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簡靈自認為來得夠早了，誰知到了面試所在的樓層，走廊里已經(jīng)排上了長隊，年輕男女坐在辦公室外的塑料椅上等待，手里拿著跟她一樣的文件袋。

　　她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坐在最后一個女孩旁邊的椅子上，把文件袋放在膝蓋上，有點緊張地捏了捏手指。

　　邊上的女孩容貌清麗動人，臉上化了淡妝，發(fā)梢微微內(nèi)扣，穿著米色小西裝，里面是淺色的吊帶，九分長西褲裹住勻稱修長的雙腿，腳上是一雙裸色高跟鞋，七厘米的高度。身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整體看起來清爽又正式。

　　簡靈覺得，自己要是面試官，沖著外在條件，她也會留下這個女孩。

　　試問誰不喜歡漂亮姐姐呢？

　　雖然她是女生，但是遇到長得好看的女生，也樂意多看幾眼。

　　簡靈看著看著，視線不經(jīng)意落在女孩懷里的文件袋上，隔著一層透明的封膜，她看到畢業(yè)院校那一欄——北京大學(xué)。

　　簡靈暗暗咋舌，恨不得雙手抱拳，感嘆一句佩服佩服，難怪這個女孩周身充斥著一股學(xué)霸氣息呢。

　　女孩注意到簡靈頻頻投過來的目光，抬手將臉側(cè)的一縷發(fā)絲別到耳后，微笑著說：“你好?！?p>　　簡靈這個社交達人立馬露出友好的笑容：“你好，我叫簡靈，很高興認識你?！?p>　　女孩盯著她頰邊的梨渦，唇畔的笑意深了幾分：“我叫戴望楚?！?p>　　簡靈心直口快：“那你跟戴望舒是什么關(guān)系呀？”

　　第一次聽到有人問這個問題，戴望楚歪了歪頭，認真思索了三秒，回答：“我們唯一的關(guān)系大概是……都是浙江人？”

　　“哈哈，你好有趣。”簡靈發(fā)覺自己的笑聲有點大，連忙掩唇。

　　這樣一來，那雙眼睛便顯得尤其靈動。

　　兩個女孩在三言兩語中熟悉起來，彼此加了微信好友，簡靈還從戴望楚這里得到了最新的情報，今天上午來面試的一共有三十個人，應(yīng)聘策劃部的有十一個，正巧她們兩個都想進策劃部。

　　簡靈頓感壓力倍增，本來以為自己被資深HR趙女士開過小灶，被錄取的可能性很大，沒想到這小小一條走廊里居然臥虎藏龍。

　　她的信心就像被針扎破的氣球，悄無聲息地癟了。

　　戴望楚說：“你沒來之前，我從他們的交流中得知有個人是國外名校畢業(yè)的呢！你說，遇到這種人才，公司不得直接開出年薪百萬的條件留下？”

　　簡靈耷了耷肩膀，小聲嘀咕：“你也很厲害的好嗎。”

　　面試很快就開始了，三十個人抽簽決定順序，簡靈非?！靶疫\”地抽到了第一位。她拿到簽的時候，眼睛都瞪直了，要不要這么耍她？

　　戴望楚看了一眼，眼里流露出同情，還不忘握拳給她加油打氣：“去吧，先鋒戰(zhàn)士，我會為你祈禱的！”

　　簡靈回以一笑，然后在整個走廊的人的注視下，光榮地走進辦公室。

　　室內(nèi)寬敞整潔，正對著門的那面玻璃墻拉了半扇百葉窗，將上午的陽光遮擋了一半，只余幾點斑駁光影投在地板上，桌子后面一字排開坐著四位面試官，全都板著一張撲克臉，比教導(dǎo)主任還要可怕。

　　簡靈吞了吞口水，感覺自己不是來面試的，而是來接受審判的。

　　號稱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刻不由得心里發(fā)怵，她暗暗給自己打氣，很快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面帶標(biāo)準微笑，開始做自我介紹。

　　接下來是面試官的提問環(huán)節(jié)，簡靈這時候就想起趙女士的好了，因為面試官問到的問題她都被提前輔導(dǎo)過。

　　這叫什么？押對題了啊！

　　最后一個問題，由其中一位女面試官提出：“你為什么會選擇來我們公司？”

　　這個問題趙女士也輔導(dǎo)過，她的原話是，一旦面試官提出這個問題，你什么都不要想，閉著眼睛夸這家公司就對了，將你能想到的所有優(yōu)點全部列出來，完全不要擔(dān)心你的回答會讓對方覺得虛偽和敷衍，恰恰相反，你能將這家公司的優(yōu)點列出來，說明你提前做過功課，對他們公司非常了解。

　　簡靈有備而來，提前搜集過程氏集團的資料，小嘴巴不停地吹出各種彩虹屁，不知道的還以為程氏集團排名世界第一。

　　當(dāng)然，還有一個優(yōu)點她沒有說——你們老板長得帥。

　　簡靈說完就鞠了一躬，直起身時看到那名撲克臉的女面試官勾了下唇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這是滿意的意思嗎？

　　不等她細思，面試官就指了指門的方向：“你可以出去了，回去等電話通知。”

　　簡靈笑了笑，乖乖退出辦公室。

　　作為打頭陣的人，簡靈一出去就被團團圍住，大家小聲問她面試的情況。她也沒有藏私，老老實實說了過程，包括問到的幾個問題，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陣抽氣聲，目光一致看向簡靈身后。

　　簡靈不明所以，一臉疑惑地轉(zhuǎn)過身去，一眼就看到從電梯里走出來的程知栩，他身邊還跟著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應(yīng)該是他的助理。

　　這也太猝不及防了！

　　雖然她內(nèi)心很想見他，但她還沒有做好跟他再次見面的心理準備??！

　　簡靈靈機一動，舉起文件袋擋住臉，掩耳盜鈴一般假裝沒看到他，并在心里默念咒語：他看不到我，他看不到我……

　　大概是咒語生效了，程知栩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經(jīng)過，走進不遠處那間面試的辦公室。

　　簡靈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渾身都脫了力，大口大口喘氣。

　　警報解除后，她又忍不住躁動的小心思，用文件袋當(dāng)盾牌，慢慢往下拉，眼睛從上面露出來，盯著那個人的背影。

　　嗚嗚嗚，不行了，一個背影也那么好看！

　　簡靈捂住胸口，心臟又在挑戰(zhàn)負荷，撲通撲通跳得巨響，怎么會有這么魅力四射的男人，她好心動。

　　“喂！”戴望楚碰了碰她的胳膊，“你在發(fā)什么呆？我叫你兩聲了你都沒反應(yīng)，嚇傻了嗎？”

　　你懂什么？這一刻，我只沉迷于程知栩的美色，其他任何事都無法占據(jù)我的思想。

　　然而，簡靈只敢在心里這么想，嘴上卻說：“沒什么，我在想剛剛面試官問的問題我回答得夠不夠好?！?p>　　戴望楚：“我還以為你在看程老板呢。你應(yīng)該知道吧？剛才進去的那一位就是前年才上任的老板，我在集團官網(wǎng)看過他的照片，沒想到本人比照片還帥?！彼€以為網(wǎng)圖都是修圖師精心修過的，當(dāng)不得真，沒想到這次不一樣。

　　簡靈心里有個小人瘋狂點頭，對呀對呀，程知栩就是很帥。

　　剛才她還警告過自己要冷靜，轉(zhuǎn)眼間就再次淪陷，忍不住花癡起來：“他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彼恍Γ_始白日做夢，“我跟你說哦，要是程知栩哪天成了我男朋友，吵架我都恨不得扇自己……”

　　話音未落，戴望楚就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高頻率向她眨眼睛暗示。

　　簡靈接收到她的暗示信號，眼角的余光就瞥到程知栩從辦公室里出來，那雙眼掃過她所在的方向，沒有過多的停留，徑直走進了電梯。

　　簡靈：“……”

　　直到程知栩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戴望楚才放開手，大驚失色道：“看不出來啊簡靈，你簡直色膽包天！”

　　簡靈沒聽清她說了什么，她現(xiàn)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說他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應(yīng)該……沒有吧？”戴望楚覺得，如果程知栩聽到了那樣直白的“愛的宣言”，神色不會一點變化都沒有。

　　簡靈也不確定程知栩是否聽到自己的告白，她拖著滿身的疲憊回到家，第一時間爬進了狗窩，抱著狗狗的脖子唉聲嘆氣：“哆啦，媽媽今天又干了一件蠢事。”她自言自語，“我怎么總是在他面前犯傻，唉……”

　　哆啦伸出舌頭發(fā)出呼哧呼哧的聲音，簡靈摸了摸它的腦袋：“你就不能安慰一下媽媽嗎？”

　　哆啦仰起脖子，“汪汪”叫了兩聲，簡靈頗為無語，繼續(xù)蹂躪狗狗，把它腦袋上的毛揉得亂糟糟：“你這是安慰人的語氣嗎？我怎么覺得你還挺興奮？”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狗對話，說到興起，她忽然俯下身，湊到狗狗耳邊說：“哆啦，媽媽給你找一個爸爸好不好？超級帥氣的那一種?！?p>　　哆啦“汪”了一聲。

　　簡靈抓起它的狗爪子，跟自己的手心擊了個掌：“那就這么說定了！你等著媽媽的好消息！”

　　——

　　簡靈隔天下午就收到了程氏集團的電話通知。

　　對方告訴她被錄取了，下周一到集團總部辦理入職手續(xù)，成為一名策劃部的實習(xí)生，實習(xí)期為三個月，最終會有一個考核，通過考核才會轉(zhuǎn)正，詳細的信息稍后會發(fā)到她郵箱里。

　　簡靈只知道自己離程知栩又近了一步，手指扣著抱枕的花邊，笑得快要不能自已，沒怎么聽對方后面的話。

　　那邊掛了電話后，她像是解除封印一般，扔掉手機，一下子跳到沙發(fā)上，對著空無一人的客廳鬼吼鬼叫，把哆啦都嚇到了。

　　心里有只小貓在撓癢癢，簡靈一刻也坐不住，上下跳動了一會兒，盤腿坐在沙發(fā)上，還是忍不住快要漫出來的小雀躍，左右搖晃著身子，仿佛一只人形不倒翁。

　　沙發(fā)上的手機跳出歡快的鈴聲，簡靈拿起來接通：“喂，舅舅！”

　　“這么開心？”葉歸舟稍微想了一下，便猜到原因，“面試通過了？”

　　“哼哼，也不看看本公主是誰，我要做的事怎么可能失敗?！焙嗢`得意洋洋，尾巴都要翹上天了，“你欠我一頓慶功宴，我先記下了，回頭有時間你再請我?！?p>　　葉歸舟：“……”

　　他就不該打來這個電話，莫名其妙就被敲詐了一頓飯。

　　簡靈抿了抿唇，警告他：“還有哦，我知道你和程知栩是好朋友，你千萬不要讓他對我特別關(guān)照什么的，讓我知道了，我就……”她沒想好要怎么威脅葉歸舟，支吾道，“反正……你不許那么做?！?p>　　她才不要讓程知栩認為自己是個需要長輩照顧的小屁孩。

　　葉歸舟有點欣慰：“行，我知道了。”

　　公主殿下對他的表現(xiàn)很滿意，宣布他可以退下了，然后她就打車出門，為自己置辦裝備——買了一大堆漂亮的正裝。

　　——

　　星期一，簡靈穿著新買的白裙子，外面套著小西裝，拎著限量版愛馬仕包包，出門打車前往程氏集團。

　　奈何出師不利，正值早高峰，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前面的車子排成一條長龍，出租車的前行速度堪比蝸牛。

　　簡靈時不時看一眼手上的腕表，心急如焚，難道她上班第一天就要遲到嗎？

　　不要啊……

　　本來她是想坐地鐵的，可是看了導(dǎo)航以后，她發(fā)現(xiàn)要中途換乘，一想到進出地鐵時的擁擠，她果斷放棄了。誰知道，坐出租車也不順利。

　　堵了將近半個小時，在簡靈堅持不懈地祈禱下，車子終于得以通暢前進，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斷催促司機：“大叔，麻煩開快一點，我趕時間。我第一天上班，遲到會被開除的！”

　　緊趕慢趕，簡靈到達公司的時間還是有點晚，眼看著三米開外的電梯即將關(guān)閉，她伸出手大喊：“等一下！”

　　她提起一口氣，穿著高跟鞋猛地沖刺，終于踏進了電梯，還好她今天穿的高跟鞋鞋跟不是很高，不然準會崴腳。

　　然而還沒等簡靈舒口氣，她就看到程知栩低垂著眼簾，眼神平靜無波地看著她。旁邊的助理正一臉詫異，好像她做了大逆不道的事。

　　簡靈環(huán)顧四周，意識到不對勁，這是……總裁專屬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