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yī)診脈完成后,嘆了一口氣,一副交代遺言的語氣:“老將軍雖說身體硬朗,可畢竟是年華垂暮之際,又受此沉重打擊,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風燭殘年,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p> 說完,也不開藥方了,提起藥箱起身告辭,滿臉的惋惜,可是他也束手無策了。
李三將軍此時想把連靜瑜推出去,連靜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暗暗給他打眼色,他忍著悲傷之情去送軍醫(yī),連靜瑜看他們兩人走遠了,才上前準備對李老將軍再次望聞問切。
李家跟著來的那位男子憤怒的上前拽開連靜瑜,怒喝道:“你想干什么,離我祖父遠點兒?!?p> 充滿了敵意的表情,并未嚇退連靜瑜,她甩開了被拽著的手臂,冷笑一聲,“你想害死你的祖父嗎?”
“你說什么?軍醫(yī)都說了祖父已經(jīng)藥石無醫(yī)了,你一個皇帝派來的人,能有什么辦法?”
“怎么說我也李家人,沖著這一點,你也要相信我。”
“哼,李家人?別以為我不知道族里的別支,早就巴不得我們都死在外面,你們好繼續(xù)打著我們的名號,吞沒財產(chǎn),繼續(xù)做你們的吸血蟲?,F(xiàn)在讓你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來干什么,看著我們死沒死完嗎?”
面對著連靜瑜,少年無盡的發(fā)泄著壓抑的怒火,連靜瑜并未接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從不知道,原來族里的分支,是這樣的方式存在的。她現(xiàn)在也沒了退路,有些事跟他也說不清楚。
面對連靜瑜的沉默,少年好似并未滿意,指著連靜瑜說道:“滾出去,別讓我在府里看見你,否則,我怕我控制不住這暴脾氣。”
“若是你想打一架,我奉陪便是?!?p> 最好的發(fā)泄方式,果然是武藝切磋,技能消耗體力,又能練習(xí)武藝。
少年沒想到連靜瑜根本就沒有要走的意思,也沒有羞愧之色,反而還提出要與他切磋一下,那好嘛,自己找上門來被打,他正好手癢沒出使。
“好,有種,跟我來?!?p> 少年把人帶到了院子外空曠一點的地方,看著她說道:“你習(xí)慣用什么兵器,我讓去取來?!?p> “你用什么,我用什么。”
少年氣結(jié),這人真是有些囂張了,他冷著臉,讓人取來了兩根棍子,看樣子他是要用李家棍法教訓(xùn)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
少年拿著棍子擺出了姿勢,并示意連靜瑜先出招,連靜瑜搖頭謝絕,讓他出招,少年怒氣沖頂,什么也不顧了,起身就開始進攻。
一根普通的棍子被他舞的是棍棍生風,一看底子就不錯。
他不知道是,連靜瑜的李家棍法是得了李老將軍真?zhèn)鞯?,而且她本身就有些擒拿的底子,融會貫通以后,形成了自己的李家棍法?p> 待連靜瑜也使出李家棍法后,少年吃驚了,他的棍法怎么跟李家棍法如此相似?吃驚的空檔就被連靜瑜敲了一棍子,更是不服氣了,兩人交戰(zhàn)正酣。
李彥纮送走軍醫(yī)回來了,看到的就是他們打成一團,看了一會兒,他越看越不對,這位洛京來的李家年輕人的棍法有李家棍法的影子,莫非與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不成?
族里的分支沒有人學(xué)過李家棍法,他是十分清楚的。
他趕緊上前分開二人,并訓(xùn)斥少年,“胡鬧什么?都是李家的人,怎么能打做一團,讓外人好看笑話嗎?”
面對叔叔的訓(xùn)斥,少年沉住氣了,小聲說道:“他要對祖父動手,肯定不是來幫我們的,一定是皇帝派來的奸細?!?p> “說什么呢?什么叫奸細,請你用詞妥帖一點,我不過是想看看李老將軍的身體,你羅里吧嗦的說了一大堆廢話。我是個干脆的人,你若是想打架,我奉陪便是,最見不得像個娘們似的,嘰嘰歪歪的。”
連靜瑜的話氣的少年恨不得再跟她打上一架,還是李彥纮攔住了少年,“別鬧了,祖父現(xiàn)在危在旦夕,這位李將軍沒準兒可以救一救父親,你別耽誤時間了?!?p> 李彥纮說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連靜瑜把棍遞給了站在對面的少年,頭也不回的進房去了,畢竟現(xiàn)在也不是逞一時之勇的時候。
走到軍醫(yī)剛剛坐著的地方,她端坐,捏起外祖父的手脈,仔細診斷起來。
大約過了一刻鐘,她才放下外祖父的手,神色凝重的對李彥纮說道:“軍醫(yī)診斷不錯,若是用虎狼之藥,我可保李老將軍三年壽命,你去和家人商議一下,我在這里等你們的結(jié)果。”
李彥纮本來就要放棄了,現(xiàn)在她說她可以保父親三年壽命,怎能讓他不心動,可如今家中還有嫂子,還有侄子,他也不能獨斷,而且他對她還有所懷疑,帶著沉重的心情,留下小廝在此處美其名曰是照顧,實則監(jiān)視。
連靜瑜看破不說破,心中想著和外祖父相處的點點滴滴,對這個一心為國,舍小家保大家的男人,肅然起敬!
時間一點點流逝,白蘇在外面燒完紙錢,見連靜瑜還沒出來,就找了來,此時見到李老將軍,她也是充滿意外,心中想問世子爺?shù)南ⅲ墒且娦〗阈那椴⒉缓?,她只好將疑問壓在心底,等待時機在問。
隔了許久,李彥纮帶著李家剩下的人,全部都來到了李老將軍的院子。
主座上,是剛剛在靈堂哭的沒有眼淚的其中一位女眷,紅著眼睛,對著坐在下首的連靜瑜說道:“你是李家哪一個族房的?”
連靜瑜就知道身份這一關(guān)遲早要過的,她也沒打算瞞著,不過她要確定一下這里的安全。
“讓伺候的人都下去吧,有些事人少點知道有少點知道的好處。”
婦人看了一眼大家后,點頭示意身邊伺候的人都下去,并讓人在外守著,“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吧?”
連靜瑜不說話,只是把頭盔拿下來,一把扯了頭上的束發(fā)的玉簪子,一頭烏黑閃亮的秀發(fā)自然地披落下來,像黑色的錦緞一樣光滑柔軟,把在場的李家人都看呆了。
“我是連靜瑜,化名李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