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捧殺和勸諫(一)】
“爵爺這是作何?灑家來這邊傳旨是奉了皇爺?shù)囊馑迹彩且娔敾?,怕您走了彎道才多說了那么兩句,可當(dāng)不得收這種禮啊?!?p> 沒等戴權(quán)推脫,賈薔已然溫潤開口,拱手行禮,道:
“戴大家體己小臣,這我自是知道的。只是這些薄禮并非是小子故意想要賄賂戴大家,污了戴大家耳目。
實是小臣繼承寧國府爵位之后,朝不能寐,夜不能宿,生恐在大理寺的蓉哥兒無法過的安穩(wěn)。
還望戴大家回到宮中,在圣上面前幫我求個天恩,能讓我進大理寺和蓉哥兒見上一見?!?p> “哦,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情?那這的確是需要拿著銀兩打理一番。”
戴權(quán)知道因為賈蓉差點弒父的舉動,導(dǎo)致當(dāng)今皇上十分不喜,若非是賈府老太君都進宮請命,
且有榮、寧一脈的香火情在,連久居深宮的太上皇都發(fā)了話,怕是這種違逆人倫的畜.牲早已被皇上就地正法,按照《大周律》處置了。
當(dāng)然,即便最后賈蓉的生命保了下來,可身上的爵位還是沒了,給了寧國府二房,又將聯(lián)姻的事情賜給了面前的薔爺兒。
說起來,面前這位小爺能夠以二房之身執(zhí)掌寧國府,還真要感謝這位“色.膽包天”的蓉哥兒呢。
而賈蓉饒是性命無憂,皇上為了懲罰他,也讓他在大理寺關(guān)上半年禁閉,這半年之內(nèi),無圣人開口,便是西府的史老太君都不得探望。
戴權(quán)倒是沒想到,賈薔會為了賈蓉的事情開口。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想來皇上對眼前這位小爺有些看重,這點事情還是會答應(yīng)的,故而便以借口收下了這一千輛銀子。
其實他也知道,面前這少年是個聰慧的,說這番話不過是想辦法給他送銀子罷了。真要是皇上開恩,下了口諭,大理寺的那伙人瘋了才會違抗圣命不成?
“爵爺你且等著聽灑家的好消息吧?!?p> “多謝戴大家?!?p> 見戴權(quán)收下了銀子離開寧國府,身邊跟著的一眾管事的、小廝全迎上來。
大管家賴二當(dāng)先開口道:
“恭喜爵爺,賀喜爵爺,有了這司天監(jiān)發(fā)話,這樁婚事總算是塵緣落定了。
‘納采’已過,‘問名’和‘納吉’由西府的政老爺出面處理,接下來咱們是否該準(zhǔn)備‘納征’之禮了?”
微微頷首,賈薔知道“納征之禮”和“納采之禮”有些不同。
起碼因為自家老泰山和鼎新帝的緣故即便無法大辦,也總要能維持住榮、寧兩府的顏面不掉。
其實榮國府的賈赦先前有廣宴群賓的想法,也并非算錯。
作為大周曾經(jīng)的武勛之首,便是榮、寧一脈已經(jīng)沒落,可后人心氣還未經(jīng)現(xiàn)實捶打,依然以榮、寧一脈后人盎然自居,傲世群雄。
不說旁人,便是和他一向最交好的王熙鳳不也是這番道理?
每日海量的銀子花出去,只為維持賈府的恩榮不減。
這對現(xiàn)今榮、寧一脈的主子而言,也是維持賈府門面的唯一辦法,不得不說,現(xiàn)今榮、寧兩府在大周朝的處境,還真有些尷尬。
瞥了身側(cè)的賴二,見他神色十分渴望,賈薔眸中閃過一抹思量,而后淡聲詢問道:“賴管家可是想討了這個差事?”
點了點頭,賴二有些意動道:
“為爵爺準(zhǔn)備納征之禮,多了不成,少了也不成,即便是您和政老爺商量好了具體的數(shù)目,可若府上沒有的東西,還要盡快置辦。
雖說距離爵爺成親之日還遠,可納征之禮咱們總要先送過去的,免得秦郎中以為爵爺自大,對這樁婚事還有些不滿呢。
而老奴恰恰處理過珍老爺?shù)幕槭?,在這方面很有些經(jīng)驗,因此……”
“既如此,我早已備好了一個章程,你便按照章程上的一應(yīng)聘禮去準(zhǔn)備吧。”
“諾!”
賴二一聽,精神煥發(fā),從賈薔手中接過那一張寫滿禮單的章程,打了一個禮,得了他的囑托后,便興高采烈的離開了。
瞇著雙眸見賴二帶著一眾奴仆、小廝離開大院,還未回過神來,便聽到耳畔傳來潘又安不滿的聲音,道:
“薔爺,您怎么這么傻,連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給賴二?!小人敢保證,這賴二要是不趁機貪墨官中之錢,那才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
您不知道,我聽下面人說,單單是前些日賴二送‘納采之禮’,便從中吃了一百兩回扣。
這回要籌備納征之禮,他不得貪墨更多?少不得得千兩銀子起步,可爵爺,這些都是您的錢啊。您就這么眼看著給他貪了?!”
白皙纖長的手指緊了緊大氅,賈薔瞅了站在一側(cè)給自己打著竹傘的潘又安,淡淡詢問道:“你有證據(jù)?”
“這事不說別人,平兒姑娘起碼知道?!?p> “可有證據(jù)?”
“這個,那一百兩他們化整為零,扔到池塘里都打不出個響,小子又怎么真的拿到真憑實據(jù)?”
見潘又安語氣越發(fā)低落,賈薔再次問道:
“那我且問你,即便你真拿到了賴管家吃這百十兩回扣的事情,將事情捅出去,那又如何?能處置了賴二管家?
不說西府的老太君會回護,便是他母親賴嬤嬤我也得賣一個面子。畢竟晴雯可是賴嬤嬤調(diào)教好,借由賴大、賴二送來我身邊的?!?p> “這……”
潘又安被他一席話說的啞口無言。
倒是賈薔,回身撇了一眼門外,輕聲淡淡道:
“所以……不急?!?p> 撓了撓腦袋,潘又安問向他道:
“薔爺,您可是說了些什么?”
“沒什么……”
賈薔并不想讓旁人知道自己的謀劃,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他深諳“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成害”的道理,繼而轉(zhuǎn)移話題:
“先前我讓你尋訪的大匠可有消息?”
“有,這我早請來了,就等您接見呢?!?p> 提到這個,潘又安又來了興趣:
“薔爺,您真打算將正房讓給珍老爺,重新在修繕一座新的房屋?那這錢可就花的海了去了。
我聽平兒姑娘說過,真要是按照您自己設(shè)置的圖紙,雖然能在寧國府與榮國府交接的空地上重起一片屋子,卻至少得一萬兩銀子,您說您這是何必呢?直接將珍老爺和珍大奶奶……”
“好了,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還需要我教你?”
不等潘又安說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賈薔已然皺眉打斷道:
“珍老爺和珍大奶奶待我如何,你不知道?若我因為珍老爺躺在床上不能蘇醒,便將其移居偏房,你讓旁人如何看我?”
“這個……”
潘又安再次被自家小主子一句話憋的啞口無言。
雖說府內(nèi)私底下也傳言,珍老爺能將好顏色的薔二爺留在府中好生供養(yǎng),是為了將其當(dāng)成自己的“禁、臠”,可不管這事傳的是怎樣有鼻子有眼,起碼這件事情還沒發(fā)生,誰能說賈珍做的差了?
更何況,當(dāng)著自家主子的面說這個,這不是討打么?他潘又安才沒那么不識趣呢。
正尷尬間,進的內(nèi)院,便見大丫鬟平兒帶著晴雯和襲人兩個丫頭婷婷裊裊的走來,那三幅嬌俏多姿的身子看的潘又安眼熱,忙低下頭非禮勿視。
見他渾不自在,賈薔便打發(fā)他出去,讓他找那位大匠來書房商量招募工人、起底房屋之事,潘又安這才應(yīng)聲離開。
平兒趕緊將撐著的一把竹傘送護過來,襲人又將一個暖爐送上,感受到暖氣傳遍全身,賈薔才溫潤說道:
“平兒,我說過送戴大家離開不過一會功夫,你們何苦出來挨這一遭?咱們之間無須如此?!?p> “爺說那些話是體諒婢子,可婢子也自有自己的一番道理,真要是我們毫無規(guī)矩,日后少奶奶進府了,可看著大不像呢?!?p> 平兒并不想在這方面多談,在陪他進書房后,襲人幫他卸去大氅,晴雯又送上燙好的茶水伺候,
這讓原本習(xí)慣自己事情自己處理的賈薔與她們相處還沒多久,便一頭扎在這“墮落、腐化”的封建社會,再也不提自力更生這種事情了。
“這么說,爺?shù)幕槠诳墒嵌???
老夫子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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