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姐真要被那男人搞死了?!?p> “怎么會有那么難搞的男人啊,姐還不伺候了呢,狗男人?!迸崮畛偪癖?,哭腔染上聲線。
許一帆用很沉的聲音問,“在哪?”
“吃火鍋?!?p> “定位給我,來找你。”
走回去和剩下三個人說有點事先走了,然后邊走邊打車。
走到校門口,車已經(jīng)停在了路邊,拉開車門要坐進去,手機又響了。
“弟弟,姐姐在打牌,要不你自己打個車回去吧,我報銷可以嗎?”林知予真的是在圖書館一圈都還沒轉完,就被人約著打牌去了。
許一帆和司機對完信息,把免提按掉,放到耳邊,“沒關系,我也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可能會晚點回去?!?p> “行啊,那你忙吧。”畢竟她也有點忙吶,牌都抓不過來了。
車流不息,轉轉又停停,終于抵達目的地,許一帆下車,走進商場,跑上電梯。這個地方他也沒怎么來過,兜了一圈才找到那家火鍋店。
“請問是一個人嗎?”服務員從站臺走過來截斷了他急匆的步伐。
頓了一步,“我找人?!闭f完也不等她的熱情,直步邁進店里。
直覺告訴他,裴念楚一定窩在最角落,果然,走近就看到了那顆垂喪的丸子頭。
“來了啊,想吃什么自己點,我請客?!辈煊X到對面有動靜,裴念楚嗦著粉抬頭,把平板遞過去。
紅熱的辣油浮在鍋湯里,辣椒的香郁刺激唾液瘋狂分泌,“倒是給我點個清湯啊?!痹S一帆坐下玩笑道。
裴念楚也不回嗆,直接招呼服務員過來,“麻煩給我換個鴛鴦鍋吧。”
哈?這小妞今天也不至于那么聽話吧。
“里面的東西這邊幫你撈出來吧?!?p> “算了,不用換了,謝謝?!彼裉炀兔銥槠潆y陪她吃個辣的吧。
服務員走開后,裴念楚一個勁地又繼續(xù)往嘴里送吃的,嘴唇染上一片麻紅,愣是一聲不吭。
許一帆現(xiàn)在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在旁邊給她倒飲料、刷菜、遞紙巾。
裴念楚也不敢停下來,只好一直吃、一直吃,否則她真的要崩不住了,可情緒這種東西真的很微妙,明明很克制地在忍耐,但只要有一絲裂痕,情緒的洪濤便一觸即發(fā)。
“許一帆?!狈畔驴曜?,視線里蒙上一層水霧。
再一次自覺遞紙巾,只不過這一次擦的不再是嘴巴了。
“我這是被辣哭的?!彼浪酪ё∽齑剑礻竦乇A糇∽约鹤詈笠唤z偽裝。
“好,那再喝點水?!痹S一帆的這句話讓她徹底崩潰,眼淚簌簌往下一滴滴炸開,“你說他為什么不喜歡我呢?”
“怎么就不喜歡我呢?”
“憑什么不喜歡我??!”
扛不住女人哭,尤其是失戀女人的眼淚,許一帆真的很束手無措,從座位上起身換到她那邊,輕輕撫著她的背。
“我不就才比他小了七歲嗎,很多嗎?”
“說把我當小孩看沒那種感覺,是我讓他把我當小孩看的嗎?我看起來像小孩嗎?我他媽和其他女人比起來也不差啊!”
“……”委屈的話轉為憤怒然后最后又化為委屈,趴在許一帆的背上哽咽個不停。
黏糊的濕漉感越來越明顯,許一帆也顧不著難受,一邊抽紙一邊安慰。
安慰的話總是蒼白又無力,他只好在旁邊靜靜地陪著她。
“許一帆?!?p> “嗯?”
“我那么年輕又好看的,干嘛喜歡一只老牛呢,對吧?”
“想要嫩草我給你去把我的學弟送過來怎么樣?”
“帥嗎?”
“那肯定得帥?!?p> 裴念楚這會兒笑出了聲,從他的背上離開,抹凈自己臉上的眼淚和鼻涕。
“陪我去喝酒吧,喝完酒我肯定就不喜歡他了,走吧走吧。”知道他不會拒絕自己,拽著人就往外面走。
走到一半想起來還沒付錢,又折回去,“買單。”
“請問這邊怎么付款?”
“支付寶。“說著拿起手機要打開支付寶,結果按了半天,手機都打不開?!拔摇孟袷謾C沒…電了。”裴念楚轉頭回去對著許一帆一臉無助又弱小。
“我的最后一絲電都用來給你打電話了,你不打算感動一下嗎?”開始裝起來了。
要不是看到她那雙紅腫的眼睛,他都覺得裴念楚來吃霸王餐的可能性非常大。
“算了,給我個充電寶吧,省得別人以為我是個逃但慣犯呢。”
又開始演起來了是嗎?他都還沒說話呢,結果好話歹話都讓她一個人給說盡了,他那只在掏手機的手也是錯付了。
付完錢,這次是許一帆趕緊拉人走出店里,這微妙的氣氛再加上裴念楚一看就剛哭過的臉,他是真遭不住別人的想象,估計這會兒身上已經(jīng)被標上了“摳門渣男”的稱號了。
走進酒吧,裴念楚那叫一個熟門熟路,撒丫子就往里面跑,拉都拉不住,一看平常就沒上來,他得記下來以后好好讓阿姨看看。
等他走過去,她已經(jīng)點完酒了,眼神略帶迷離地盯著吧臺,眼里的水珠越聚越大,然后從眼眶墜下。
這突然的,又是讓人不知所措了,他真的都好想查一下百度怎么安慰失戀的姑娘了,但是現(xiàn)在也不是看手機的時候。
“別忍了,隨便哭吧,今天就陪你喝個痛快?!?p> 裴念楚抬頭,“許一帆,我還是第一次覺得你那么有魅力。”
“我也是第一次聽到你嘴里有夸我的話。”莫名其妙拿過一張紙往眼睛上糊,“不說了,我先哭一會兒,略微有點觸動?!?p> 許一帆是個不喜歡干傻事的人,這點她從小就深有體會,現(xiàn)在扮傻也是單純哄自己能夠開心點。
但她卻是笑不太出來,而且她也不想在他面前還要端著。喧雜熱鬧的環(huán)境里壓根兒就沒人有空留意這種撕心的感傷。
她也是第一次來酒吧喝悶酒,不停地倒了喝,喝了再倒,最后干脆連杯子都甩到旁邊,拿起瓶子就往嘴里灌。
“不就一男人嗎?姐又不是沒有,才不稀罕那一個呢!”擦掉從嘴巴上滴下來的酒液牢騷完又舉起酒瓶開始一頓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