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百草園聚會已經(jīng)過去了三日,林知總算感受到了許白嫖的快樂。
什么?還有人不知道許白嫖是誰?
如今京都已經(jīng)開始瘋傳他的兩首詩,隱隱間他的名氣又有提升,之前只是純粹的敬重,現(xiàn)在得再高看一眼了。
不過,也不全是好事,比如絡(luò)繹不絕的登門訪客,都快要把門檻給踩斷了。
除了第一天見了人之后,林知便閉門不出,不再見客,推脫有公事要處理。
人們這才想起,咱們的大晉英雄是北斗局的隱元星。
也就不敢過于放肆了,雖然也沒人敢放肆。
臘月二十一,大寒。
小寒大寒,無風(fēng)自寒。已經(jīng)到了二十四節(jié)氣的最后一個,雖然春日已是近在眼前,卻更應(yīng)該注意防寒。
煮上一鍋鮮香的雞湯,雞湯下肚,一身暖洋洋的買一身寒意也就消失殆盡了。
寒冬未過,還要繼續(xù)保持早睡晚起。
此冬氣之應(yīng),養(yǎng)藏之道也。
本來開心喝著雞湯的林知,看著剛剛進來的李紅衣,心中一下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喝碗雞湯暖暖身子?”
李紅衣坐下后,猶豫了一下,然后看著林知語氣低落的說道:“沈月沒死,不過一家人損失比較大?!?p> “那還好,那還好,人還活著就行。那……”林知只聽到沈月的消息,再看到李紅衣的表情,其實有了猜測。
“小陽和小葵失蹤了,很可能……”李紅衣沒有說完,但是林知明白后面是什么。
很可能死了。
也是,如此大規(guī)模的災(zāi)難,兩個互為依靠的孩子,又哪里會如此幸運呢?
林知嘆了一口氣,然后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半晌沉默不語。
原來有些離別便是永遠。
有些故事是真的。
發(fā)生在自己身邊才知道有多么難受。
李紅衣其實并不太會安慰人,但還是說道:“可能,只是暫時沒有找到而已……”
南疆如今重新恢復(fù),每一個縣衙鄉(xiāng)里都會重新統(tǒng)計人數(shù),若真是還活著,官府怎么會沒有記錄。
林知也知道李紅衣時在安慰他,他說道:“紅衣啊,你說你辛苦練武是為了什么呢?”
沒想到林知會問這個問題,過了片刻,李紅衣才學(xué)著林知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說道:“最初就是不服氣而已,覺得女子為什么就一定要學(xué)什么女紅?學(xué)那般嬌弱的姿態(tài)去吸引男人的目光?”
“女子一樣可以頂天立地,一樣可以拳出如天傾,掌至如地覆?!?p> 林知笑道:“不錯,打人這種事情分什么男女嘛。”
李紅衣本來覺得自己挺豪氣的,結(jié)果被林知輕飄飄的總結(jié)成打人二字,瞬間有點不樂意了,反問道:“那你呢?你好像一開始就對長生修行感興趣。”
林知道:“我就是感覺很酷,一個人能飛天遁地多帥?。 ?p> “酷是什么?帥是什么?”
“牛逼知道嗎?”
李紅衣更疑惑了,但是知道林知經(jīng)常會有一些奇怪言語,也知道會給自己一個解釋。
林知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就是覺得天地之大,若是凡人一生,不能見得天地之美之高遠,肯定會遺憾的?!?p> “這倒是,不過有人安于一隅便是快樂,有人能吃上一頓飽飯便知足了,都各有各的追求和命運?!?p> 林知睜開了眼睛,看著李紅衣,問道:“你信命運?”
“我自己倒是不信?!崩罴t衣也睜開了眼睛,眉毛一挑,笑容燦爛。
“我也不信,所以我現(xiàn)在的追求就是打破所謂的命運?!?p> 李紅衣看著林知認真的模樣,似乎有點孩子氣,笑道:“我覺得你現(xiàn)在在說大話。”
林知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笑道:“這個就叫酷!”
等李紅衣走后,林知開始修行,實在是沒什么事情。
雖然是北斗局的人,目前京都這邊好像也沒什么事需要他幫忙。
到了晚上,林知偷偷溜了出去。
他要去找個地方借酒消愁,他還是有些傷感,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情緒影響到李紅衣。
雖然京都大概已經(jīng)轉(zhuǎn)過兩次,可去哪里喝酒他倒是沒怎么想好。
突然腳下踩到了一塊硬物,他低頭一看,是一塊碎銀子。
他若無其事的撿起揣進兜里,這一下思路就清晰了。
去教坊司開開眼界。
教坊司在南城,占地很大,因為大晉的達官貴人們,有這方面的需求。
林知一身黑色,在這晚上的既扎眼又不扎眼。一身黑像是穿著夜行衣的飛賊,但是他是光明正大的拿著銀子進的教坊司,比起那些身穿錦服的自然差上許多。
這種地方是他第一次來,上輩子也是沒有這個機會。
進去之后他也就隨著人群瞎逛,哪里熱鬧去哪里,主要是看熱鬧開眼界。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便跟著人群來到了醉月居。
據(jù)說這是教坊司十大美人之一的小院。
林知興沖沖的就跟進去了。
美女嘛,遠觀也是極為養(yǎng)眼的。
教坊司的十大美人事實上是不需要強制接客的,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只要不太過分。
甚至碰到一些達官貴人也不怕,因為教坊司是直屬禮部的。
若是因為一些過激舉動在禮部那邊留下不好記錄,回頭被參上一本,可就難了。
十大美人一般也不是按照財力去考量是否接待,更多的是她們的一些愛好。
譬如聽周圍的人說,這醉月居的美人就喜歡詩詞歌賦。而且院子中有一上聯(lián),只要有人能對得上,討得姑娘歡心。
那么白白住上一晚,又有何難?
隨意找了一張桌子與人拼桌坐下,是一位差不多二十幾的男子,長得還行就是眼里有著一些奇怪的光芒。
這種光芒,男人都懂。
倒也是,到這教坊司來的能是什么人?
不一會兒,一位婢女就開始主持起來,若是今晚上以明月為題,若是有合適的詩詞便可以寫在紙上然后交給她,姑娘若是有看上的,便會留下共度良宵。
聽得這話,眾人紛紛冥思苦想,機不可失啊。
林知本來也想著,要不再寫上一首?
可是立即想到,若是被李紅衣知道了,那就慘了。
所以立即斷了這個念頭,看看熱鬧便好。
給到眾人的時間也不長,一盞茶的功夫,有本事就有機會,沒本事就該有自知之明,莫要多想。
最后,倒是真有好幾首詩詞交了去。
那位婢女拿著詩詞便進樓去了,過了許久終于出來,臉上帶著笑意。
眾人都安靜了下來,知道有戲,等待宣布結(jié)果。
“恭喜方程方公子?!?p> 在第一排的一位男子立馬起身道謝,風(fēng)度翩翩滿面春風(fēng)。
得,竟然是這貨,上次百草園也沒有什么好感。
雖然理解這年輕人的想法,可他并不喜歡。
“咦,兄臺,這是你寫的對聯(liá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