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遇難
我往前爬了兩下,整個人快趴在陳野身上了,陳野低著頭暗罵我,我也不理他。
這時我看到小周的前方的確有一只陰火蟲,在地上緩慢的爬動,但是這個藍色光點好像和墻壁上的有些不一樣,又大又亮。
這時候老龐看到我們都停下了,也往前爬了兩下,問我怎么了,我給他解釋前面地上有個陰火蟲擋住了路,等它走了我們再繼續(xù)前進。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小周在前面說到:“不好!它往這邊爬過來了。”
我趕忙回過頭去,看到那個藍色光點真的朝我們爬過來了,離最前面的小周僅僅一人的距離。心說這下壞了,這洞只有一米多寬,十分狹窄,它爬過來我們連躲的地方都沒有。
我還沒來及反應(yīng),只見那陰火蟲爬到離小周還有1米的范圍內(nèi),小周順手脫下身上穿的防曬外衣,做出準(zhǔn)備用衣服蓋住這只火蟲的動作。
我和陳野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這只火蟲,心里暗自祈禱它能調(diào)頭往別的方向爬走,但是并不如意,這只蟲子好像是嗅到這里有食物一般,停了一下,又繼續(xù)朝著這邊爬了過來。
老龐在我后面,可能他看的不清楚,于是他也往前挪了挪,想借個位看看前面什么情況。
轉(zhuǎn)眼間那陰火蟲已經(jīng)離的太近了,小周果斷的拿衣服往前一揮,一下打在這只陰火蟲身上,同時老龐在我耳邊大叫了一聲:“不要!”
但是為時已晚了,小周的胳膊已經(jīng)掄了出去,只見打中蟲子的衣服,在一秒鐘之內(nèi)就被點燃了,小周撒手把衣服往前一扔,藍色的火焰頓時燒透了整件衣服,一件防曬服瞬間變成了黑色的灰燼,這火的威力明顯要比剛才徐師傅所拍死的那只大很多。
我正為沒有燒到人而感到慶幸的時候,老龐又大叫了一聲:“快跑!”
大家都不以為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但此時耳邊已經(jīng)逐漸響起一些‘嗡嗡嗡’的聲音,那聲音由小變大,回音逐漸充斥著整個山洞。
我一抬頭,看到一些陰火蟲已經(jīng)開始躁動起來,三對翅膀在不停的發(fā)出‘嗡嗡’的聲音,我這才覺得不妙,招呼前邊發(fā)愣的小周和陳野,顧不得許多,站起來直往洞口跑。
我們爬的離洞口已經(jīng)很近了,沒幾步就跑出了山洞,但是后邊還有人在洞里,我跑出來回頭一看,整個山洞里的光越來越強了,剛才還趴在洞壁兩邊的陰火蟲,有一半已經(jīng)飛舞起來,在最后的可欣和徐師傅才剛剛站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整個洞里的陰火蟲成群結(jié)隊的朝我們的方向撲過來,好似一道藍色的閃電。
“趕緊跑!蟲后死了它們也會殉葬!”老龐大喊。
我們看可欣和徐師傅也出來了,身后還跟著一大群的陰火蟲,嚇得調(diào)頭就跑。
在火蟲的亮光之下,跑了三四十米,眼前出現(xiàn)一條巨大的溝壑,心說不好,前面已經(jīng)沒有路可走了。
我往右側(cè)一看,大叫了一聲:“快!那邊!”
還好我視力不錯,因為我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很長的東西似乎架在這個巨大的溝壑之上,像極了一座獨木橋。
我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那座橋邊,果然,這是一座石橋,但是很窄,僅夠一人通過,小周跑的最快,直接跑到橋上,跺了兩腳,說了句:“沒問題很結(jié)實?!碧统鍪蛛娋屯鶚?qū)γ婵觳阶呷ァ?p> 這個溝壑大概有十幾米寬,黑漆漆的,深不見底。
徐師傅在后面攙著可欣,可欣一瘸一拐的好像是受了傷,他們身后那藍色的閃電依然步步緊逼。
我在橋頭等著徐師傅和可欣過來,眼看著其他幾個人都已經(jīng)走過了橋中心,心里不由感嘆,那句話說的真對啊,后面要是有老虎追,誰都能爬上珠穆朗瑪。
陳野在那邊喊我:“多余,你他娘的快點,一會成烤肉了我可不想吃你?!?p> “知道了知道了?!蔽一卮鸬?。
這時徐師傅和可欣踉蹌的走到我面前,徐師傅喘著粗氣說:“她被燒了一下,你趕緊背她過去?!?p> 我說:“那你呢?”
“別管我,我沒事?!毙鞄煾祱远ǖ恼f。
時間緊迫來不及再你推我攘的,我二話沒說,背起可欣就往橋上跑去。
我本來是有一點恐高的,雖然我跳過傘也蹦過極,但是跳傘有教練,蹦極閉著眼,所以不算什么。這個黑漆漆的溝壑不知道有多深,我也來不及想這些,逃命要緊,背著可欣徑直朝著橋?qū)γ媾苓^去。
我到了橋的另一邊,看到大家都在等我們,心里還是有些慰藉,于是安穩(wěn)的把可欣放下來。
陳野忽然對我說道:“怎么就你倆啊?徐師傅呢?”
“在后……”我轉(zhuǎn)頭一指,發(fā)現(xiàn)徐師傅沒跟在我身后,他剛走到橋上,自己也是一瘸一拐的,而他身后的藍色火光馬上就要追上他了。
我大喊:“徐師傅,快點。”
話音剛落,溝壑之中掀起一陣大風(fēng),徐師傅腳沒站穩(wěn),身子一斜,從橋上掉了下去。
這時借著藍色的火光我看到,在橋中心的位置,徐師傅用雙手扒住了橋面,正在用盡全身力氣想翻上來,但是陰火蟲群馬上就到了他的周圍,情勢緊急,我剛想往橋上跑過去,準(zhǔn)備過去拉徐師傅一把,身后就有人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回頭一看,是可欣,她滿臉疲憊,但眼神里透出一絲堅定。
可欣對我低聲說道:“你做什么?去送死嗎?!”
我甩了兩下胳膊,喊道:“你松手,我去救他!”
可欣接著低聲吼道:“你救不了他了!”
“你……他剛還攙著你過來你忘了嗎?”我大聲的斥責(zé)她道。
同一時間我聽到身后傳來一陣痛苦的嘶鳴:“啊……啊……”
轉(zhuǎn)頭看去,徐師傅手扒在橋上,他周圍布滿了陰火蟲,這些火蟲像是恐怖分子的自殺式襲擊一樣往徐師傅的身上撞去。
頓時徐師傅的衣服就被燒光了,身上開始像煤炭一樣發(fā)黑,而這些火蟲的攻勢絲毫沒有減弱,只見徐師傅全身漸漸失去力氣,雙手一松,整個人隨著被疼痛包裹的喊叫聲,一起墜下了谷底,隨后,剩余的陰火蟲也不罷休的朝谷底的方向飛沖下去。
我們幾個人都嚇傻了,只有兩束手電光停留在剛才徐師傅所在位置。
我回過神來,用力一甩手,剛想罵可欣,卻回頭看到可欣低著頭,在微微的抽泣,一邊抽泣一邊小聲的說:“徐師傅……剛才也受了傷,我們跑出來的時候……碰到了幾只火蟲,他……他的腿燒傷比我的還要嚴重,他只是強忍著……沒有表現(xiàn)出來。”隨后便捂住嘴,一下坐到地上。
“唉?!蔽掖舐暤膰@了一口氣,走到邊上的石階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大家都沉默了,對于剛才發(fā)生的景象就像做夢一樣,而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在眼前被燒焦了,墜入無盡的深淵之中。誰都不知道怎樣面對這樣的事實。
老龐走過來拍了拍我,“唉,這種場景我不是第一次見了,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吧?!?p> 我突然想起,是的,二十年前老龐在沙漠里看著熱沙暴吞噬考古隊的那群人的時候,似乎也就是這種場景吧,怪不得當(dāng)時還年輕的老龐嚇得掉頭就跑。
“剛才用衣服弄死的那是什么東西???怎么有那么大的威力?”我不解的問到。
“那是蟲后。”老龐嘆了一口氣,“我剛才一直在后邊,看不到前面的情況,等我看到已經(jīng)……哎呀,都怪我,說晚了?!崩淆嫐獾弥迸哪X門。
我接著說:“你也別太自責(zé)了,不是你的問題。你剛說的蟲后,那是什么?”
老龐說:“我在一本古籍上曾經(jīng)看過這種陰火蟲,它們是群居生物,而一群陰火蟲會守護著一個蟲后,叫雙生蟲后,它的體型要比其他的普通陰火蟲都大一些,而且,它之所以叫雙生蟲后,是因為它是有兩個身體,就像我們看過的連體嬰。”
“哦,怪不得我剛才看到它感覺和其他的火蟲長的不一樣?!蔽尹c著頭說道。
“嗯,我剛才離近了之后看到它有兩個身體,忽然想起來了,但還是晚了。”老龐接著說,“這陰火蟲群的蟲后一旦死亡,其他火蟲就會拼了命的攻擊活物,自己殉葬,所以剛才這些火蟲都瘋了似的亂撞?!?p> 我這才明白剛才是怎么一回事,心想那徐師傅也算是替我們所有人犧牲了,想到這里,心中就有些難過,下定決心,回去之后要給徐師傅買一塊墓,雖然沒有尸骨,但起碼還留有一塊清凈之地。
另一邊,小周在給可欣的腿上抹藥,看樣子可欣也有輕微的燙傷。
這姑娘也算是十分堅強了,從受傷以來一聲都沒有吭過,我心里想著,腳下不由自主的朝她走過去,想看看她的傷勢如何了?
剛走到一半,就聽陳野在右手邊朝我大喊:“多余多余,快,快來看看,這是什么玩意兒?”
這時我才注意到陳野站在一扇石門前,這個石門要比之前在‘墓道’里那個要矮很多,大概也就有4扇普通門那么大。
我轉(zhuǎn)頭朝陳野的方向走過去。
“多余,你看,這門上還有……1,2,3……有9個石頭方塊,這個方塊上刻的是什么?”陳野好奇的摸著那幾個方塊上的紋路。
我大步邁上幾階石臺,走到石門前,看了看這些方塊,這些方塊以九宮格的形式排列著,形狀大小一樣,但每個方塊上都有著不同的圖案,這些圖案我倒是覺得有點眼熟,但是一時間說不出是在什么地方見過。
“嘿,這上邊是天氣預(yù)報?!标愐罢f,“你看?!?p> “什么……天氣預(yù)報,那……那是……九……九主神門?!币粋€微弱的聲音從石臺下方傳來,我轉(zhuǎn)頭一看是可欣在說話,她用肘部支撐著身體,可能是藥勁兒上來了,臉上露出些許痛苦的表情,但一瞬間又隱約有一絲微笑。
她繼續(xù)有氣無力的說道:“到……了?!彪S后一失力,躺在地上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