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做客
沉寂了大半個月,轉(zhuǎn)眼就跨過了六月份,迎來了七月份。
推開門,門外黃豆粒大小的雨點噼里啪啦的落在地面上,濺起一陣陣小水花。
屋檐上嘩啦啦的往下淌水,若不是有一塊石頭臺階,外面的水已經(jīng)淹進來了。
江鶴白坐在門口的石頭臺階上,望著滴滴答答落下雨水的屋檐發(fā)呆。
一到了下雨的時候,小屋內(nèi)就會變得潮濕。
江鶴白也想過要不他就搬走吧,他現(xiàn)在有錢,也足夠租一個新的住處。
但這是師父死后,剩下所剩無幾中的其中一樣,真的搬走,江鶴白的心,還真是空落落的。
“喵~”
強頂上,一只黑色的貓咪跳了過來,淋著大雨跳躍到了江鶴白的旁邊,舔舐著爪子和身上的毛。
江鶴白伸出手落在黑貓的頭頂上,黑貓也不回應,就那么神情專注的舔毛。
有的時候江鶴白真的覺得這只黑貓像個活人一樣,如果真的是個人,也會是一個特別孤傲的人吧?
“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江鶴白自言自語的說道,雙手伸過去想要抓住黑貓,看看它的性別。
黑貓像是聽懂了江鶴白的話,直接跳到了不遠處。
它落腳的地方很神奇,再退一點,就會淋雨。
“不看就不看,回來讓我摸摸?!苯Q白有些無奈的道。
黑貓不知聲,就那么蹲在那里,一雙墨綠色的瞳孔盯著江鶴白,江鶴白也不覺得不自在。
老一輩的人,總說黑貓會帶來厄運,其實不然。
黑貓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玄貓,是驅(qū)邪必煞的存在,可遇而不可求。
“喵……”
最后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叫喚聲,黑貓頂著大雨,跳躍上墻壁,翻過去消失不見。
它的歲數(shù)已經(jīng)很大了,從江鶴白有印象中,這只黑貓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視野之內(nèi),一直陪在師父的身邊。
貓這種東西都是有靈性的,師父走后,江鶴白一度認為這只黑貓也會離開這里。
因為黑貓之前都是寸步不離的跟在師父身邊,只要師父在小屋帶著,黑貓就會來陪師父。
師父走后的一段日子,黑貓都不見了蹤跡,后來黑貓帶了一只梨花貓崽子和一只橘貓崽子回到了這里。
黑貓經(jīng)常不見蹤跡,只是偶爾能看到來過的痕跡,更多時候出現(xiàn)的,是橘貓和梨花貓。
江鶴白有一個猜想,那就是黑貓在尋找伙伴陪著他,有些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已經(jīng)十幾歲了,這是一只貓的壽命長短,黑貓已經(jīng)老了,但現(xiàn)在除了聲音小一點,跳躍的幅度卻絲毫不減當年。
真的像個人。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天,才有了停下的跡象。
江鶴白套上衛(wèi)衣,打算出去吃個晚飯。
剛走到路口,就看見一輛白色轎車,看了一眼車牌號,江鶴白走過去站在了主駕駛位車門前。
車玻璃放下,李守國坐在里面。
“你來這里干嘛?”江鶴白眉心一跳,問道。
李守國一臉輕松的笑著道,“你不用這么緊張,我來找你不是有案件,是想請你到我家中做客。”
“去你家干嘛?”江鶴白有些疑惑,雨下的又有些大了,江鶴白直接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坐了進去。
“主要是我爺爺想見見你?!?p> ……
……
李守國爺爺?shù)募?,在曾?jīng)國家給老干部專門建造的樓區(qū)中住。
翻修過后的小區(qū)中,依舊透著八九十年代的風格。
跟在李守國的后面,江鶴白摸了一把后腦勺問道,“第一次去你爺爺家,真的不用買點兒什么嗎?”
第一次去探望老人家,饒是厚臉皮的江鶴白,空手去也覺得尷尬,何況還是師父的故交。
李守國笑道,“沒關(guān)系,我爺爺不在乎這些東西,而且家里什么都不缺?!?p> 樓道里擺放著各種精致的花盆,里面綻放著一朵朵小紅花。
推開門,李守國彎腰從鞋柜上拿下來兩雙拖鞋,是藍黑色的。
江鶴白脫掉鞋子把腳伸進拖鞋里,左右環(huán)顧看了看。
目測大概有一百多平方,入眼是占據(jù)三分之一的客廳。
棕色的真皮沙發(fā)上蓋著一層灰色紗簾,檀木茶桌上三杯茶水冒著霧氣,冉冉升騰。
“爺爺,人帶來了?!?p> 李守國走向里面的臥室,扶著一位穿著唐裝的老人走了出來。
即使年過八十,李守國的爺爺依舊保持著年輕時的威懾,眉毛厚重,眼神銳利。
“先坐下吧,你叫守國李哥,那就叫我李爺爺就好,我就叫你小白了?!崩罱I(yè)樂呵呵的說道。
聽到小白兩個字,江鶴白的臉上僵硬了一瞬,隨后恢復正常,也笑著坐在了沙發(fā)上。
他總不能跟一個老人家計較。
“我和你師父的關(guān)系很好,這個你應該知道,讓守國叫你來,為的不是別的,而是想和你見見面?!?p> 李建業(yè)對江鶴白是好奇的,畢竟他和江鶴白師父之間,已經(jīng)很久沒聯(lián)系了。
但也只是李建業(yè)一個人的思念了,江鶴白印象當中的師父提起李建業(yè)的時候,就差罵人了。
聽師父說,當初李建業(yè)有點事就求助他,搞得最后搬家好幾次,最后到了平方區(qū)。
后來李建業(yè)的年紀大了也經(jīng)不起折騰,兩個人之間也沒有繼續(xù)聯(lián)系。
“你師父后來躲著我,我也就沒再去找他?!崩罱I(yè)的臉上有些憂傷。
“曾經(jīng)我分不清那些案件,麻煩了你師父很多次,也是你師父人好,每次都來?!?p> 江鶴白就坐在那里,一邊品著茶,一邊聽著李守國爺爺絮絮叨叨的話,也不嫌棄墨跡。
聽見李守國爺爺?shù)脑?,江鶴白總覺得師父就坐在旁邊聽著,這種感覺,讓他有些追憶。
“我上個廁所?!闭f到一半,江鶴白有些尷尬的站起身,對李建業(yè)道。
李建業(yè)恩了一聲,閉上了眼睛細細品茶。
江鶴白站起身跟著李守國走到了衛(wèi)生間,茶水喝的太多,晚上估計睡不著覺了。
上完廁所,剛才如釋重負的感覺消失不見。
“恩?”
本來打算順著走廊回去的江鶴白,卻被旁邊古董架上的陳設(shè)攔住。
“李哥,這也是你們家收藏的嗎?”江鶴白小聲叫著李守國。
聞聲走過來的李守國順著江鶴白的目光,看到擺在那里的一套茶具恩了一聲道,“那是我爺爺最喜歡的一套茶具,是清朝留下來的?!?p> “能拿出來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