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來自絕望的復仇（笑）

　　無法承受的絕望，自眼眶與胸口滿溢而出……

　　這深不見底的絕望……對我有何意義？

　　我為何，注定要失去……為何……

　　無盡的絕望，再度填滿胸膛……

　　——來自.絕望騎士

　　忙碌了一整天后，晚飯后的都蘭癱倒在長桌前。

　　店里只剩下了都蘭和瑪利亞在店內(nèi)。

　　“我真的好累啊！”有氣無力的呻吟從他嘴里沒完沒了的往外跑?？上γ娴默斃麃喌淖⒁饬Χ挤旁诹穗娔X上的表格上，不時點動鼠標，對他這個壯勞力沒有一點憐惜。

　　眼看著沒有減負的可能性，都蘭爬起來選擇了第二計劃：“親愛的瑪利亞，能給我加薪嗎？”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胸前左手抱住右手，努力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想讓自己變得可愛一點，爭取同情分。

　　這一次對面的的瑪利亞倒是抬頭了，被眼前之人不堪的表情嚇了一跳，皺了皺眉頭，回道：“好吧，今天偷懶的事就過去了。加薪不可能，嗯?！?p>　　沉吟了一下，問：“你要是愿意考個潛水證書，帶游客下水我是肯定會給你加錢的，怎么樣？再考慮一下？”最后的話語里滿是誘惑，說著還對著都蘭眨了眨眼，向前俯身透露出一縷春光。

　　原本還被瑪利亞的小手段迷得神魂顛倒，可一聽到下海的話題，都蘭一下子就醒了過來，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這不行！我有深?？謶职Y，一下海就腳抽筋、頭暈目眩、四肢冰冷、兩眼無神！”說了一連串的癥狀，總之就是不愿意潛水做引導員。

　　“切！騙鬼呢。”見都蘭不上當又開始推脫，她倒也沒有追問，只是開始忙于工作，畢竟是旺季的開始，白天的工作結(jié)束了，晚上她還有的忙。

　　這倒是讓都蘭有點不習慣了，收斂起浮夸的演技，坐回了座位漫不經(jīng)心的托著臉說：“我還以為這次你會繼續(xù)問呢？”聲音很輕，幾乎被瑪利亞電腦的鍵盤聲壓了過去。

　　然而，在這個夜里兩人之間，還是很清晰。

　　瑪利亞沒有抬頭，打字聲都沒停的說：“我以前也沒有追問過?。∥覍δ腥丝蓻]興趣，女孩子多好?！?p>　　“大概是因為我每次都認為你會問吧！比如海的女兒之類的童話，小女孩不是都挺向往這樣的世界的嗎？”瑪利亞聽到男人似乎半信半疑。

　　“可我已經(jīng)不是小女孩了?！彼裏o語的回答，“那個世界有可愛的、又香又軟的女孩子嗎？”

　　“你在我眼里永遠都是小女孩，瑪利亞。”容器說。

　　都蘭又仔細想了想，他一直以來遇到的女性似乎只有大黃蜂和古一大師。單談外表，拋開種族審美差，兩者顏值在各自種族里都稱得上高的那一部分。

　　但，這兩者絕對談不上可愛。可愛？可愛到把都蘭按在上暴打算不算！

　　所以他就這樣說了：“有，可愛到把我按在地上暴打算不算？”回應他的是瑪利亞看待變態(tài)的目光。

　　“抖M？”

　　“不，就是打不過。”

　　之后都蘭還介紹了喜歡到處亂拆東西的小騎士和不愛說話的表哥，重點稱贊了認真負責的前輩（純粹容器）。雖然只是相處了幾天，可不愧是他們中唯一的成年容器，比起都是問題兒童的其他容器們，簡直是個天使??！

　　——雖然好像把自己也歸進問題兒童里了。

　　又是艷陽高照的好天氣，今天都蘭負責看店。杰克要上學，得以暫時擺脫了無償勞動。

　　不過，幸好瑪利亞的兩個學妹到了。兩個年輕靚麗的身影為這炎熱的天氣增添了不少亮色。

　　淡金長發(fā)的希娜似乎是個游戲愛好者，來的時候帶了不少游戲設備。據(jù)她所說，這一趟就是為了掙錢買新的游戲和掌機。

　　另一位倒是令人意外，來自北地的伊蓮娜。個子足有180以上，都蘭感受到了來自身高的壓制，除此之外，倒是個熱情的人。她說自己突然對潛水有了興趣，順便陪著希娜，見學姐瑪利亞，總之就是興趣。

　　她們和瑪利亞是一個學院專業(yè)的前后輩，似乎是和海洋研究有關。從她們嘴里，都蘭也得到了昨天來的那位女士的身份。

　　是的，是女士。她們都稱呼她為伊莉莎女士或者直呼女士。

　　伊莉莎是一位專精于洋流研究的教授，而且偏向?qū)W術，很少帶學生。她們也只是在一些課上見過幾面，不過瑪利亞與其的關系不錯——根據(jù)一些流言，堪稱‘學廢’的瑪利亞能畢業(yè)就和這位有關！這一次應該算是半度假半工作，出海收集一些洋流信息。

　　“黑暗??！太黑暗了！”坐在柜臺后的都蘭嘴里念叨著，感慨社會的黑暗。而且聯(lián)想到瑪利亞的百合傾向。

　　“嘶！”聯(lián)想到一些百合花開的場面，都蘭在羨慕之余也在心里嘀咕：這不會是老相好吧！媽耶，那我昨天豈不是在作死的邊緣試探！

　　這一刻都蘭已經(jīng)忍不住啃手指了，頭上落下了一層陰影，這肯定又被瑪利亞記了一筆，難怪昨天她看著自己笑的那么奇怪！

　　在都蘭印象里，這個百合女對于敢撬她墻角的男人都是十倍奉還的！他倒是沒墻角可撬，那就是痛苦上的百倍奉還！

　　說不定現(xiàn)在他的裸照和聯(lián)系方式已經(jīng)被上傳某些網(wǎng)站了！都蘭雙目無神，已經(jīng)看到自己社會性死亡的未來了：被路人指指點點，提前失去未來二十年配偶權，然后下海成為新一代比利王……幕后推波助瀾的瑪利亞帶著黑墨鏡露出邪笑。

　　“不要??！”可怕的未來給都蘭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沖擊，發(fā)出了奇怪的叫聲，抱頭哭嚎。

　　正在長桌旁偷懶玩游戲的希娜，被這穿云裂石的哭嚎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連忙跨過柜臺安慰制止都蘭，讓他小聲點，別讓瑪麗莎發(fā)現(xiàn)她偷懶。然而此時已經(jīng)失智的都蘭哪有那么容易停下來。

　　于是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旁白：其實是杰克又告了密，知道了蓋伊和都蘭的聯(lián)合對抗‘瑪利亞’同盟。

　　杰克：沒想到吧！My brother都蘭，我是雙面間諜啦！選靠山當然要選最強的那個，你竟然敢背叛我，我已經(jīng)把我收集的關于你的作死事跡上交了。

　　杰克的雙眼射出血淚，咆哮道：你這死撲街，我要你死的極慘！極慘！慘不忍睹??！

　　旁白：計劃里也有杰克參與的部分。這一波??！這一波是天地同壽啊??！哈哈哈哈嗝！）

　　于是，之后的幾天都蘭再沒有作死，成為了一枚安安靜靜的美男子。

　　然而，每一次瑪利亞的注視和伊莉莎女士的莫名微笑，依然讓他腿肚子打轉(zhuǎn)。

　　只是在見到希娜的時候，對方會拿奇怪的眼神看他；沒有作死行動，他和伊蓮娜成了好‘兄弟’。

　　——這個倒是沒別的原因。就一句：同志，伏特加！頓頓頓。

　　就這樣，風平浪靜的一周過去了。一方面是都蘭迫于未知的威懾變老實了，另外也是因為第一周大家都在磨合工作，可以做忙的腳不離地。每個人都沒什么精力關注其他的事。

　　這一次店里經(jīng)營模式和范圍的大改都是由瑪利亞負責的，由于是新手，雖然有過計劃，但依然在一些地方的交接出現(xiàn)了問題?？梢哉f都蘭他們這群親友團完全是她為了給自己兜底請過來的，這個模式成功后，才會繼續(xù)經(jīng)營。失敗的話就當請朋友玩了，這是都蘭從伊蓮娜那里知道的。

　　——所以說，就我一個是真-苦力，臨時拉過來的臨時工。哦（摸頭），瑪利亞好像說了！

　　——我都快被她嚇的得PTSD了，一聽到有她參與的事就以為要迫害我！

　　“有伊莉莎女士在，我們起碼能拿些學分。參與一位教授的實地考察，檔案上會很好看的！”這是伊蓮娜原話的一部分意思，由于是喝醉了的后瞎扯，真實的情況是這個扯一段，那個扯一段。

　　——不過，伊蓮娜的身材正好啊啊啊?。?p>　　然后，都蘭把自己累了個半死才把這個醉鬼拖進了有床的房間。

　　第二天是周一，但這一天意外的沒有預定的潛水者。所以昨天晚飯后，瑪利亞干脆給大家放了個假，然后就搖搖晃晃的去補覺了。

　　希娜歡呼過后，也加入了補覺的隊伍，還拉著伊莉莎女士一起離開，說是要說要作什么咨詢。莫名感覺不妙的都蘭還沒來的及追問，就被晚飯上沒有喝過癮的伊蓮娜摟著灌了一瓶。

　　身高180以上、經(jīng)常健身，并且接觸過極限運動的伊蓮娜VS體力平均以下、被人形限制的都蘭！顯然，都蘭完敗。

　　——顯然，都蘭是不會承認他接受伊蓮娜的魅力判定的時候，意志太低，結(jié)果沒通過的事情的。

　　當然以上是說笑，畢竟他不能把破毀容器的軀體拉出來，然后解釋說自己是M78星云來的外星人。

　　再者，他也和至尊法師有過約定：在地球不能出現(xiàn)【容器】。

　　這也是他做個實驗都要到外維度出差的原因。實驗過于危險只是給法師們的回答，地球上的輻射性武器和設施多了去了，對于【世界】乃至地球而言，晶體能量還沒有危險到那個地步。

　　結(jié)果就是兩個人灌到了半夜。

　　今天早上的餐桌上，氣氛也就更怪了。都蘭實在受不了多達半數(shù)的視線攻擊，在瑪利亞還未注意到的時候，海填一通后，放下飯盤說了聲自己要回自己原來的住處收拾一下，然后就跑路了。

　　沒想到伊蓮娜放下飯盤和瑪利亞說了聲，也跟了上來。說是來了一周了，都沒有在附近逛過，今天正好跟著都蘭走一圈。

　　都蘭難道還能拒絕嗎？

　　“——我是清白的！不對，我們是清白的！”兩個人并行走了半路，都蘭才憋出了這么一句話。

　　“??！我不是想問這個問題！”本來也一直低頭想著怎么打開話題伊蓮娜被都蘭突然的宣言嚇了一跳，應激似的回應。

　　結(jié)果說完，兩個人發(fā)現(xiàn)互相糾結(jié)的問題根本就不是一個。對視一陣，一起笑了起來。

　　笑到最后，走都走不動了。干脆找了塊干凈的地方兩個人一起坐下了。

　　“我沒想到你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早上的時候跑路的那么快！”笑夠了，雖然伊蓮娜的臉上還是消不掉的笑意，但已經(jīng)可以以平常心交流了，“我又不傻，早上自己檢查一下就知道了。而且昨天半夜醉倒的時候我還是有一點意識的。”

　　相對于已經(jīng)顯得落落大方，把都蘭糾結(jié)的問題拿出來說的伊蓮娜。都蘭還是有些手腳無措，畢竟你要是說都蘭在搬運的過程中沒有碰到過哪些地方，那是在騙鬼的。

　　都蘭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就兩個字：心虛。

　　緊繃著身體，聽到伊蓮娜的話，撓著頭尷尬回答：“被誤會的話對你的聲譽不太好?！?p>　　他想，自己總不能回答怕被瑪利亞算總賬，最后尸沉東京灣——就下場來看，比被沉尸要可怕的多。

　　連忙拐開話題，側(cè)過身笑著問：“你想問我什么來著？”

　　果然說起這個，伊蓮娜也有些在意，心思收了回來。似乎是因為昨天的宿醉，她今天穿的比較保守，雖然內(nèi)里依然是一套白色分體式泳衣，但外面套了一件淺色的防曬衣和白色的七分褲，只是露出依舊白皙的腳踝和小腿，但依舊是長發(fā)美人，顧盼生輝。

　　她神色上似乎很是猶豫，都蘭看她難以下定決心，也沒有催促。反而在交代一聲后離開到附近的零售店去買水了，給女孩空間和時間慢慢考慮。

　　十幾分鐘后，都蘭看時間差不多了才提著兩瓶水回來。遠遠的，都蘭就看見了已經(jīng)站起來的女孩，明顯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看見都蘭后，就小跑了過來。都蘭也很開心，還有比這樣正值青春的女孩子要更美好的景色嗎？在靈魂感知中，已然不再猶豫的靈魂正似擺脫枷鎖的種子，推翻了壓迫在頭頂?shù)氖^，那發(fā)芽的瞬間令容器異常感動。

　　把水丟給對方，示意對方先喝口水，畢竟天氣還是很熱的。他也要借著喝水的間隔平復一下自己感動的心情，甚至想著把這一幕記錄到自己的漫游者日志上。

　　然后伊蓮娜來了句：

　　——“師傅，請你收我為徒吧！”

　　還在仰頭灌水的都蘭一口噴了出來，成了人體噴泉——萬幸，是向上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