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隨瑾睡覺前接到了童秋的電話:“阿瑾,你把那個給人家了嗎?”
隨瑾笑了笑:“給了……”
“那就好,省的你忘了?!蓖锵肓讼?,又覺得自家兒子對人家還挺重視的,這事兒估計是忘不了的:“下回回家,帶家里一起吃個飯?”
“好?!逼鋵嵧锊徽f,他也是這么打算的,到時候總的想個辦法把她拐到家里吃飯去。
童秋那邊聽他這么說,也高興,知道自家兒子這是真的認真的,心里有也忍不住對那個姑娘好奇了起來:“對了,你有沒有照片,媽看看什么樣?”
隨瑾無奈:“等到時候回家了就能看到了不是?”
哎呦,看來還打算先藏著,童秋倒是更好奇了,但是既然隨瑾都這么說了,她也沒再說什么,反正早晚都能見到。
掛了電話后,隨瑾走到了書架旁,抽出了一本書,坐到了椅子上看了起來。
陽光正好灑在他的身上,整個人很安靜的坐著,時不時的翻一頁書,長腿隨意的搭著……
過了一會兒突然從書里掉出來一張小紙條,正好掉到隨瑾腿上,他撿起來看了看。
“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隨瑾不知不覺讀了出來小紙條上的字,嘴角也跟著揚了起來。
第一句話是他寫的,只是后面那句話明顯不是他的字跡,是何嘉可的字跡……
隨瑾笑了笑,重新把小紙條夾到了書里。
當時是突然有感而發(fā),就寫下了這句詩,但是他就寫了一句,沒想到有一天他當時那個思念的人竟然能親手寫下這句詩的后半句……果然,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是你的,總會是你的。
下完一場秋雨后,天漸漸冷了起來。
高二時的何嘉可也因為生病住進了醫(yī)院,也不是什么大病,不過要在醫(yī)院輸幾天液。當時的何嘉可是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逃課的機會的,故意裝作很難受的樣子,為自己爭取了一個星期的假期。
今天是第三天了,隨瑾趴在欄桿處,看著院子里。何嘉可已經(jīng)三天沒有來學(xué)校了,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上課時有些心不在焉,做著做著題,思緒就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何……嘉可?”謝曉瑞在他耳邊開口。
隨瑾嚇了一跳,看向他:“你說什么?”
謝曉瑞沖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看看練習(xí)冊,隨瑾看了一眼,不知不覺竟然把她的名字寫在了上面。他連忙合上了書本,故作鎮(zhèn)定道:“胡亂寫的……”
“哦?是嗎?寫的那么好看,看起來練習(xí)了不少?。坎幌袷呛鷣y寫的……”謝曉瑞故意調(diào)侃到。
隨瑾眨了眨眼:“你管那么多干嘛?”
“這不是關(guān)心你嗎?而且,我看你這兩天不太對勁,跟她有關(guān)?”謝曉瑞說著還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被隨瑾壓在胳膊下的練習(xí)冊。
但隨瑾并不打算告訴他,畢竟這件事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看著自己同桌一副拒絕跟他說話的樣子,謝曉瑞撇了撇嘴:“切……不說就不說,我早晚會知道的?!?p> 晚上放學(xué)后隨瑾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他也沒有住宿,因為童秋害怕他在學(xué)校不好好吃飯,就沒有讓他住校。
走出校門時,隨瑾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自己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因為之前有一次跟著何嘉可回來過,所以他知道何嘉可家在哪里。
他走到社區(qū)門口時看到?jīng)]有什么人,心想自己也真是傻,怎么會那么巧就能遇見她呢?而且即使遇見了,他難不成上去問人家你為什么沒來上學(xué)?
但隨瑾還是在臺階上坐了一會兒后才起身離開。
到家時已經(jīng)很晚了,童秋接過了他的書包,一臉擔憂的問到:“你怎么回來這么晚?”
“哦……就是在學(xué)校寫作業(yè)了……”隨瑾面不改色的回答。
“下回回來寫唄,這么晚了,多危險?”童秋邊說邊把他拉到了廚房:“我剛剛給你熱了湯,你喝一碗?”
是有些餓了,隨瑾坐下后很快就喝完了湯。
旁邊童秋滿臉欣慰的看著他:“兒子,媽覺得你以后一定會長高個子的,雖然現(xiàn)在不高,但咱們現(xiàn)在是在蓄力!知道吧?”
她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對身高很有執(zhí)念,畢竟這個年紀的男生基本上都已經(jīng)長完個子了,但隨瑾的身高像是定格在著剛上高中時一樣。
隨瑾看向童秋,笑笑說:“知道,我也覺得我會長高的?!?p> 過了一會兒后他對童秋說到:“對了,我高三的時候想住學(xué)校?!?p> “為什么?”
“時間緊了,不想來回跑了?!?p> 童秋想了想,的確是這樣,點了點頭:“那也好?!?p> 第二天去學(xué)校,隨瑾依然沒有見到何嘉可,只是去辦公室的時候聽到老師們有討論。
英語老師當時正在問他們班的學(xué)生為什么沒有何嘉可的作業(yè),那個同學(xué)說因為何嘉可生病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英語老師還遺憾了一下,怕她耽誤時間長到時候趕不上進度……
剩下的隨瑾因為出了辦公室,也就沒有聽到了。不過,至少他知道了何嘉可不在學(xué)校的原因,一個星期的假……那是不是代表生病很嚴重?
晚上放學(xué)后,隨瑾又去了何嘉可住的社區(qū)那里,不過……他多坐了一會兒,總覺得說不定多呆會兒就能遇見她了……說不定就很巧的可以見到她。
但是還是沒有,就知道……不會有那么巧的事情的……而且既然她生病了,那肯定是不會大晚上出門的……
但即使這樣,隨瑾還是每天照例晚上放學(xué)后去她家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心底里還是抱著那么一絲絲希望,就想著能見見她就好。
直到周末的時候,隨瑾才看見了她。
這周末是休息周,大家都放假在家,晚上的時候隨瑾照例去何嘉可附近走走,不過這回倒是不用等到晚自習(xí)放學(xué),他吃完晚飯后就過去了。
倆人的家都離學(xué)校不遠,只不過一個在學(xué)校的左邊,一個在右邊。但是隨瑾這幾天走來走去也走習(xí)慣了,總覺得沒有多遠。
到何嘉可家附近時,天還亮著,不過空氣有些潮濕,估計要下雨……
隨瑾照例坐到了平常坐的臺階上,他一抬頭就能看見正在落下的太陽,余暉正好灑在他身上,隨瑾感覺這種感覺很是舒服,忍不住瞇了瞇眼睛看向落日。
也正在這時,何嘉可正好從社區(qū)里面蹦蹦跳跳的跑出來,她沒有穿校服,穿了一個寬寬松松的衛(wèi)衣,上面有一個小熊圖案,很可愛。
隨瑾下意識睜了睜眼睛,確定了一下,是她。
在家悶了一個星期的何嘉可終于可以出門了,恨不得蹦起來。晚上約了李晴天一起去逛夜市,此刻正開心的不得了。
隨瑾看她笑得開心,自己也不自覺的微笑了一下。只見她蹦蹦跳跳的跑到她的朋友身邊,她朋友好像跟她抱怨了幾句什么,然后兩個人才手挽著手離開。
看著何嘉可面色紅潤、有說有笑的樣子,隨瑾放心了下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在家呆那么久,但他猜估計是因為何嘉可不想上學(xué)的原因……
他又在臺階上坐了一會兒,直至完全看不見太陽的時候,才起身回家。
開學(xué)后,他果然在學(xué)校見到了何嘉可,她還是一如既往,沒事兒就往超市跑,也會偶爾遲到。隨瑾去辦公室時會路過她的班級,會偶爾看到她和朋友們聊天時開懷大笑。
看她笑的多了,隨瑾這個不怎么笑的人,臉上的笑容竟然也慢慢多了起來。
“隨瑾?”謝曉瑞看著自家同桌又在神游,忍不住戳了戳他。
隨瑾瞥了他一眼:“干嘛?”
聽見對方搭理自己,謝曉瑞立馬擺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摸樣:“我跟你說,我最近想跟一個人交朋友,但她不搭理我!我該怎么辦啊……”
“上回和你打架那個?”隨瑾淡淡的看著他。
謝曉瑞點點頭:“我已經(jīng)跟她道歉了,但她好像不領(lǐng)情……”
隨瑾搖了搖頭:“說不定人家是真的不想跟你交朋友,你也別去煩人家了。”
“是這樣嗎?可我還真是挺喜歡她那性格的,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說完,就自顧自的琢磨去了,還沒琢磨一分鐘,就又湊過來跟隨瑾說話。
“隨瑾,下課陪我去超市吧,我筆沒水了……”說完還給他看了看自己已經(jīng)耗盡了的筆。
至于為什么沒有跟隨瑾借,是因為他上回借了一學(xué)期后,隨瑾就決定這學(xué)期不管他了,而他又是個沒腦子的,非要等用完的時候才肯去買,說什么不能屯,要不然還沒等用呢,肯定就不知道丟哪去了。
雖然隨瑾對他這種行為很是無語,但他是扭不過謝曉瑞那個死腦筋的,也就懶得再跟他說了。
超市里,謝曉瑞當然不可能就單純的買個筆的,他在里面轉(zhuǎn)了轉(zhuǎn),尋思著買點別的什么。隨瑾也想著買點東西,突然他看見在在冰柜前站著的何嘉可。
只見她在冰柜前站著,也不動,好像在猶豫要不要拿雪糕吃……她在那猶豫了多久,隨瑾就看了多久。
“原來是她???!”謝曉瑞突然從他身后蹦了出來。
隨瑾看了他一眼,掩飾了一下自己的慌亂,他有些慶幸,自己戴著眼睛,謝曉瑞看不見他眼睛里的情緒。
“你買完了嗎?走了。”隨瑾淡定的說完了這句話就走出了超市,連要買什么東西也顧不得了。
謝曉瑞一臉猥瑣的笑著,看了看隨瑾,又看了看那個在冰柜前站著的女孩。
高高瘦瘦的,長得還挺好看,怪不得隨瑾喜歡她。也怪不得隨瑾不跟他說,偷偷暗戀著……畢竟他好像是有點兒配不上人家,不怪他自卑。
謝曉瑞追上了隨瑾,摟住了他的肩膀,安慰到:“沒關(guān)系,咱有人格魅力,而且咱成績好!以后還是有機會的!”
隨瑾掃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發(fā)什么瘋,伸手把他的胳膊打了下來:“離我遠點兒……”
“別這樣嘛……反正我都知道了,你再跟我講講唄?”
……
“她幾班的啊?文科理科?”
……
身后,李晴天冷哼了一聲,對身邊的何嘉可指了指前面的謝曉瑞:“看見沒?就那個人渣,以后離他遠點兒……”
何嘉可看了看前面兩個男生,只見一個男生一直嘰嘰喳喳的對身邊那個男生說個不停,但是那個男生并沒有理他:“哪個?和你打架那個?”
“就那個高的,說話的那個……”李晴天頗為嫌棄的跟何嘉可描述了一下他。
“哦……”何嘉可應(yīng)了一聲,但沒往那邊看,繼續(xù)低頭吃著自己手里的零食。
本來想買個雪糕吃,但因為自己大病初愈,李晴天奉黃女士的命令監(jiān)督她,最終她也沒能吃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