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下面我簡單講兩句
說實話，讓馬武這種地位和修為的妖，向一個尋常人類低聲下氣，實在有點打臉。
但架不住對方條件開出來了，他不接受也得接受，不然自己徒兒可就小命不保了。
這些天來，馬恒身體每況愈下。
雖說還活著，有心跳有脈搏，身體表面以及體內(nèi)器官都沒什么大礙，但就是醒不來。
修為也一直在掉，從元丹境后期掉到了中期底部，眼瞅著要去到初期了。
從康樂宮請來的長老也表示無能為力，查不出到底什么原因，若說是走火入魔……說實話不像。
因為走火入魔并不會導(dǎo)致修為持續(xù)性下跌，要么不變，要么斷崖式暴跌。
馬恒的情況，更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吸”他修為一般。
現(xiàn)在還能頂?shù)米?，查出原因并治好，要不了多久可以重回元丹境后期?p> 但若是查不出，等掉到元始境甚至更低可就完了，會危及生命。
于是康樂宮長老向他舉薦了涼月仙子，水淼淼也表示她應(yīng)該是被涼月仙子救好的。
馬武思考再三……其實根本沒怎么思考，立馬全速御劍而來。
臉面再重要，沒命重要?。?p> “牧小友，多的話不說了，此前的種種不愉快都是我的錯，我任打任罵任罰！現(xiàn)在只要你能請涼月仙子治好我徒兒，以后你們師徒便是我天境派的座上賓，有求必應(yīng)！”
“……”
牧長清沒吱聲。
眼珠子往旁邊轉(zhuǎn)動，見水淼淼和那中年女子都一臉緊張，又挪回視線。
“怎么樣？”
馬武連聲音都卑微了許多。
牧長清繼續(xù)沉默，良久才從鼻間呼出一道氣息，輕輕點頭：“我進(jìn)去說說?！?p> “好！多謝！”
話落，他終于注意到跟在牧長清身后，如同小跟班的無鋒。
起先還以為它是在被人為操控，現(xiàn)在仔細(xì)一看……好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咻——
唰——
無鋒在關(guān)上的廚房門口耍了幾下，氣息凜然，甚至透露著淡淡的殺氣。
這一刻，身為煉器師的馬恒終于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伸手指著它，支支吾吾道：“它……它它……”
“怎么了掌門？”
那中年女子開口問道。
“這是把有器靈的上品靈劍??！”
“……”
“……”
馬武眼中透露著明顯的激動：“沒想到，沒想到我有生之年也能見到這等神兵！難怪天白劍會出現(xiàn)裂痕，不冤，不冤?。 ?p> 說著說著，他忍不住大笑出聲。
剛進(jìn)入廚房的牧長清不禁搖搖頭，感覺他有點神經(jīng)病，說不準(zhǔn)一會兒得一塊治治。
“栗子。”
“哎~長清過來坐。”
栗子香甜甜地應(yīng)了聲，伸手輕拍屁股下還空了一大截的長凳。
牧長清望去，只見她嘴角有一小處油漬，坐定后伸手幫她擦干凈，輕聲道：“這事兒怎么說？”
“我說了呀，你說了算?！崩踝酉阕プ∷麆倓偪偷氖?。
“干嘛？”
“這油是我的，不許你拿走~”
“……”
說著伸出粉嫩嫩的小舌頭，像貓貓?zhí)蝮掳悖瑢⑺付巧系哪屈c油漬舔了個一干二凈。
一股觸電和酥麻感席卷全身——牧長清打了個顫，臉紅了。
輕咳一聲，尷尬道：“別鬧，外邊有妖呢，等下被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p> “那我就哭，就說你這個孽徒對師父不軌。”
“……”
“怕不怕？”
牧長清小雞捉迷似的點頭：“怕怕怕，所以真的讓我決定？”
栗子香亦點頭，順便夾起幾根土豆絲喂給他，笑瞇瞇道：“嗯，放心決定，栗子永遠(yuǎn)站在你這邊?！?p> “萬一發(fā)現(xiàn)站錯了呢？”
“那我就一錯到底。”
“傻瓜。”
牧長清心頭一暖，“放心吧，你站得很正確。”
說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其狐耳自動向側(cè)后方倒下，變成飛機耳。
眼睛也閉上，腦袋微微上揚，一臉享受之色。
頓了頓，她干脆將碗筷放下，撩起大白腿橫放在牧長清腿上，雙手則抱住他腰桿，將臉面埋進(jìn)胸口。
“唔……長清再給我順會兒毛，好舒服……”
“晚點？外邊還等著呢?！蹦灵L清瞧了眼窗口，生怕突然冒出個腦袋往里探。
但想來是不可能的，除非馬武幾個妖集體失了智。
栗子香撒嬌似的晃了晃身子：“不嘛，讓他們等著就是了，又不是咱求他們。”
“話是這么說……好吧，那就讓他們等會兒吧?！?p> 牧長清使出了曾經(jīng)在家擼狗的手法，時不時掐一掐她的后脖頸，或者將手放在頭頂，變成爪狀，輕輕抓弄。
不一會兒便感覺她好像要睡著了，嘴里發(fā)出輕微的無意義囈語。
“長清~”
栗子香軟糯出聲。
“嗯？”
“我的腿摸著舒服嗎？”
“……”
牧長清動作戛然而止，吞了口唾沫，略顯尷尬。
在順毛的同時，他另一只手本能地抱住了她大腿，再本能地摸了摸。
嗯，沒錯，都是本能。
栗子香抿嘴輕笑，忽而站起身理了理衣裙，攏好頭發(fā)，嬌嗔道：“好啦，你該出去了，大白天就這么猴急，臭男人。”
“？？？”
牧長清一頭問號。
這怎么還能倒打一耙呢？
到底是誰猴急？
“我說錯了嗎？”栗子香雙手叉腰，撅嘴道。
“沒錯嗎？”
“錯了嗎？”
“錯……沒錯?！?p> 慫了。
牧長清轉(zhuǎn)身去到廚房門口。
半分鐘后……
栗子香好奇看著他，不解道：“長清你還站在門后干嘛？”
“沒什么，思考下人生?！?p> “??？”
“你別過來，一會兒就好了，思考人生這種事需要安靜?！?p> 栗子香哪兒能如他的意，越不讓，越往上湊。
然后她就懂了，輕錘了他一頓，臊紅臉回到餐桌上，小口吃飯，啐道：“孽徒，一天到晚滿腦子對師父圖謀不軌，大白天的居然……居然也有那種想法！”
牧長清哭笑不得，小聲解釋道：“沒有，你聽我解釋，這也是本能，甚至于毫無預(yù)兆的情況下它也可能會……”
“我不聽我不聽！”
“噓——你小點兒聲?！?p> “就不，你心虛了吧？臭流氓?！?p> “好好好，我錯了，我混蛋流氓不要臉，反正都怪我，你小點兒聲就行。”
“咯咯……傻瓜~”
鬧騰了會兒，燥熱總算降下。
牧長清搓了搓臉頰，深吸口氣離開廚房，無鋒立即飛到他背后變成掛件。
馬武也終于不得不相信，眼前這名年輕的人類男子真的擁有一把具備器靈的上品靈器！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想歸想，馬武還是知道事有輕重緩急，連忙拱手問道：“請問涼月仙子怎么說？”
“救。”
“呼——”
三妖同時長出口氣，而后齊齊向著廚房拱手道：“多謝涼月仙子！”
“不必言謝，要謝就謝長清?！?p> 栗子香聲音平靜，末了又道，“他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對勁的？”
馬武心頭一驚，暗道這涼月仙子果然不一般，直接就看出了馬恒的情況并不完全是上次造成的。
稍稍整理語言，他正聲道：“關(guān)于這個，我簡單幾句話說說吧，這件事要從一年前說起了?！?p> “那天風(fēng)和日麗、萬里無云，我徒兒馬恒結(jié)束了為期半年的歷練，從百萬山脈深處歸來。我與幾位長老特地起了個早去接他，先是到山下村子客棧里買了一份早飯打算給他送過去，路上又互相討論是不是辦個慶典，畢竟能從那完好出來實在不容易，值得慶賀。”
“對了，仙子您看起來不是本地妖，恐怕不知道里邊到底多危險，我再簡單講兩句……唔……”
馬武突然說不出話了，嘴巴像是被什么東西粘上了一般，死活掙不開。
與此同時，栗子香清冷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這就是你所謂的簡單講兩句嗎？水淼淼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