 他一語雙關(guān),喚起周琳為他做記憶檢查時的情景,那會的姜嶼根本完全曲解了“耳鼠過街”的意思,將它解釋成為“人人來吃的盛況”。
周琳嘴角抽搐,強撐著說道:“那就說明你……根本沒掌握?!?p> ……你想說我是文盲就直說唄。姜嶼不以為意,想到對于自己的處境又多了點了解,他忍不住露出愉快的笑容。
“看來你是答應(yīng)我了,”見他笑了,周琳眼眸發(fā)亮,“那我們來談?wù)剹l件吧?!?p> ……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了?不過我的確好奇你會開出怎樣的條件。姜嶼不置可否,只進一步詢問:
“你準(zhǔn)備用什么交換?”
總不會是想用錢砸我吧,要是她豪擲幾千萬貝幣或幾百萬祝禱力什么的,我真不見得能頂?shù)米?。姜嶼思緒紛呈,想到“幾千萬貝幣”時還不自覺地“動搖”了一下,如果有當(dāng)鋪或拍賣行能給他體內(nèi)那片神魂定個公道的價錢,他倒不介意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當(dāng)然他只是想想,真有這種服務(wù)他也不敢去,誰知道會不會引發(fā)他人的貪心,從而引來禍端。
……守口如瓶是好習(xí)慣。不是所有人都像周琳姑娘一樣講道理,有底線的。我可不想被“殺狪取珠”。姜嶼在心底熟練地運用著不久前才學(xué)到的說法。
“我可以給你《無上經(jīng)》。”
終于聊到了關(guān)鍵,周琳的眼中盈滿喜悅的光芒,對著姜嶼胸有成竹地說道。

熊津
感謝秋日軒葉,山竹扇子,想哭的感覺,生如夏花0死如秋葉,xp_duan的打賞,謝謝各位大大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