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斗,隨四季更替、節(jié)氣當值、時間推移而不斷變換位置,葉寒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驗證,天上的星斗絕不會出現(xiàn)在同樣的地方,每一天都會有所偏移。
這一個月,每一天晚上,葉寒都會在漫天的星空下,抬頭數(shù)星星,同時手中拿著造化羅盤,用羅盤最外圍那一圈的三百六十五星宿的格子來對應天上星斗的方位。從一開始拿出羅盤來對應排布,到兩個時辰后結(jié)束,每一個格子的位置都會出現(xiàn)偏離。也就是說星辰無時無刻不在移動它們的軌跡。
“星辰之象,命顯所蹤,殊理謨?nèi)剑E軌可尋,人間俗事,因果循環(huán),皆合天象。”
可是葉寒怎么也弄不明白,這星辰所移動的方位,是怎么測算出人間的興衰福禍呢?這中間又有這怎樣的一種因果關聯(lián)。
一個月的時間,除了跟閃電斗智斗勇,為湖中的那些魚群避禍躲災之外,就是冥想無極無為玄真訣的心法了。
可以說,在這一個月里,他除了廚藝有所提高、穿針線的速度比一開始快了些許,以及逐漸的了解了閃電的性格之外,無論是對羅盤和星辰的認知或者是星辰測算都是毫無進展。
當然,這一個月里,葉寒也走遍了這個山谷中他能走到的每一處地方,這個山谷地方并不小,但卻被湖水所包圍,背后是一眼看不到高處的垂直而上的懸崖峭壁,面前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湖水,湖中那聳立的山峰有十數(shù)座。
茅草屋是在山谷中一片很小的陸地的正中央,陸地上樹木并不多,多的是那茵茵綠草和姹紫嫣紅的野花。用腳丈量了一下這片很小的陸地,估計也就六七十畝田地而已。
雖然地方很小,但不得不說,這里十步一景,景景不同。
而且一個月里,葉寒也發(fā)現(xiàn)了這里每天都是艷陽高照,每天寅時三刻準時的會有一場雨降下,卯時就會停下,辰時旭日依舊從東方的山峰后面冉冉升起,每一天都是如此。
修煉、穿針、與閃電斗智、做吃食、數(shù)星星,日復一日,每一日都是這么過來的。
看起來無聊透頂,但是這對于一直喜于安靜的葉寒來說,未嘗不是一種靜心的過程。
他將這段時間以來遇到的所有的問題,用木炭記在一塊木板上面,偶有靈光一現(xiàn),他也會記上一筆。
鴻鈞走的時候?qū)λ淮^,讓他在用手指穿針的時候,可以試試用意念。
葉寒想當然的認為鴻鈞所說的用意念穿針,恐怕就是那一晚鴻鈞所露的那一手吧?一揮袖,無數(shù)的細針全部從簸箕中飛了起來,再一揮袖,簸箕中的絲線仿佛像活過來一般,徑直的從針眼中傳過。
這對于葉寒來說無異于神跡,非人力而可為。
葉寒也試著揮袖,結(jié)果當然是一切如舊,就這般,葉寒遭到閃電數(shù)次的嘲笑后,再也不會傻傻的揮袖了,甚至從心底里對揮袖這個動作有了抵制。
不過隨著他穿的針線越多,他也算是有所領悟,他愕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注意力比以前更加集中了,一個月以前,他穿一根針,要無數(shù)次的搓揉線頭,甚至有時候還需要沾點口水來搓揉線頭,將針拿的離眼睛很近,才能將線穿過針眼。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邊穿線的時候,一邊在心中默念無極無為玄真訣的口訣的時候,很容易的就能將線傳過針眼。
一個月前,穿不了百十根,眼睛就會很疲勞,甚至手指都會忍不住發(fā)抖,但是現(xiàn)在卻不是這樣,他手指在穿針,腦子里可以默念口訣,手速還不慢,速度也提高了不少,重點是,只要他愿意,哪怕就坐在某處地方穿一天的針眼睛也不會酸澀疲累。
一個月的時間,閃電也長大了不少,本來不足巴掌大的閃電,這一個月也不知道偷吃了多少魚,現(xiàn)在張開翅膀竟有一尺多長了,藍紫色的絨毛中也長出了不少褐色的羽毛。頭上的兩只角有葉寒的大拇指粗。
叫聲也不是一開始那“啾啾”聲,而是尖利的“噫噫”或者低沉的“啁啁”聲。
“噫噫”閃電的聲音在葉寒的頭頂響起,葉寒急忙護住了面前的簸箕,多少次了,閃電在外面玩到無聊的時候就會來找葉寒的麻煩,而它最大的樂趣就是將葉寒面前的簸箕打翻,非但半天的干的活前功盡棄,在草叢里找針都要花費一番精力。
不過這一次,閃電卻沒有去撞簸箕,而是在葉寒的頭頂盤旋了數(shù)圈,一直“噫噫”的叫著,聲音里還透著些許的興奮。
葉寒不解的抬頭看了看他,不過他的雙臂依舊護著簸箕。
閃電卻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向湖邊方向飛去,葉寒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現(xiàn)在還沒到吃飯的時候啊,這傻鳥又想鬧什么幺蛾子?
然而葉寒的目光投向湖面的時候,就看到一條扁舟朝這邊駛了過來。
“太師祖?”葉寒也是開心的站起身來,跟著閃電身后,朝著湖邊小跑而去。
鴻鈞從扁舟上下來的時候,臉色并不好,原本興奮的閃電,在鴻鈞下船后卻是躲在葉寒的身后。
“太師祖!”葉寒行了禮。
“唔,這一個月可有懈怠?”鴻鈞依舊冷著臉。
“弟子按照太師祖的交代,每天都有完成課業(yè),只是弟子愚笨,都沒有什么進益?!比~寒說。
鴻鈞上下打量了一下葉寒,然后朝著茅草屋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一個月,無極無為玄真訣還未入門,一共一億根針,也只不過才穿上三成之數(shù),的確算是愚笨了?!?p> 葉寒也不禁紅了臉。
“將羅盤拿出來我看看。”鴻鈞快走到茅草屋前一刻站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來伸手說道。
葉寒掐訣默念了口訣,然后雙手將羅盤遞到鴻鈞面前。
鴻鈞只是打量了羅盤一眼,說道:“每日兩個時辰星辰軌跡倒是都按部就班的認全了?!?p> “太師祖這一次遠行可是有所不順?”葉寒壯著膽子問。
鴻鈞卻是瞟了一眼躲在葉寒身后的閃電,沒有說話,而是走進茅草屋,然后拿著葉寒記事的那塊木板走了出來。
“雖然這一個多月沒有什么進益,但也還算用功?!兵欌x將木板遞給了葉寒,然后指了指閃電:“去給老道抓兩只野兔來下酒,抓不來的話,老道就拿你下酒?!?p> 閃電“啁啁”的低沉的叫了兩聲表示不滿,然后還是飛走了。
“坐下去,將心法運行一遍給我看看?!兵欌x指了指一邊的草地。
葉寒也不知道鴻鈞為何一回來就一直冷著臉,畢竟不熟,也不敢多問,按照鴻鈞的要求盤坐在地,閉上眼睛開始用意念念起口訣。
不多時,周邊的草植上都飛出熒光朝著葉寒的周身旋繞而去。
“將意念聚于百會穴。”
“過神庭,分人中、風府,再至靈臺、中樞、命門......”
鴻鈞每念到一個穴位,葉寒在冥想之間,就將自己的意念挪移到指定的穴位上去,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意念分別走完了他身上的七百二十個穴位。
“此刻,你可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p> 葉寒聞言,也沒有睜開眼,只是用意念來感受身體,他愕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意念神識仿佛就像是開眼了一樣,自己的身體內(nèi)的每一處穴位在自己的腦海里形成了一個立體的畫像,只要自己的意念想到身體某一處地方,那處地方的筋脈或者器官就會在自己的腦海里形成具象化的立體圖案。
“你可以睜開眼了?!?p> 葉寒依言睜開眼,站起身來,雖然感覺按照鴻鈞所言用意念觀望過自己渾身的穴位之后,意有所得,卻并不知其道理。
“神、魂、魄、意、志,皆五臟所藏,無極無為玄真訣,修煉神魂意識。俗世修真者,皆從煉體煉氣始,聚氣于丹田,將天地靈氣化為己用,然修真者修至一定境界,莫不是要修煉神魂意識,用以掌控自身,掌控天地之力為己用,人力再過強大又如何與天地相比?”
“弟子謹受教!”
“你也算是悟性不低,老道只說了一遍,你便記住了全身穴位,一個月的時間自己雖無進益,老道稍一指點,也能用意念內(nèi)視,你試著用意念去摸索丹田處?!?p> 葉寒聞言,也沒有閉眼,只是冥想,將自己的意念聚于丹田處,然而,突然之間他感到耳邊響徹如雷霆一般轟鳴聲,四肢百骸仿佛被閃電攻擊了一樣渾身發(fā)麻震痛。
鴻鈞伸手按住了葉寒的肩膀,一股青氣從他肩膀開始傳遍他的身體,減緩了他身上那電麻一樣的痛楚和耳邊的轟鳴聲。
如不是鴻鈞及時相助,恐怕也就這一下,葉寒就要昏迷過去。
葉寒不解的望著鴻鈞。
“這也就是你不能練氣的緣由。”鴻鈞撫須說道。
“弟子仍有疑惑,是不是弟子丹田處損傷嚴重?弟子幼小時,父親就曾斷言,說弟子筋脈過于脆弱,不堪修煉?!?p> 鴻鈞撫須笑了起來,“他知道個屁!”
“呃?”
你好歹也是一個如神仙一般的人物了,怎么能說出這么粗俗的話語來?葉寒也無心反駁,靜等下文。
“井底之蛙何談天地遼闊?你之所以不能修煉,并不單單是經(jīng)脈的緣故。當日章林郡城因何雷霆萬鈞?你可知曉?”
“那不是天罰嗎?”
“屁的天罰,那是你的本能。你也算是熟讀萬卷書,可知十二巫祖?”
葉寒點點頭,說道:“相傳盤古大神于鴻蒙之中用開天神斧開天辟地,身體器官化作萬事萬物,在這天地之中,十二道精氣之靈凝聚成了十二巫祖,十二巫祖各有屬性,或為金祖、或為火祖、雷祖等等,相傳十二巫祖肉身強橫,可吞噬天地,操縱風火雷電,移山填海,改天換地。不過這類神話傳說,弟子只是當作故事聽聽而已,畢竟太過奇幻?!?p> “奇幻?傳聞雖有所偏頗,卻也并不都是杜撰的,十二巫祖的確存在過,天道之下因果循環(huán),這十二種力量本身就是宇宙運行的根本,十二巫祖完成自己的使命后,自然要將力量歸還于天地,十二巫祖的本源之力便散落于這片天地之間。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化成三界萬事萬物,風雨雷電化作四時氣候,空間穩(wěn)固三界,時間主宰生滅。只要聚齊十二本源之力于一身,掌控十二本源之力,便可達到盤古的圣人境?!?p> 葉寒此時已經(jīng)驚異的目瞪口呆,如果鴻鈞說的是真的,那么十二巫祖該是何等強大的存在?那盤古大神能開天辟地,那又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餓著肚子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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