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們現在還有別的退路嗎。”皇后一點也沒有著急的意思,有些時候啊,就是要慢慢的熬著火氣,只要這股子氣下去了有些時候啊,就該低頭了:“不如你先看看這個?!?p> 鄭貴妃直覺不是什么好東西,可她偏偏沒有拒絕的余地,只能將東西拿了過來。
是一封信箋,言簡意賅,每讀一行字,鄭貴妃臉色就蒼白了幾分。
皇后氣定神閑:“這些,是太子攔下的信,你可知道這些如果傳了出去會如何呢,天子重病期間勾結藩王,意圖謀反,只是這一條,妹妹是覺得,你,鄭家,靖王安王能落得什么下場?!?p> 是啊,到時候還能是什么下場,只怕是全都要毀了。
鄭貴妃渾身沒了一絲力氣:“皇后娘娘想要臣妾怎么做?!?p> 皇后聲音依舊是柔和的:“自然是將靖王一脈的勢力全數交給太子,往后做一個閑散王爺,該你的,本后絕對不會少了你,若是再有心存虛妄,本后也不介意將你們親自除去,為我皇兒鋪路。”
鄭貴妃是潛邸時候的老人了,同皇后相處數十載,如今好像才第一次認識她一般:“好,我答應你,那泊兒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就此結束了?!?p> “還不夠?!比缃竦木謩菥褪腔屎笙胍吹降模骸翱傄惨较⒊弥线€有民眾的怒火,不過我可以保證他一條命就是了?!?p>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選擇嗎,鄭貴妃突然好想老了十幾歲:“妾身,聽候娘娘吩咐?!?p> 萬南沁今日被宣召就覺得有些奇怪,若是真要說什么朝政上的事情,怎么看也應該宣召祖母來才對。
香玢將人迎進了亭子里:“還請大姑娘稍后,我們娘娘片刻就過來。”
萬南沁點頭,亭子里早就備好了茶點,陣陣微風徐來,涼爽異常。
“沁兒。”
熟悉的聲音讓萬南沁渾身都是一震,自從上次一別之后,便再也未見了,她還以為這人要放棄了,眼淚一點點充斥了眼眶。
郁誠本身想的是讓小姑娘開心的,誰知道反而把人給弄哭了,怎么說他也是縱橫歡場數十載,還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心痛的滋味。
什么體面名聲都不顧了,直接單膝跪在了萬南沁面前,小心試著她面上淚花:“莫哭,仔細眼睛疼?!?p> 不說這句話還好,萬南沁好像又看見了上一世,她纏綿于病榻之上,他也是如此,細心喂著自己丸藥說著:“沁兒莫哭?!?p> 郁誠突然發(fā)現自己能應對當今的懷疑,偽裝了這么多年,唯獨對萬南沁的一滴眼淚無能為力:“你總能握住我的脈?!?p> 萬南沁擦拭了兩下才開口:“我說今日太子妃娘娘怎么會要我進宮,原是如此,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我三妹妹都替你說話了。”
郁誠眼角自帶桃花意,溫柔的很:“是太子妃心疼我,想你茶飯不思,這才允了。”
一派胡言,萬南沁是知曉郁誠要走的事情:“東西可都收拾好了,聽說那里流民作亂,你去了,身邊可要多帶些侍衛(wèi)?!?p> 郁誠心里高興:“你這是關心我?!?p> 萬南沁哼了一聲:“我是擔心父親,你若是受了什么傷不還要連累父親的?!?p> 郁誠可不管:“我就當時你心疼我了?!?p> 這一走,還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了,萬南沁手指攥了兩下帕子:“嗯,你在外面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我在京城等你回來?!?p> 郁誠眼眸也有些濕潤:“我知道,這次出去回來之后我便去你家中提親,若是實在不成,我就求了太子,就算是賜婚,也要把你娶進來?!?p> 萬南沁是信他的:“嗯,我等你?!?p> 這畢竟是在宮里,還是在這個檔口,香玢心里也有數,就算是心里不忍,可太子妃囑咐過,也只能將萬南沁請了出來。
萬南湘早就備好了茶水,看見萬南沁一來立馬迎了出去:“大姐姐?!?p> 畢竟是在宮中禮不可廢:“臣女參見太子妃娘娘?!?p> 萬南湘趕忙將人扶了起來:“突然叫大姐姐過來,沒嚇到你吧?!?p> 萬南沁點了一下萬南湘額頭:“你啊,真是什么也敢做,若是被人看見了可怎么好?!?p> “這四周我都讓人打點過了,在東宮,還能讓人傳出去,我就是想知道,大姐姐心里是怎么想的,若是同意,等人回來,那也是立了大功了,到時候相信就算是母親,也不會反對,大姐姐也可以得償所愿?!?p> 是啊,只要等著人回來就好了:“你在宮里本就艱難一些,還有空顧著我呢?!?p> 萬南湘將茶盞放在了萬南沁面前:“姐姐是不是聽錯了,我如今是太子妃,很有可能要更上一步,怎么就艱難了?!?p> 別人不清楚,可萬南沁還能想不明白嗎,這次定然是太子的手筆,如今看似大局已定,實際上還未必。
當今病重,朝堂上支持太子的聲音確是不多,無非是覺得當今到底是真的病了,還是被人陷害,無論怎么看,太子都是最大的贏家。
更何況還有靖王一黨,四皇子一黨,這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太子想要徹底坐上這個位子,還有一段路要走呢。
“你在宮里要時刻注意,萬分小心,就算是太子寵你,你也要警醒一些莫要被人給騙了才是真的?!?p> 萬南湘哪就這么好騙了:“我找來大姐姐是聊大姐姐的終身大事的,誰知道還扯到我身上來了?!?p> 萬南沁上輩子其實沒怎么注意這個小妹妹,就是到了最后,變成了自己唯一的親人,那個時候她還是東宮的一個侍妾,誰都可以踩一腳,誰都可以欺負,可偏偏每次就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見到自己的時候總是說的沒事人一樣
“不管如何,你如今是太子妃,總不能讓自己受委屈,這深宮里面,誰都不能信就對了。”
萬南湘還是第一次耳朵有起繭子的感覺:“知道知道,你說的最對了還不成嗎,只怕是淮南王回來的時候姐姐就要大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