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若拎起鏡子,趁著月兒的銀光,凝視著這幅面孔,眉目清秀配這窈窕身姿,更顯絕佳氣質(zhì),這臉生得倒是不差,差的是這臉左側(cè)有一塊疤。
疤痕粗長順著耳庭斜直劃到唇前,很是刺眼。
她那本有的容貌被這疤痕一侵略,顯得就不生美麗,反倒有些丑陋了。
不過這疤也不是不能去,但得耗些時日!
云清若將鏡子一藏,便回了凌蘭殿。小晴秀美的臉染了諸多緋紅,就連那水汪的眸子也是挺紅。
“娘娘,您可算回來了?您知不知道,太子殿下在殿里等了您好久了。您要是再不回來…”
慕逸寒?他怎么又來這兒?難不成是這丫頭跑去他那殿里找了他慕逸寒不成?
這丫頭怎么凈給她找些麻煩事兒!
云清若玉手摁了摁頭,深吸了數(shù)口寒氣,才換出那口不知是高興還是憂傷的氣。
她朝屋內(nèi)走去,慕逸寒高坐在紅木椅上,手里捏著青花瓷杯,滿臉焦慮。
“靈兒,你回來了?你知道不知道小晴說你差點就…”
云清若連忙朝他行了個禮,微笑安撫道:“殿下,我沒事,就是出去散散心,心里最近壓抑的很。”
“沒事就好,若是誰傷了你!我絕不饒他!”
還沒等他說完,他捏緊了拳,鳳眸厲光,煞勁十足。片刻,他本就烏云密布的臉才忽地晴空萬里。
“靈兒,我本次來還想跟你說,明日父皇大壽,南順王謝御等人會給父皇祝壽,衣服我叫下人給了小晴,我的靈兒只能是北臨最美太子妃!”
等等…謝御?祝壽?那明日云影言應(yīng)當(dāng)也會來這兒,這可是個好機會!
云清若暗自想著,心里全是恨意。
這一次,謝御你和那賤女人就好好享受這北臨的盛宴!
“妾身謝過殿下?!?p> ……
翌日晨。
合太殿,喜慶非凡,紅遍整殿。
云清若一襲紅衣鳳凰服盡顯端莊優(yōu)雅,她于殿外朝里從容走來,朝殿上之人祝賀道:
“父皇,臣妾祝父皇萬壽無疆,圣體康泰,國運昌盛?!?p> “好!靈兒這小嘴說的話父皇最愛聽!來啊,給朕賞太子妃黃金五百兩!”
高堂之上,北臨王滿臉喜悅,把酒言歡,他身側(cè)坐著位雍容華貴麗人,想必應(yīng)是北臨皇后。
“臣妾謝過父皇?!?p> “靈兒來母后這來,母后好好看看寒兒最近有沒有虧待你?!?p> 云清若朝她溫婉一笑,行了個禮,答了句是,便朝前走去。
正等她上去之際,門外響起那令她憎惡之聲。
只見謝御一襲盛裝,步步逼近殿上之人,他行至不遠處,屈身恭賀道:
“南順王謝御特來祝陛下龍體安康,愿世清平!”
剛聞其聲,云清若驟得如同觸電般,眸子里閃出怒的火花,她那目光不遠不近剛好投向這行禮男人—謝御!
他身側(cè)還站著一位渾身藍緞錦花女人,女人也隨著謝御行禮。
果不然,這對狗男女今日還真是又來了!
她渾身氣的發(fā)抖,貝齒緊腰,纖細的脖子怒出青筋,謝御抬上眸來,對上云清若。
好奇地望了一眼云清若,指了指,疑惑道:“陛下,這位佳人是?”
“這是朕北臨的太子妃—楚靈?!?p> 北臨王望了一眼云清若,云清若壓抑怒火,朝北臨王賠罪道:
“父皇,臣妾失禮了,給父皇造成了麻煩,還請父皇…”
北臨王撫摸著鬢白胡須,笑道:“無礙無礙,靈兒你身子骨弱,寒兒你快帶靈兒下去好好歇息?!?p> “靈兒,隨夫君下去,可好?”
“嗯。”
慕逸寒連忙朝上走來,扶著云清若往下走著,謝御那目光卻一直落在這北臨太子妃身上。
這太子妃…
謝御一行人行禮后,坐于慕逸寒、云清若二人面前,隨即歌舞升平,殿上觥籌交錯。
坐于對面的云清若怒視對立那吃菜男人,本是倒酒的她,全然灑滿桌前。慕逸寒瞧出身側(cè)女人之想,連忙奪過她酒杯。
“靈兒?”
云清若回神,看向慕逸寒,賠笑,殊不知正當(dāng)她倒酒之際,那吃菜男人早已注視她一舉一動。
“御哥哥,快看!快看!”
云影言激動拉起謝御,指著殿外走來的幾位楚楚可人,笑靨如花美人,謝御抬起眸子看去。
早聽聞,北臨美女如云,今日一見,這北臨美女果真名不虛傳!
正當(dāng)他目不轉(zhuǎn)睛望向那美女時,云清若行至謝御跟前,拎起酒杯遞給謝御。
“南順王,可否愿意喝一杯?”
謝御接過,笑道:“當(dāng)然。”
“御哥哥!”
云影言嬌滴滴道,謝御沖這吃醋美人安撫道:“不過是杯酒水,朕的心一直在你那。你說對不,北臨太子妃?”
云影言這才敢打消心中猜忌,狠狠瞪著云清若,云清若看向云影言咧嘴一笑。
“那是自然,想必一向賢良淑德的南順皇后,應(yīng)該也不會和我計較一杯酒水吧?”
云清若故意將話說慢,壓低,等著這臉漲得通紅的女人回答。
云影言只好忍著不愿回了她,云清若轉(zhuǎn)身,對上謝御。
二人舉杯,云清若假裝喝入,她滿意離去,謝御,你就在地底好好享受這北臨好風(fēng)光!
宴后,云清若見謝御仍是未暴斃身亡,待人群散去,她行至他先前坐處,她微微拔起銀針插入那灘酒漬,銀針發(fā)黑。
果不然,這謝御沒喝那毒酒!
隨后,云清若悄聲緊跟謝御、云影言二人。她捏緊了鳳袍里的短刃,刃微微出鞘,泛起銀色漣漪。
“御哥哥,你說這北臨太子妃是不是心悅你?不然她怎會在宴席上,一直看你?還來給御哥哥敬酒!不過還好御哥哥沒喝那女人的酒,不然阿言就…”不理御哥哥你了。
謝御將云影言一把摟進懷里,寵溺道:“不過是個毀了容的女人,送朕,朕也不要!她那姿色可不及阿言!”
云影言捂嘴竊笑,整個巷子都蕩起銀鈴般的笑。
云清若握緊了手中的刃,這次整個白刃直拔而出,準(zhǔn)備朝面前這兩人刺去。
“勿要沖動!”
慕逸寒將她整個人圈進了懷里,謝御急忙回頭望了一眼身后那空無一人的巷子,滿臉疑惑。
方才明明聽到腳步聲,怎么突然就沒了?
云影言摟了摟謝御,嬌滴滴道:“御哥哥,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沒,朕在想等會兒和阿言做什么…”
“討厭!等會做什么…還不都是御哥哥說了算?”
……
云影言、謝御兩人如膠似漆好般油膩,云清若那仇恨的眸子死死盯著前方,直到他二人消失殆盡。
“放開我!”
云清若試圖從慕逸寒懷里掙脫,可慕逸寒緊摟著這女人,關(guān)切道:
“若兒!”
慕逸寒咬緊了牙,眸中火狠狠掃向前方那對男女。
若兒你受的那些我慕逸寒遲早都會讓他們十倍百倍奉還!
“你認(rèn)識我?”
云清若望向這男人,男人抬起眸簾,那如墨似般的眸子,對上這女人。
“若兒,你不記得我了?”
云清若仔細思索了一番又一番,搖了搖頭繼續(xù)道:“我們認(rèn)識?”
“你可還記得阿煙?”
阿煙?那個于亂軍中逃出的瘦骨嶙峋的阿煙?那個沉默害羞的阿煙?
“你…怎么知道阿煙?”
云清若狐疑望向這男人,這男人怎么會知道阿煙?
“若兒,因為我…”就是。
慕逸寒急忙抬起袖袍,一塊深陷的牙印刺入眼簾,這…這不就是當(dāng)時她咬的么?
還是她給他做的標(biāo)記。
“若兒,你可還記得它?”
她怎會不記得,那是她當(dāng)時許她的一生一世的承若,可現(xiàn)在她…
“對不起,我想我…”
云清若埋下頭,很是愧疚。慕逸寒柔情笑道:“何須愧疚,現(xiàn)在回來了,也是一樣?!?p> 突然,那深遠的巷子里傳來謝御和云影言的尖叫刺耳聲,他們倉皇逃竄而來。
“御哥哥,那屋子里…屋子里怎么會有那東西?”
“朕…朕…怎會知道?那東西怎會突然來到北臨,北臨可不招那東西!”
云清若望著那渾身鮮血的謝御和云影言,后滿臉不解望向慕逸寒。
“他們…”
“一個教訓(xùn)而已!”
慕逸寒溫柔笑了笑,可嘴里卻是刺骨冰冷。
阿煙他…他是怎知自己是云清若?難不成是那慕林衾?
云清若微微張嘴,剛朝他問道:“阿煙,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云清若的?
還沒等她說完,就先被他那修長的手給輕堵住了嘴。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