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予聽完沒有表情地哦了一聲,掏出手機準備用它來渡過這兩個小時。
倒挺自覺啊,許一帆看她一連串拿手機的動作,手肘支在扶手上,不禁發(fā)笑,“這是玩手機還是陪我釣魚啊?!?p> “不是同一件事情嗎?”她決定裝傻到底,但到底還是在弟弟的眼神里敗下陣來。收起手機放進口袋,戴緊帽子,不自覺打了個哈欠,愣愣看向江面。
正午的陽光明亮,印在江面投成五彩斑斕的光,璀璨耀眼,看久了倒也晃眼。不遠處,也有個垂釣的人,看起來上了年紀,全身包裹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掩藏在銀色平框眼鏡之后。
他不似他們兩這般清閑,低著頭鼓弄他的漁具,有時候撥弄魚筒里釣上來的魚,這會兒魚竿又有動靜了,站起來,人往后一仰,手一用力,平靜的江面蕩起大片的水紋,一條肥碩的魚躍出。
再看看自己這里顆粒無收,她湊過去輕聲問道,“是不是他那里魚比較多啊?”
許一帆往那個方向瞥了眼,輕咳了兩聲,虛虛地說,“可能吧。”然后心里默念,大哥能給點面子嗎,上個鉤行不行?
坐了半小時,林知予打了五個哈欠,但還撐得住,隔壁又收獲了四條魚,自己這邊依舊毫無進展。
又半個小時以后,林知予屁股已經(jīng)滑到座椅的最邊緣,整個人已經(jīng)不是坐著的了而是躺著的,哈欠連連,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了。隔壁釣了多少魚她也懶得數(shù)了,反正這邊依舊是空空如也。
一個小時了,就這樣發(fā)呆了一個小時,可是居然才是一個小時,她有那么點崩潰,耐心在極速磨滅,已經(jīng)要到爆炸的邊緣了。
她嘴巴張張又合合,最后決定閉上眼,睡一覺時間肯定很快就過去了。
許一帆的注意力已經(jīng)全部注入魚竿里了,他就不信了,自己今天一條都釣不到,以至于等他意識到的時候旁邊的人已經(jīng)睡著了。
林知予四仰八叉的躺坐在椅子上,枕在正中間的腦袋一點點往旁邊滑,他見狀,放下魚竿,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頭,然后小心的拉過椅子坐下,把她的頭輕輕放到自己肩上。
江邊冷瑟的風在耳邊吹響,盡管有太陽,依舊凍得人滿臉彤紅,他突然有點后悔,自己這是造的什么孽,給自己找這個罪受,偏生旁邊那個人還睡得挺香。
林知予這一覺睡得極其的香,除了脖子有點酸。習慣性地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坐起來伸展身體,“幾點了啊?”
“快兩點了?!?p> “我居然睡那么久?”說這話時她自己都開始心虛了起來,抬眼朝許一帆的方向瞄了過去,然后快速轉(zhuǎn)移話題,“魚釣了幾條?。俊?p> “呀,都放生了嗎?”她走過去看到空蕩蕩的桶問得極其自然,讓人信以為真。
“一條都沒釣到。”他拉起魚竿,合上飼料蓋。
倒也不用承認的如此直接,她都給臺階下了。幫著把東西收拾好搬到車上,笑著看向旁邊的人,“走吧,我請你吃魚?!?p> “……”他看著她的笑,扯動嘴角心里腹誹,還可以再笑得嘲諷點嗎?
兩個人去了一家酸菜魚店,選了一條四斤半的黑魚,回到座位上,林知予邊看對面的人邊打開在樓下買的奶茶,然后遞過去。
許一帆接過來盯著桌面喝了兩口,腦子里還在糾結(jié)釣魚的事情,看在林知予眼里還以為是沒消氣。
“還生氣吶?”她伸手隔著羽絨服戳他的胳膊問。
“沒有?!币琅f是那副樣子,說出來的話也毫無可信度。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持續(xù)了一段時間,林知予低頭喝奶茶,他也垂頭默不吭聲,等反應(yīng)過來氣氛不對勁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幾分鐘以后的事情了。
他抬頭看向她,看了差不多有三分鐘,對面的人愣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他走到她的那一邊,拿掉她已經(jīng)喝光了的奶茶,“我真沒生氣,我在想我怎么釣不上魚的事?!?p> 沒理他。
他扣住她的后腦勺,湊到她眼前,“姐姐~”
“別給我來這套?!绷种璨淮蛩泐I(lǐng)情,手指點上他的額頭,一把把人推開,沒一秒,旁邊的人有巴巴湊上來,“我下次不走神了。”
“理理我好不好嘛,嗯?”
“…….”每次都來這招,偏偏她還很吃這一套,崩了三秒鐘她便破功了,“奶茶都喝完了。”
見她開口和自己說話,許一帆喜開顏笑,站起來還做出一個敬禮的手勢,“馬上去買?!?p> 周一,書記辦公室。
早上沈時初和林老頭都沒有課,林知予進去的時候辦公室很安靜,兩個人各忙各的,連臭屁都乖巧的窩在沙發(fā)上。
“和好了?”她看著她一臉洋溢的模樣問。
慢半拍的老林:“你兩吵架了啊?”
站在他兩桌子中間的林知予抬腿邁步走到沙發(fā)坐下,把臭屁抱到自己腿上,額頭在它的腦袋上蹭了兩下,“我倆好著呢?!蹦钦Z氣簡直讓人沒耳聽。
“……”辦公室的兩人一狗紛紛沉默,而某人毫無知覺,忘我的在沙發(fā)上擼狗。
三個人各干各的,倒也融洽,突然外面有敲門聲打破了寧靜的氛圍。
老林:“有人敲門?!?p> 林知予:“聽到了?!?p> 沈時初:“你沒事干你去開門。”
林知予:“你還離得近呢,你去開?!?p> 在他們的推辭里,門又連續(xù)被敲了好幾聲,三個人面面相覷,老林先一步低頭忙自己的事裝作不知道,剩下兩個人又僵持了三四秒,最后林知予折服于兩個人的厚臉皮去開了門。
打開門,外面的人看到來開門的人一愣,“那個林書記在嗎?”
“在?!彼е缽淖炖锉某鲞@個字,然后把門開到最大,走回沙發(fā)繼續(xù)摸臭屁的肉。
她本來也不好奇他們在談什么,但過了半小時這人才離開,還在紙上涂涂改改,這倒是讓她忍不住問,“這什么啊?”
“校招的企業(yè)名單?!?p> “校招?”
“嗯,大四的他們下個禮拜就開始校招了?!?p> “名單給我看看?!?p> 林知予窩在沙發(fā)上沒動,老林把名單卷成一捆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