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制作完成
《東方姑娘》雖然是低成本小制作，但其在服化道、臺詞、表演等等方面的考究程度，卻一度讓劇組的不少成員興奮不已，不說大紅大紫，至少拍完這部戲自己的演繹事業(yè)應(yīng)該能向上提升一個檔次。
老子也是有代表作的人了！
可結(jié)果呢？
沒到一周就全啞火了。
實在是這部劇的武打風(fēng)格讓人有些看不懂。
趙新宇雖然被操練得稍微狠了一點，隔三差五地就被張繼掛在天上，但至少大家都能看出來，那是在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拍打戲。
輪到其他人呢？
隨隨便便擺兩個姿勢。
過！
整部戲的第一個大場面，五岳劍派VS東方姑娘。
五岳劍派先是和東方不敗一對一的過招，連敗三陣后一擁而上，嵩山派還不講武德暗中偷襲。
此刻的東方不敗尚未修煉《葵花寶典》，重傷敗走。
為了躲避五岳劍派的追殺，東方不敗換上女裝藏身于市井，并在機緣巧合下遇到了令狐沖，接下來就是兩人的感情戲，先不說。
就說這一大段打戲。
前后拍了兩天半，就像是三九嚴寒往大家的腦袋上澆了一桶冰水，把他們的走紅夢全都給澆醒了。
武打戲不許近身，兩個人隔著八丈遠用劍氣對決，問就是后期加特效。
戰(zhàn)斗力誰高誰低，主要看劍氣外放的距離。
你內(nèi)功比對方高，劍氣外放的射程就比對方遠，可以全程壓著打。
現(xiàn)場觀看的感覺就像是一部穿著古裝的槍戰(zhàn)片，那叫一個尷尬。
為了凸顯許靜，張繼還特意在這里放了一場東方不敗和寧中則的對手戲。
唐心怡女扮男裝一身白衣俏郎君。
許靜裙擺飄飄風(fēng)情萬種美嬌娘。
倆人哪里是在比試劍法生死對決，分明就是在斗舞。
把編舞老師都整無奈了，開玩笑的說，就這一段戲的舞蹈水準已經(jīng)可以上春晚了。
但面對各種各樣的質(zhì)疑，作為整個劇組的第一負責(zé)人張繼卻表現(xiàn)得非常淡定，因為在他眼中看到的一切和旁人不一樣，都是按照既定風(fēng)格加過特效的。
張繼如果對特效不滿意，還能在現(xiàn)場進行修改。
確定好最終版本，系統(tǒng)就會生成一系列的特效教程，包括用什么軟件，怎么操作，每一個特效的詳細數(shù)據(jù)。
要說美中不足的地方，也就是張繼的腦袋沒有USB端口，各種教程只能自己看，以后找特效工作室對接的時候最多簡明扼要地說個大概。
不過在劇組里也有張繼的支持者。
武術(shù)指導(dǎo)王建國，他是真的被獨孤九劍那場戲給驚到了。在他的眼里張繼都已經(jīng)被神化了，別說是隔空對打劍氣對決，就算是用石頭剪刀布來決勝負，那背后也一定是另有深意的。
再有就是男女主角趙新宇和唐心怡，他倆屬于拿屁股站隊自我麻痹型。
趙新宇是十八線的男影星，出道五年第一次出演男一號，全指望《東方姑娘》走紅上位呢。只要成片效果一天沒出來，誰敢說這是爛片他就跟誰急。
唐心怡就更不用說了，八年賣身契還掐在張繼的手里，堅決擁護老板的領(lǐng)導(dǎo)。
相比之下倒是孫超差了點意思，經(jīng)常提一些反對意見。雖然提了也沒用，張繼唯一采納的一條就是劇組盒飯多加點肉。
轉(zhuǎn)眼三個半月，《東方姑娘》就這么“粗制濫造”地拍完了。大部分演員都是稀里糊涂連基本劇情還沒弄明白，就被張繼給殺青了，每多用一天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像這種小成本的偶像劇，只要幾個主要角色的顏值過關(guān)、演技在線，就算是對得起觀眾了。至于其他配角哪怕全程尬演也無傷大雅，都是推動劇情的工具人，也沒幾個觀眾愿意看他們。
其實電視劇剛拍攝到一半，張繼就已經(jīng)聯(lián)系特效工作室開始弄后期了。工作室走的是趙新宇的同學(xué)關(guān)系，一個臨省的三流小作坊。
剛接觸的時候把對方給激動壞了。
趙新宇：“哥們這次給你介紹一單大生意。具體制作多長時間的特效？這我也不懂啊。反正…我們這部武俠劇從頭到尾所有的武打鏡頭全加特效，咔咔的各種劍氣對轟，少說也得有幾小時吧？”
這下對方徹底震驚了。
武俠特效雖然不像仙俠、玄幻那樣動不動就是大場面，但各種劍氣對轟也不能用五毛特效吧？每秒按親友價收他個千八百的，這一單做完，工作室的設(shè)備基本就可以更新?lián)Q代了。
必須得重視起來。
張繼一下飛機就覺得不太對勁，對方老大親自迎接，嘴里叫著學(xué)弟，殷勤得像是見到親爹，就我這點特效預(yù)算不至于吧？
為了穩(wěn)妥他給趙新宇去了一個電話。
趙新宇拍著胸脯跟他講，“我同學(xué)，給我面子。”
那就來吧。
紅酒茅臺人頭馬，總統(tǒng)套房大保健，會所嫩模一條龍，游艇大趴來一波……
等整套招待流程走完了，談?wù)?，張繼拿出一本小冊子，上面寫著他對特效的各種訴求。
對方老大看完之后眼淚都要下來了。
特效鏡頭的確是不少，但都是地上一道劍痕，墻上一道劍痕，再就是衣服一道口子，臉上一道傷。
說好的劍氣對轟呢？！
“我這是無形劍氣，是通過破壞反襯出來的，看不見摸不著?！?p> “學(xué)弟，你剛做導(dǎo)演沒經(jīng)驗，觀眾喜歡視覺感官上的刺激，劍氣滿天飛才好看呢?！?p> “太俗?！?p> “……”
“我也知道你們這些小工作室想要生存不容易，這樣吧，我本來還有一些要用炸藥、氣槍拍攝的鏡頭，就全都打包給你們用特效做，也算是照顧你們生意了?！?p> 吃了人家的嘴短，睡了人家的……
咳咳，總得讓人家把招待費賺回來吧，以后還想繼續(xù)合作呢。
193萬！
這是張繼給出的價格，用大數(shù)據(jù)系統(tǒng)算出來的，拿捏到個位數(shù)。
對方老大也試著想提高點報價，但問題是……
張繼“啪”地一下，就把特效教程拍桌子上了，雖然字寫得丑了一點，但里面的內(nèi)容是真專業(yè)。
有技術(shù)含量的部分人家自己都已經(jīng)做完了，剩下一堆無腦搬磚的工作，這就是一些人工費和設(shè)備錢，價格還怎么往上要？
再要就跑了。
老同學(xué)給介紹的生意，含著淚也要做完。
特效錢是一個大頭，后期配音還得花上一筆，再加劇組零零總總的花銷，《東方姑娘》的實際制作成本大概在五百萬上下。
張繼中彩票八百萬，這不還剩三百萬么。
宣發(fā)夠用了。
但別忘了，他開公司手底下還養(yǎng)了不少人呢，人吃馬喂都需要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