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哥哥姐姐 神秘禮物

　　大周天授元年3月28日，上午7點。

　　一支足有兩千五百多匹馬，上千人組成的馬隊，正慢慢地行走在由布加特右部，通往安國城的道路上。

　　馬蹄聲雜，人心紛亂。

　　騎在馬背上的一千一百多人中，有四百七十人是凱旋而歸的大周近衛(wèi)軍。他們歸心似箭，恨不得長出翅膀，飛回安國城去，享受勝利者的榮光。

　　另外六百多人，是布加特右部派去安國城的軍役人員以及他們的家屬。

　　他們也騎在馬背上，望著漸離漸遠的家鄉(xiāng)，對未來的生活，既充滿了期待，又充滿了忐忑。

　　昨天，木特真答應加入大周王國后，張?zhí)煺芽斓稊貋y麻，馬上和他開展談判，商量合并入大周后的相關(guān)事宜。

　　不到一個小時，談判結(jié)束。得出的合并條約，除了名字外，幾乎和布加特左部的條約一模一樣。

　　征收的實物稅，同樣是每畝繳糧食五十斤。如果不想繳糧食，也可以用毛皮替代，每畝田地交一張黑貂皮和三張雜皮。

　　布加特右部有二萬六千多畝土地，每年輪耕三分之一，有八千多畝。單單靠收實物稅，每年就可以為大周增加糧食二千六百石，足夠一千人吃一年以上。

　　當然，如果他們不交糧食，交毛皮，那張?zhí)煺迅鼩g迎。那樣的話，大周將收到八千張黑貂皮和二萬四千張雜皮。把它們弄到恰克圖賣給漢商，最少值三萬二千兩白銀！嘻嘻，想想都覺得美！

　　軍役人員同樣是一百二十戶。連同他們的家屬，一共有六百多人。這些人，將在安國城服軍役，或者工作生活五年。五年之后，去留自愿。

　　張?zhí)煺阎詧猿衷诿恳环莺喜l約中，都要部落方交出軍役人員以及他們的家屬。明面上，說是部落方面派去首都，參加國家建設，為國服軍役的。暗地里，實際是要從部落的身上，割下一百多戶人口，來加強大周本部的實力。

　　由于布加特右部的加入，大周的人口已有一萬六千多人，常備軍有八百一十人，其中近衛(wèi)軍470人，軍役人員340人。在湖西之地，已經(jīng)是一方霸主的存在，尋常的通古斯小部落，根本不夠看。

　　“小主子，您又在想啥呢？”

　　已經(jīng)離開布加特右部老遠，莫敬辭看見張?zhí)煺堰€在默默地想著什么，一點兒都不像他平日里笑容滿面的樣子。

　　于是，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是不是有哪個不開眼的雜種惹小主子您生了氣，請小主子示下，老奴便去活剝了他?！?p>　　他旁邊的蒙力克也看著張?zhí)煺眩纯此惺裁疵睢?p>　　他現(xiàn)在是張?zhí)煺训木l(wèi)員，張?zhí)煺训拿睿矔o條件地執(zhí)行。

　　其實，張?zhí)煺岩矝]想過，蒙力克會成為他的警衛(wèi)員。

　　昨天，他把貴托交給蒙力克。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蒙力克將貴托拖到妻子和兒子的遺體前，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讓貴托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算是為妻兒報了仇，雪了恨。

　　然后，他用白布將妻子和兒子的遺體緊緊地包纏好，讓他們母子永遠在一起，埋到針葉林深處。昨晚，他在妻兒的墳前，守了一夜，也哭了一夜。

　　今天早上，他找到張?zhí)煺?，說想成為他的奴仆。張?zhí)煺褟娏业姆磳λ斪约旱呐汀２贿^，答應收下他，當自己的警衛(wèi)員。

　　就這樣，布加特右部的第一騎手蒙力克，成了張?zhí)煺训木l(wèi)員。

　　“沒想什么，”張?zhí)煺芽粗h方，淡淡地說道，“我只是有點累了，不想說話而已，莫老頭你不要胡思亂想。”

　　他的確有點累了，從出征莫多托部開始，到今天為止，他已經(jīng)在鮮卑利亞的雪原上，來來回回地跑了一千三百多公里。饒是他有雄心壯志，可軀體畢竟是個9歲的小熊孩子，累也是很正常的。

　　“蒙力克，去跟我兩位兄長說，讓傷員和醫(yī)護兵慢慢走，其它的馬，中速跑，爭取傍晚前回到安國城?！?p>　　繳獲了1600多匹戰(zhàn)馬，加上自己帶來的900多匹劣馬。有2500匹馬在手上，張?zhí)煺延行判模褪亲岏R跑跑停停，停停跑跑，傍晚前也能回到安國城。

　　隊伍的最前頭。

　　張?zhí)烊蕦執(zhí)煺严逻_的最新命令，百思不得其解。

　　他皺著眉頭，轉(zhuǎn)過臉問張?zhí)旄Ｕf：“阿昭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命令全軍加快速度，他就不怕我們帶來那900匹馬廢掉？”

　　那900匹劣馬，前天晚上跑了一宿，沒死一匹已經(jīng)足夠幸運。今天慢慢走，那是沒問題的?？烧嬉倥苌弦惶欤词故锹?，估計沒等回到安國城，馬匹也要廢掉不少。

　　“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張?zhí)旄Ｏ茹读艘幌拢缓蠊笮φf：“明天是云彩的生日，阿昭在前天，就說過要送她一件神秘的生日禮物，而且還是親手做的。我估計呀，阿昭是急著回去做生日禮物呢。哈哈哈。”

　　張?zhí)煺延腥齻€同父異母的姐姐。大姐叫張云彩，今年16歲，與張?zhí)旄Ｊ且荒竿?，都是大姨娘生的。人長得高挑漂亮，是張立典的最貼心的小棉襖。

　　二姐張云霞，今年14歲，能吃能睡的大胖妞一個，和二哥張?zhí)斓撌且荒竿Ｊ嵌棠锷摹?p>　　三姐張云飛，今年12歲，膽小怕事，長相也普普通通，瘦是她的主要特點。和三哥張?zhí)靿凼且荒竿?，是三姨娘生的?p>　　張?zhí)煺央m然有三個哥哥，可他穿越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和三個哥哥，在兄弟情分上，居然是很生分的，親不起來。

　　搜索憑空多出的記憶，張?zhí)煺巡胖溃瓉硎亲约寒斏底拥臅r候，三個哥哥經(jīng)常拿他來尋開心。比如在他的衣領(lǐng)中插上樹枝，把他的臉涂黑，讓他學狗走路等等。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背著姜玉娘干的。否則被姜玉娘知道，僅靠“庶子欺負嫡子”這條罪名，張?zhí)煺讶齻€哥哥，就會被打斷雙腿。

　　而每當張?zhí)煺驯桓绺鐐兤圬摃r，總是他三個姐姐仗義出手，將他從“惡人”的手中解放出來。帶他擦洗干凈，直到幾乎沒有留下什么“犯罪”的痕跡，才把他送回到姜玉娘的身邊。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三個姐姐極有可能，是幫他三個哥哥洗地的。

　　不過，即使是這樣，張?zhí)煺岩埠芨屑に齻?，在自己受哥哥們欺負的時候，幫自己脫離困境。所以張?zhí)煺褜λ齻€姐姐的感情，要比對哥哥們的，好得多。

　　只可惜穿越之后，張?zhí)煺巡皇敲@忙那，就是出兵打仗。很少有時間跟三個姐姐聊天玩耍，以致姐姐們都埋怨他，說他跟老祖宗游歷過天堂后，眼界高了，瞧不起姐姐們了。

　　張?zhí)煺崖犃丝嘈Σ灰?，沒辦法，他實在是太忙，沒時間。

　　直到前天傍晚，張?zhí)煺讶ゴ髱ひ娒闪藭r，在路上被三個姐姐攔了下來。大姐說3月29日是她的生日，問張?zhí)煺训綍r候，能不能打開火車門，讓她進去挑一件生日禮物。

　　這么簡單的要求，張?zhí)煺炎匀皇菨M足她們的。他甚至還說，等到大姐生日那天，會送她一件神秘的禮物，而且還是他親手做的喲。

　　張?zhí)煺呀裉熘灾壁s回安國城，就是為了做這個禮物，因為做這個神秘的禮物，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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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傍晚前，在累死一百多匹劣馬后，大周的馬隊，終于回到了安國城。

　　回到安國城后，近衛(wèi)軍回家休假兩天。

　　軍役人員和他們的家屬，被內(nèi)閣的人，帶到離城不遠的一大片空地上，他們可以在這里搭建帳篷，暫時居住。

　　出征將士放假回家，軍役人員的接待，自然有專人來處理，張?zhí)煺巡挥霉堋?p>　　他先回到大帳，陪母親姜玉娘聊聊天，一起吃過晚飯后，便一頭扎進王室的御廚。

　　“我要的東西準備好沒有？”

　　剛?cè)氲接鶑N，張?zhí)煺丫蛦栘撠熡鶑N的一個老奴。

　　老奴指著一堆食材說：“回小主子的話，小主子前天要的東西，奴才已經(jīng)備下了，請小主子清點?！?p>　　張?zhí)煺亚妩c完畢，見自己要的東西全有。就打發(fā)他離開，讓蒙力克和莫敬辭世來幫手，開始制作神秘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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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禮物的制作過程是漫長的，直至晚上十點鐘，張?zhí)煺巡磐瓿芍谱鳌?p>　　第二天中午，張?zhí)煺褜⑸衩囟Y物放在一個大碟子上，蓋上白紗巾，雙手捧著，往大姐的蒙古包走去。

　　今年大姐張云彩的生日小酌，是在她的蒙古包里辦的。參加的人也很少，只有他們兄弟姐妹七個人。

　　當張?zhí)煺堰M來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最后一個到的。

　　蒙古包內(nèi)，六個哥哥姐姐，已盤腿坐在地毯上，圍成一圈。中間低矮的食桌上，擺放著一只烤好的全羊，幾壺馬奶酒。

　　他們圍著食桌，用小刀割羊肉，用瓷碗喝馬奶酒，邊吃喝，邊聊天，好不愜意。

　　大姐張云彩是今天的主角，自然是坐在主座上。

　　今天早上，她去火車上挑到一塊巴掌大的鏡子。

　　回來后，她照鏡子看自己的容顏。結(jié)果越照，心里越美，以致鏡子被她當作無價之寶收藏起來，兩個妹妹想多照幾次，她都不給。

　　好了，生日禮物有了，現(xiàn)在她最期待的，就是小四的神秘禮物。小四可是在天堂游歷過的，他拿出手的禮物，一定是人間少有的好東西。

　　張?zhí)煺雅踔粋€用白紗巾蓋著的大碟子進來，幾個哥哥姐姐們見到了，馬上歡呼起來——他們期待以久的神秘禮物，終于隆重登場！

　　“大哥，把大姐前面的桌子收拾收拾，碟子要放那里。”

　　張?zhí)煺雅踔?，小心地擠進張?zhí)旄：蛷堅撇手g，等桌面收拾好了，才放慢慢地把碟子在上面。

　　“小四，這是什么？”張云彩見白紗巾蓋著的東西，看外形像一個湯鍋，不由瞪大眼睛說，“你不會告訴我，里面是一鍋湯吧?！?p>　　“就是，我看蓋住的，就來一鍋湯?！?p>　　“小四，湯可不算神秘禮物哦，”

　　“……”

　　哥哥姐姐們的議論，張?zhí)煺殉涠宦?，他眉飛色舞地掀開白紗巾對他們說：“沒文化，真可怕，我送給大姐的神秘禮物是生日蛋糕，可不是什么湯！”

　　語音剛落，白紗巾被掀去，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他們從沒見過的所謂“生日蛋糕”。

　　沒錯，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就是張?zhí)煺炎蛱熨M盡心機，累得雙手酸軟而制造出來的生日蛋糕。

　　制造生日蛋糕不難，難得的是其中的雞蛋和白糖，在這里是幾乎沒有的。

　　不過作為漢人的后代，即使到了草原，北吉部也有養(yǎng)雞的習慣。只是到了這一代，全部落的雞，不超十只。負責廚房的老奴，翻遍安國城，才得到五只雞蛋。白糖這個時代叫霜糖，也很少有，只有不到三兩。

　　但他終究把生日蛋糕做出來了，并作為神秘禮物，送給大姐張云彩。

　　生日蛋糕高約二十厘米，直徑約二十五厘米，像一個圓柱狀。分為三層，層與層之間，還有一層薄薄的白色乳狀物相隔。

　　在蛋糕的最上層，用白色的乳狀物寫著“祝大姐生日快樂”的字樣。整個蛋糕呈淡黃色，有濃濃的香甜味，從蛋糕中飄出來，讓人很陶醉。

　　“嘩，好香好甜，”吃貨二姐張云霞吸了幾下鼻子，瞇著雙眼，迷醉其中說，“好像好好吃的樣子?！?p>　　說完，她就伸手抓向蛋糕，嚇得張?zhí)煺衙r住她說：“二姐先別急，吃生日蛋糕，還要經(jīng)過一套儀式呢！”

　　吃塊蛋糕還要儀式？拜長生天？

　　沒辦法，在眾人奇怪的目光中，張?zhí)煺延只藥追昼姇r間解釋，為什么吃生日蛋糕要經(jīng)過一套儀式。

　　于是，在大哥、弟弟妹妹們的真誠的注視下，張云彩平生第一次許下了生日愿望。

　　等她許完愿望，睜開眼睛，笑著看她的哥哥弟弟妹妹們，她忽然聽到了張?zhí)煺雅闹∨质?，輕輕地唱起了歌曲：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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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曲很簡單，歌詞也是反反復復的四句。等張?zhí)煺殉藘杀橹?，他幾個哥哥姐姐也學會唱了。于是，也同他一樣，一起拍著手掌，一起唱起了生日歌。

　　歌曲不知唱了多少遍，最后停下來的時候，三個姐姐都眼含著淚水。特別是張云彩，一邊擦著淚水，一邊笑靨如花，她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生日，讓人激動的、溫馨的、能感受到愛的生日。

　　幾個哥哥雖然沒有流眼淚，可二哥張?zhí)斓?，三哥張?zhí)靿?，看張?zhí)煺训难凵褚呀?jīng)和善了許多……

　　許了愿，唱了生日歌。張?zhí)煺丫妥愿鎶^勇地切蛋糕，分給哥哥姐姐。每一個吃到蛋糕的人，都贊不絕口，說是他們吃過的最好吃的面食，吃再多也不會厭煩。

　　面對贊嘆，張?zhí)煺研θ轁M面，全部收下，心想，如果不是我穿越而來，你們想吃蛋糕，再過幾輩子吧。

　　“小四，”雙手各抓一塊蛋糕，滿嘴奶油的二姐張云霞，突然對張?zhí)煺颜f，“再過兩個月就是我的生日，你也要給我做一個生日蛋糕咯?！?p>　　張?zhí)煺眩骸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