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羨和鄧遠齊齊轉(zhuǎn)頭看去,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破洞褲,豆豆鞋,留著板寸的青年昂首挺胸地步入小區(qū),走路仿佛都帶風。
精神小伙!
氣質(zhì)刻在骨子里的那種。
鄧遠側(cè)頭,從上到下打量紀羨一遍,忍不住道:“你比不上他?!?p> 紀羨額頭上青筋亂跳,你這是看不起我。
那人很明顯是混混,而我是社會好青年,共產(chǎn)主義接班人,祖國的花朵,我們有可比性而言?
他真的很想把鄧遠按在地上摩擦,但有外人在不好操作,怕給錦繡未央帶來負面影響。
沒辦法,他只好暫時放棄這個想法,面色不善地警告道:“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p> 鄧遠悻悻不已,背地里嘀咕道:“還不讓老實人說實話了?!?p> “嗯!你說什么?”
紀羨沒聽清,直覺告訴他,小鄧在說他壞話。
鄧遠連忙擺手,“沒什么,我說你說的都是對的,是我污蔑你了。”
紀羨切了一聲,興趣盎然地觀察精神小伙錢水閑,塵封在腦海的記憶在復(fù)蘇。
錢水閑,天府人,高中學(xué)歷,與原主相識六年,為人仗義,喜好:混社會。
了解完大致信息,紀羨興趣更濃了,沒記錯的話,錢水閑初中幫自己打過群架,還把人給捅了,去局子里呆了幾天,家里賠了不少錢。
是個狠人!
錢水閑大搖大擺地走到紀羨面前,不茍言笑地盯著青年保安,像是在確認身份。
約莫過了十幾秒,他咧嘴一笑,笑的很陽光,張開了雙臂。
紀羨同樣笑著張開臂膀,兩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鄧遠直呼辣眼睛,兩個大男人,光天化日下竟然做出這種事,不害臊嗎?
錢水閑抱的很用力,勒的紀羨呼吸困難,咬著牙關(guān)堅持。
紀羨前兩天雖然使用了健身卡用來鍛煉身體,但這段時間事情有點多,所以忘了健身,身板跟曾經(jīng)相比,沒啥實質(zhì)區(qū)別。
錢水閑身材看起來也沒多壯實,瘦胳膊瘦腿的,偏偏力氣大的離譜,或許混社會的人都是這樣吧!
“羨哥,一年沒見,我想死你了?!?p> “我也想你,咱先松手好不好?一直抱著影響不好。”
紀羨嘴角泛著苦澀,臉有些發(fā)白,呼吸加重了不少。
錢水閑似是察覺到用力過猛了,不由分說收回雙手,尷尬地笑著。
紀羨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拿出煙散給好朋友和鄧遠,最后才給自己點上。
“你不是在天府嗎?怎么跑魔都來了?!?p> 他說完去保安亭里拿來了一張塑料凳,遞給錢水閑,“坐?!?p> 錢水閑接過坐下,煙夾在手上沒點,紀羨注意到這一幕,把火機扔給他,笑罵道:“沒火你就說??!”
“我有帶的,不過在來的路上搞掉了。”
錢水閑解釋完,點燃煙,道:“前不久我的確還在天府,后來那邊出了點事,我就跑魔都來了。”
紀羨隨口問道:“出了什么事?”
“我泡了道上老大的女人,對方要砍我?!?p> 錢水閑一臉平靜地說出事情的前因后果,聲音里甚至夾雜著一絲傲然。
“咳咳咳~”
紀羨頓時被煙嗆住,除了他,吃瓜群眾鄧遠也是一樣。
泡道上大哥的女人?
被追殺?
我去,你特么這是在拍電影嗎?
紀羨眼淚都嗆出來了,嗓子說不出的難受。
“你……真是個人才!”
他實在找不到能用來形容錢水閑的話,此人的所作所為,超出了他的認知。
鄧遠倚靠在躺椅邊,多看了眼前的牛人兩眼,豎起大拇指道:“兄弟,夠狠?!?p> 錢水閑笑了笑,抽煙的手在發(fā)顫。
他不慌?
不可能的。
泡老大的女人,這是江湖大忌,現(xiàn)實不比小說,做了這種事,少有人能善終。
偏偏他膽大,就做了。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紀羨皺著眉,錢水閑和他認識了六年,關(guān)系挺鐵,朋友的安危他不可能不擔心。
“還能怎么辦?天府肯定是不能回了,道上的都在通緝我,回去不說死,斷手斷腳跑不了。”
錢水閑穩(wěn)如泰山,不咸不淡道:“我打算先在魔都呆幾年,等風頭過了再悄悄溜回去?!?p> 紀羨和鄧遠聽的膽顫心驚,尤其是鄧遠,他以前也在道上混過,聽完錢水閑的經(jīng)歷,發(fā)現(xiàn)自己混了個寂寞。
錢水閑,才是正牌的社會人!
別看人家年齡比自己小,論膽識,論人情世故,自己沒法比。
他望向紀羨,心想道:“這個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鳥,跟道上的人稱兄道弟,指不定戴過幾天銀鏈子。”
紀羨叼著煙,深思熟慮后,對錢水閑說道:“只有這樣了,對了,你找到工作沒?”
錢水閑彈掉半截煙灰,眼里多了滄桑,嗓音低沉道:“還沒呢!我來魔都時先給紫塵打了電話,但他這幾天在考試,抽不了身,于是就給了我你的住址?!?p> 紀羨了然,他從酒吧辭職后,確實告訴了紫塵自己新工作的地方。
難怪錢水閑能找到他,原來是這么回事。
“羨哥,魔都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全靠你了。”
錢水閑突然有感而發(fā),扔掉煙,一把握住了紀羨的手,搞得跟托孤一樣。
紀羨懵逼。
靠我?你確定?
我自己都在原地蹦噠,起飛的翅膀還沒裝上,跟著我三天餓九燉?
“兄弟,我……”
紀羨正想闡述事實,大門外一輛出租車停下,一個年輕男子走下車,沖三人喊道:“請問,紀羨紀先生在這里嗎?”
鄧遠和錢水閑眼睛不由自主鎖定兩人中間的青年,前者一頭霧水,后者張口結(jié)舌。
紀羨處境難堪,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程云。
他思緒萬千,糾結(jié)著朝大門走去,強裝笑容道:“我就是紀羨。”
程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青年保安的臉,眼底閃過驚艷。
這人,長得真帥!
王者主播的顏值都這么高嗎?
他沒去多想,從公文包里拿出簽約合同,禮貌道:“紀先生,合同我?guī)砹耍憧???p> 紀羨點點頭,說道:“你先進來坐,這事不急?!?p> 程云沒多問,踏入了小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