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將當初那個犯下大罪的“林笙曼”保護得很好,這些年一直不讓她出門。
再加上改名換姓,外界的人都以為當初醉酒開車差點撞死人的三小姐在牢房里老老實實的待著。
安筱悠。
林家一年前的養(yǎng)女,被媒體報道為原三小姐“林笙曼”的代替者。
呵呵——
林笙曼掩去眼里的譏諷,面無表情的將電腦關閉。
那些網頁上的信息已經深深的印在腦海里,她起身戴上帽子走出網吧。
看著街邊的燈紅酒綠,她停在巷口吹著冷風。
這兩年,她最懼怕的是黑暗,最習慣的也是黑暗。
一路,頂著寒風來到醫(yī)院,根據兩年前的記憶找到了203病房。
透過門上的玻璃小窗看著病房里的人,心情是說不上來的堵塞。
忽然聽到樓梯口一陣喧嘩,林笙曼的好奇心被吸引過去,沒想到看到顧戟在這里。
他懷里抱著一個穿著病服的女孩子,從她懸空的小腿可以看出這具身子瘦的只剩骨頭。
見顧戟臉色不好,林笙曼也不敢上前打招呼,而他臉上陰鷙的表情讓周圍的醫(yī)生護士大氣不敢出。
等人走后,她好奇的詢問路過身邊的護士。
“護士小姐,請問一下剛剛那位顧先生是發(fā)生什么事情嘛?”
見林笙曼問起顧戟,護士臉色立馬凝重起來。
警惕的看著她,“你問顧少做什么?”
“呃,我......”林笙曼啞然,一時不好如何回答她和顧戟的關系。
說是朋友,以她的身份,說出去估計也沒有人信。
見她不說話,護士懶得過多解釋,只是奉勸一句。
“這醫(yī)院是顧少開的,他想干嘛就干嘛,我勸你還是少打聽他的事,這里到處是顧家的眼線。”
她說完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留下林笙曼一個人站在原地回味剛剛的話。
這家醫(yī)院到處都是顧家的眼線?
一個醫(yī)院要這么多眼線干嘛?
她疑惑的看向顧戟剛剛離開的方向,難道剛剛他懷里抱著的是很重要的人?
醫(yī)院里的所有眼線都是為她服務的?
這么一想,就顧戟剛剛難看的臉色,好像有那么一點說得通。
理清楚后,轉身來到林語薇的病房,普通病房雖然條件差了點,但是也很簡潔干凈。
“姐,我回來了?!绷煮下诹终Z薇的床邊,輕聲喊。
病人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察覺身邊來了其他人。
她自顧的繼續(xù)道:“我看到龍琛了,雖然他已經結婚了,但是,我一定會為你查清楚當年的真相的!”
龍琛二字像是機關鑰匙,立馬讓林語薇本是渾濁的眼神清明許多。
她激動的抓著林笙曼的胳膊,眼神滿是焦灼。
“阿琛嗎?阿琛他在哪里?他為什么不來看我?”
林笙曼顧不上胳膊上的痛意,連忙安撫:“姐,你先別激動,我給你慢慢解釋好不好?”
林語薇的指甲沒有好好修剪,抓著她肩膀的力度也沒有輕重。
試圖將林語薇的手拿下來,卻發(fā)現(xiàn)這雙手瘦的跟雞爪一樣,手背上筋絡分明。
林笙曼眼神一滯,細細的打量著林語薇全身,總的來說就是八個字:骨瘦如柴,臟亂不堪!
正在她臉色難看的時候,一名護工拿著掃帚走了進來。
見一個陌生人站在病房,頓時警惕起來。
質問:“你是哪位?和病人什么關系?”
“我是病人的妹妹,有些問題我想要咨詢一下,能否借一步說話?”
話剛落,護工立馬抱怨道:“原來她還有親人???我還以為她家的人都死光了呢!”
“你說什么?”林笙曼情緒太過激動,以至于嗓音都變調。
......
簡陋的客廳卻充斥著曖昧的氣息,一個皮膚黝黑、渾身赤裸著的男人摟著女人滿意笑道:
“林笙曼那丫頭果然是個搖錢樹,這些年我們可是從她身上撈了不少錢?!?p> 房門未鎖,一只雪白的手緩慢的伸進來,微微用力,試圖將門縫拉得再大點。
兩具一黑一白裸露的身子暴露在眼前,女孩眼中漸起惡心、憤怒,這時房內又傳來細語談話。
“哼,長得如此狐媚,也不知道是哪個紅塵扔掉的小狐貍精。”
“林業(yè)盛拿著那件事情威脅我,讓我白白一個人養(yǎng)活了這個小狐貍這么多年?!?p> 葉清蕓躺在男人懷里玩著不知何時做好的美甲玩弄著,嘴里不停的哀怨。
男人眼里滿是白天看到的那張五官精致的臉,聽到身邊的女人一直詆毀,情不自禁的為林笙曼說了幾句話。
“當年要不是她的名字和林家千金撞上,我們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白白的拿到一百萬?!?p> 聽到這里,門外的人身形一僵,而男人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偷聽。
他繼續(xù)道:“這次她一出獄,你就想設法的撈錢,我看啊,這孩子就是搖錢樹,我們得好生供養(yǎng)著!”
抓著門柄的手一直在顫抖,就像是神經官能癥突然發(fā)作。
這一刻,林笙曼腦海里只有四個字:“我是傻子?”
四百萬的支票在另外一只手上捏著,紙張隨著手指的發(fā)力而變得扭曲。
它的脆弱就像是菟絲花一般,一折就斷,可是它的價值卻是四百萬。
屋內的人并不知道有人來過,就像林笙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那間沒有一絲人情的房子,又是怎么來到白鷺橋邊的。
聽說,當年林爸爸就是在這座橋上撿到她的,正是立冬之時。
本是正盯著江面入神,身后忽然傳來急促的喇叭叫聲,頓時打斷她的思緒。
驟然轉身,雙目卻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睛。
一道人影從面前閃過,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一仰。
幾乎只是一瞬間的時間,隨著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江面將肉體侵蝕個干凈。
水面除了那兩秒鐘傳來‘撲通’的落水聲外,立馬便恢復昔日的平靜。
夜深人靜的夜晚,除了站在獨木舟上的男人,沒有誰會知道今夜凌晨有人溺水。
一只手蒼勁有力卻又白皙如月,從臉上滑下,將面具扔在地上。
身形利落的鉆入水里,目標直擊正沉落江底的那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