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彎月牙斜掛東南枝,一間普通的四合院內(nèi),一個少年坐在院內(nèi)品著茶,一位老者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旁。
“老祖,您出來的事情被陰陽師的長老們知道了!”
“哦,他們怎么敢進(jìn)九天之地?”
“因為知家出了個天才女孩,竟然刻下了陰陽符文。”
“你看仔細(xì)了?”
“我仔仔細(xì)細(xì)反復(fù)確認(rèn)過!”
“既然能刻下陰陽符文,想來也該去陰陽學(xué)院進(jìn)修了,我會抽時間去看看這個女孩的。對了,她叫什么名字?”
“她~~~”
“怎么吞吞吐吐的?”
“她叫知花菩提!”
“知花菩提!”
少年平靜的心境被這個名字打破,端著茶杯的手不自覺的用力一握。
“咔嚓!”
茶杯被少年攥的粉碎,滾燙的茶水濺在他的手上身上,一股陰郁森寒的煞氣在小院內(nèi)卷起狂風(fēng),老者在這煞氣狂風(fēng)中臉色變的越來越痛苦。
一道悶哼聲讓少年飄忽的目光回過神來,小院內(nèi)的狂風(fēng)驟停,那股陰郁森寒的煞氣煙消云散。少年扭頭看向已經(jīng)依靠在墻邊蜷縮成一團(tuán)的老者,抬手一招一握,一道漆黑如墨的煞氣從老者體內(nèi)躥出朝著少年的掌心撞去然后消失在了少年的體內(nèi)。
少年抬頭望月,凄美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臉頰上,知花菩提這個名字狠狠的揭開了一道在他心中他塵封千年的傷疤。
“呼~~~”
過了許久,少年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心情終于緩緩平復(fù)下來。
“把我和她安排到同一個班級里,我會在合適的時候教她陰陽符文,至于她能領(lǐng)悟多少便看她自己的造化了?!?p> “可是您和天道的誓約?”
“陰陽師之間口口相傳的不過都是謠言,我與天道何時有過誓言,現(xiàn)在說了你也不懂,等時機(jī)到了你會明白的,去忙吧?!?p> 少年擺了擺手下了逐客令,老者肅拜一禮后起身離開了,月光掠過他的臉龐,這老者竟然就是閆家家主閆振東!
“沒想到千年光陰過去,你仍然是我的心魔。”
少年正是從九天懸棺之中走出的白起,千年的時光不僅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歲月的氣息,神采一如當(dāng)年提刀殺敵時。
“既然忘不掉也逃不過,便面對吧!”
白起打開了院門,這是他從九天懸棺出來十六年第一次踏出院門,都說造化弄人命緣天定,大概誰都沒有想到白起從九天懸棺出來的那一天曾在湖堤上匆匆一瞥的那個孕婦竟然就是知花菩提的母親花容吧。
白起開著車朝著陰陽學(xué)院的方向駛?cè)?,白色的車影在月色下猶如一道劃開黑夜幕布的閃電。
陰陽學(xué)院內(nèi)有一片碧波蕩漾的湖水,月光下顯得格外清雅,湖的東西兩面各有一條棧橋直通湖中心的小島。小島除了歷任院長定期來清理一下雜草之外便極少有人來,因為這在陰陽學(xué)院屬于一處禁地,因為小島上埋著一顆樹,一棵枯死的菩提樹!白起當(dāng)年就是在這里將菩提子養(yǎng)成了菩提樹,又在這里親眼看著菩提樹經(jīng)過三百年的光陰后慢慢枯萎,直至死亡。
“菩提,我來看你了!”
白起坐在了當(dāng)年最常坐著的位置,當(dāng)年菩提子剛剛埋下,他便習(xí)慣每日到這里與逝去的菩提說話,這個習(xí)慣持續(xù)了三百年,直至樹死,直至人沉睡。如今,人從沉睡中醒來再次坐在了那里,菩提卻已經(jīng)再無蹤跡可循。
一道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對面棧橋上傳來,驚擾了白起的思緒,他有些惱怒的望向來人的方向。此時此地,此情此景,白起的怒火在胸膛內(nèi)燃燒,他很想看一看到底是誰膽敢打破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竟然在這月夜凄涼的時刻前來打擾自己祭奠愛人的亡魂。
來人漸漸出現(xiàn)在白起的視野之中,一個看起來古靈精怪的少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好奇的打量了白起兩眼后怯生生的揮了揮手向白起打了一聲招呼。
“嗨,同學(xué),你也迷路了嗎?”
白起本是一腔怒火,但是真當(dāng)他看到來人時卻愣住了,滿腔怒火更是化作云煙飄去了九霄天外。
像,太像了,簡直與年輕時候的她一模一樣!
白起看著少女的模樣竟然呆呆的有些癡了,那道潛藏在記憶深處上千年的影子竟然漸漸與眼前的少女慢慢重合到了一起。月光輕柔的灑下,灑在曾經(jīng)生長著菩提樹的地方,一股氤氳氣息彌漫而起,朦朧之中竟然能夠看到一位臉上掛著甜美笑容少女站在菩提樹下向白起揮手打著招呼。
“你叫什么名字?”
白起語氣盡量輕柔的問道,似乎生怕聲音太大嚇到女孩。
少女也被月光下的朦朧景象驚呆了,那菩提樹下的女子竟然與自己的相貌如此的相像,聽到白起的問話她下意識的說了句:“我叫知花菩提?!?p> 知花菩提!
白起如何也想不到此時此地竟然再次聽到了這個名字,他的腦海被這個名字填滿,意識恍然間回到千年前第一次與她相識之時。
知花菩提今天只是偷偷跑來想看一看自己即將要來讀書的學(xué)校,卻不想竟然看到了如此神異的景象,他的目光如此溫柔又深情,竟然讓自己的少女情懷怦然心動,恍然之間自己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仿佛那菩提樹下站著的本就是自己,而自己已經(jīng)在菩提樹下等待了千年歲月,千年的等待就只為在此刻看他一眼。
我孤身登上小樓,
銀輝照燈火悠悠,
誰消瘦斟下一盞薄酒;
白衣輕裘伊人去,
故地依舊誰風(fēng)流,
濃墨幾筆徒有癡情留;
今宵獨臥紅樓,
一醉忘憂夢溫柔,
與他相見難相守;
君知否,
思念深深鎖清秋,
人影瘦風(fēng)細(xì)獨飲苦酒。
衣帶漸寬無悔,
為誰憔悴,
擬把疏狂一醉,
又添幾杯,
無言憑欄我意誰相會;
衣帶漸寬無悔,
為誰憔悴,
往事幾行濁淚,
又是一歲,
無言憑欄我意誰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