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處負責人杜子騰少校正是之前接楊宇霆電話的那個人。
他嚴格說來等于是楊家的家臣,因為他家從祖輩起就跟在楊家體系內(nèi)了。
六少爺打電話交代他這么點小事,他自然照辦不誤。
所以顧海濤就給晾著了。
顧海濤卻不急。
雖然他接觸杜子騰時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可顧海濤很明白,這里不是自己撒野的地方。
既然對方要查證,那就查唄。
但凡事終有盡頭。
兩個小時后天都快黑了。
一群低級軍官走出時,發(fā)現(xiàn)顧海濤依舊坐在大廳,都發(fā)出竊笑。
緊接著杜子騰下樓,看到顧海濤才恍然大悟似的道:“之前忙的都忘了,要不你明天來吧?!?p> 因為這里是六區(qū)軍校,沒有學籍是無法入內(nèi)的,更妄談住宿。
也就是說顧海濤得出校區(qū)等。
而校區(qū)外邊就是類似待規(guī)劃區(qū)的荒野,世界大戰(zhàn)后氣候驟變,哪怕盛夏時節(jié)晝夜溫差也極大。
顧海濤又沒車來,也沒帶什么行禮。
他難道餓著肚子在外邊戳一夜嗎?
杜子騰說完似笑非笑的盯著顧海濤:“有難處?”
他這句話倒沒惡意了,是想給顧海濤一個臺階下。
問題是,你踏馬無緣無故,最起碼在顧海濤看來無緣無故的耍人后,現(xiàn)在又端著架子要人跪。
誰沒有尊嚴?
就算軍校的下馬威也沒這么離譜的。
顧海濤心思電轉(zhuǎn)間拿到個主意,淡淡的道:“沒有難處,長官!那我就明天上午八點來,您看如何?”
杜子騰頓時火了,給臉不要是吧,你那點幾把名聲在這里算毛,怪不得楊宇霆說你拽。
杜子騰便道:“行,既然這樣你自己去解決食宿吧,明天上午九點來即可?!?p> 說完他甩手就走。
顧海濤卻謹慎的依舊按著規(guī)矩,抬手敬禮:“遵命長官?!?p> 他態(tài)度雖然恭敬,但每個人都看得出他眼中的不屑。
那群低級軍官見狀也不笑了,默默看著他,都好奇他準備怎么辦。
其實杜子騰也悄悄盯著呢。
顧海濤拎包出樓,原路返回,一直走到校門外還特地詢問哨兵,那哨兵都懵逼,哪有這樣的,但顧海濤堅持,他只好隨便指個地方。
顧海濤便過去安然坐下,靜靜等待起來。
小時候他在孤兒院時,跟隨嬤嬤學過些佛經(jīng),在萬丈紅塵里廝混時不是吃不飽飯就是險死還生。
所以顧海濤早把這些丟的七零八落。
然而此刻,面對無盡荒野,和內(nèi)心的憋屈,這些東西又涌上他的心頭。
顧海濤就在內(nèi)心默念起經(jīng)文來排解這種無奈起來。
消息很快反饋到杜子騰耳中,杜子騰不由懵逼,而后怒火中燒,他認為顧海濤堵在學校門口是給他難堪呢。
他畢竟是招生辦這樣實權(quán)部門的人,和下面很熟。
于是杜子騰直接交代了下,值班少尉便走來打斷顧海濤的安靜,說:“這里是校門,你如果不能進去,要走遠點?!?p> 顧海濤心想我踏馬還礙事了呢,但表面不動聲色,那就走唄。
于是他去了距離校門兩公里外,完全寂靜無人的馬路邊。
杜子騰猶不放心,安排人查看后,才解恨。
其實他都不知道他恨對方什么東西。
因為給臉不要?因為顧海濤從內(nèi)心對他的手段的默然,還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對顧海濤前段時間表現(xiàn)的嫉妒?
誰知道呢。
杜子騰隨即打個電話個楊宇霆。
楊宇霆那頭聽完哈哈大笑:“玩他一夜,明兒就別為難他了,對了,你晚上有空?咱們喝點?”
杜子騰巴不得立馬去了。
但他們都不知道這會兒,這件事已經(jīng)被人暗中捅到了楊宇晨面前。
楊宇晨既和顧海濤投緣豈能不暗中關(guān)注他?
但成熟如楊宇晨辦事不會張揚,所謂關(guān)注也只是繼續(xù)了解顧海濤這小子才能如何。
因此無論楊宇霆還是舔狗杜子騰都不知道這回事。
聽完這個消息,楊宇晨都懵逼,換做別人針對顧海濤,他早上去弄對方了。
可出手的是他親弟弟。
可楊宇晨想不懂,小六子和顧海濤不是蠻好的嘛,這是少年人的惡作?。窟€是杜子騰扭曲了小六子的意圖?
琢磨這些時,楊宇晨忽然想到件事。
顧海濤自被戲弄至今沒打一個電話給他。
“這踏馬的倔種,哪兒哪兒都得搞出點花頭來啊?!睏钣畛繜o語搖頭,也起了興趣,想看看顧海濤到底會忍多久,因為這郊外的夜可不是這么好過的。
夜越來越冷。
肚子也越來越餓。
此刻,顧海濤的心終還是亂起來。
因為太憋屈
說到底自己到底是個客人啊。
抱著膝蓋蜷縮在那里的顧海濤看著星空,不由想起自己剛離開孤兒院的那段日子。
那時候他還有阿勝作伴,挨打一起挨,偷東西一起偷,直到漸漸在底層站住腳跟。
但現(xiàn)在,唯獨他自己了。
和他相比。
楊宇霆這會兒卻極度瘋狂。
對于楊宇霆而言軍校就等于家里的后花園。
世間有的是鐵骨錚錚的軍人,
因為不干仗的時候,軍隊拋開日常訓練備戰(zhàn)等工作不提,說到底也是個你爭我趕的大職場。
但今天楊宇霆酒上頭后玩瘋掉。
也怪杜子騰。
偏偏胡瑩瑩浪起來自己都管不住,見楊宇霆發(fā)作立刻聽話的搖尾巴。
。”
叁拾伍
這兩天有事,略慢。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