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校車上人員薈萃,現(xiàn)在與盛景儀關(guān)系最好最聊得來的是九班的陳馨陽。
第二好……沒這個人。
如果姑且論來,大概還有九班的張景鵬。
——原因無他,主要九十兩班不僅離得近,以前的班主任關(guān)系也好(是以前的,不是芳芳),成為“兄弟班”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何況L老師教兩個班語文,平時互相打聽打聽默寫內(nèi)容,一來二去關(guān)系就好了。
如果不是校車上的護車阿姨大部分時間要求所有學生按校車單子上的號碼坐(這個號碼就是按下車的站點排列的),而盛景儀第二站下,陳馨陽最后一站下,張景鵬同盛景儀是同一站的。
事實顯然可見:盛景儀同張某坐的近,離陳某很遠。
當然了,這三個人也并不是什么遵守規(guī)定的家伙,某一日,原本該坐第一排的陳馨陽就跳到了后排來。
盛景儀和陳馨陽都是話多的家伙,在校車上有吐槽不完的軼事,比如年級組長,又比如L老師,有的時候也嗑嗑CP,或者互相了解對方和所謂的“他”的近況進展,即使她們都互不知道那個他到底是誰。
今天陳馨陽問張景鵬借本子記作業(yè),于是兩個家伙順勢聊起了張某和他的“好朋友”的故事。
“哎,他跟趙清到底什么情況???”盛景儀眼神冒光。
陳馨陽沉吟了一會兒:“這……是個復雜的問題?!?p> “不是,每節(jié)體育課或者那種年級大課,我們兩個班一起上的那種,我總是會看到他們兩個待在一起?!?p> “其實呢應該是趙清單方面的意思吧我覺得……”陳馨陽遲疑。
第一站到了,大約三分之一的人跳下了車,張景鵬反常地從另一邊跳到她們前面來,半跪在座位上,臉朝后,問她們:“你們在聊啥呢?”
說起來,張景鵬也是個有故事的家伙。剛進學校時,他還曾是校車上眾人開玩笑的對象,四年以來,他給盛景儀的印象也無非是看起來老實不善言辭做事大概很認真這么幾點。
然而誰又能想到這是一個狂熱的二次元愛好者呢?
今年盛景儀生日那天,她拎了兩個禮物袋上車,先是鄭希看到了,然后張景鵬大約發(fā)現(xiàn)了什么,用日語對她嘰里咕嚕說了一大串話,總之盛景儀一點也沒聽懂。
后來他說這是在說生日祝福。
還有一個小插曲是,因為盛景儀叫姐姐叫習慣了,對著他就是一句“姐姐”,他卻好像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用武之地,直接把自己聲音偽裝成女聲來交流。
嘿你還別說,其實這家伙偽音不錯的。唯一的后遺癥大概是之后被低一屆的學弟不斷請求想聽他的女聲。
——
“你們在聊啥呢?”
思緒回到現(xiàn)實。
“我們在說你和趙——”清的故事呢。
張景鵬領(lǐng)會了,他的表情一時間變得有些精彩,卻不說什么,只是在那里用自己最譴責的眼神盯著陳馨陽看,似乎在埋怨她怎么把盛景儀也帶上了這條邪教的路。
“我跟她又沒什么!”他似乎想據(jù)理力爭,可惜他留白時間過長,陳馨陽早把他當不存在,與盛景儀繼續(xù)聊下去——當然,她們也沒有蠢到哪壺不開提哪壺,在張某面前說他和趙某的故事。
——
盛景儀那站到了。
她愉快的和陳馨陽再見,愉快的跳下車,然后成功接受到張景鵬愈發(fā)譴責的目光。
下車之后兩個人要往同一個方向走,張景鵬就順勢問她:“你們到底為什么說我和趙清???”
盛景儀:“?”
這還有為什么?你先自己想想啊?
這里的人行道很寬,臺階上去還有商鋪,于是盛景儀就走在臺階下面,張景鵬走在上面,兩人隔了三四米,聲音勉強聽清。
“那什么,每次體育課或者留晚對吧,反正這種年級大課,你們兩個就一直待在一起啊……”盛景儀試探地說。
“什么啊!每次都是她來找我!我每次都把她推開的好吧!”
“????”什么玩意兒?
“嘶……這樣啊,但是看事實卻好像并不是這么一回事呢?!蹦切邪?,您說什么就什么,畢竟您是當事人。
張景鵬聽到這個回答,看起來有點悶悶不樂,委屈地在旁邊憋氣,氣氛陷入尷尬的凝滯。
——
隔了幾天的放學時刻。
盛景儀上車一向比較晚,好在今天依舊搶到了兩個人的位置。
然而張景鵬就沒那么幸運了,當他和他的好兄弟一起上車的時候,車上已經(jīng)沒有連著的座位了,他大概環(huán)顧一圈,在附近看到了盛景儀這個“熟人”,于是就跑到她旁邊來坐下。
“你字寫的好嗎?”剛一坐下,張景鵬就問她。
“這……”盛景儀思考了一下,“這得看手感,看情況吧?!?p> “你們班有人把評語給你抄嗎?”他干脆直奔主題。
“?我們班都是每個人抄自己的?!?p> 之所以要抄評語,主要是為了填這個畢業(yè)生檔案。郭郭姐倒是說過她上一屆都是找字漂亮的學生給其他同學抄好的。
“啊……這樣啊。我今天收到了六個人的評語,他們都來找我抄?!?p> 所以?你想表達什么?
這家伙怎么犯和秦大美女一樣的毛病。
盛景儀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突破口:“趙清沒把她的給你嗎?”
“她……她當然來找我了??!但是我拒絕她了!”
等一下,您沒把自己代入動漫男主角吧?您這種驕傲的語氣是怎么回事呢?
盛景儀甚至在想象他下一秒就會說出一句:“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安靜,滿地的安靜。
盛景儀想救場:“哎呀你這不行啊!”
“?”
“你看,每次你都想拒絕她,但是最后結(jié)果還是她經(jīng)常和你待在一起啊對吧?你這就是給人希望又給人絕望?。俊?p> “?”
“你看她來找你不就是為了接近你嗎?這樣她有機會啊?!?p> “?”張景鵬好像沒有明白,露出疑惑又莫名其妙的表情。
“真是戀愛腦啊?!彼剖菬o意地說。
“????你說的是我嗎?”盛景儀問。
“那不然呢?”
“?”懵逼的變成盛景儀了。
“不是,我怎么了?”她問。
“什么怎么了?人家一個行為你都能腦補出這么多!”
“?”什么啊,我說,您是不是對“戀愛腦”這個詞的理解有點偏差啊?
“什么啊,我這是有經(jīng)驗的好吧……”盛景儀向他簡要陳述了一遍陳予如何在上課時一句話說四遍就是為了引得朱梓沁回頭的故事。
“哎,真的戀愛腦啦。”
“?你這還說的是我嗎?”
“那當然了??!你能腦補這么多!”
“??”
算了,盛景儀放棄了掙扎。
“好吧,那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這個人好像對某些詞語的運用了解地有點偏差。
之后的一半路程,兩個人都尷尬地各自看向另一邊,企圖緩解這奇怪的僵持氣氛。
ROUND 1,盛景儀完敗。
——
第二天早上,盛景儀就跟陳馨陽陳述了這件事。
陳馨陽:“???”
“直男啊,真的是直男啊?!彼龂@道。
“也許這難道就是性別理解差異?”盛景儀提出疑問,語氣卻肯定至極。
——
這天下午。
盛景儀跟陳馨陽一起坐,快到站了,陳馨陽說芳芳喜歡抓CP,但是總是抓不對人,居然覺得她和她的好兄弟有關(guān)系。
盛景儀說其實郭郭姐暗地里也了解一些CP,但是只在特定的環(huán)境下才表現(xiàn)出來。
車門開了,盛景儀打算離開,張景鵬恰好從她們面前掠過,用奇怪的難以言喻的眼神瞅了她們一眼。
下車之后,兩人照常各走各的。
張景鵬大概不吐不快:“你們又在那里講CP啊?”
“???我是說郭郭姐有時候也嗑CP???又沒有在說你和趙清的故事?”
完了,盛景儀想,她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好在張景鵬似乎沒太在意?!澳遣贿€是在嗑CP嗎?”他正義凌然地問,好像威嚴的教導主任。
“可是我們又沒有說你和趙清,”盛景儀重復了一遍,“所以那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張景鵬默然。
“啊……”
“哦……”
“喔……”
接下來的一路上,張景鵬只憋出三個尷尬的語氣詞。
ROUND 2,盛景儀完勝。
向之之之之
標題來自《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D 雖然這是一本討論性別差異的婚戀書,但是既然本章談到了性別差異那就用這個作標題啦 求推薦票啊啾 接下來之之大概會恢復一點更新這亞子。 當然我說,大概。(留足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