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心情,林夏決定去剪發(fā),然后回家,簽下那份離婚協(xié)議。一切似乎就是這么簡單,如果她可以什么都不要,那么擺脫這一切就像丟棄一件舊衣服。
走進(jìn)理發(fā)店,林夏的目光落在墻上的海報上,那是一張經(jīng)過精心修飾的臉龐,美得讓人窒息。她心中涌起一股沖動,對理發(fā)師說:“請讓我煥然一新,我想要一個新的開始?!崩戆l(fā)師點(diǎn)點(diǎn)頭,手中的剪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剪完發(fā),林夏走進(jìn)一家銀行,取出自己僅有的一萬元現(xiàn)金。她找到郭磊,那個在她心中如同救贖一般的存在?!斑@是我能給你的全部,請讓你的父親幫我徹底改變,讓我重新找回失去的自我?!彼穆曇糁袔е唤z決絕,也帶著一絲期待。
然后準(zhǔn)備回家簽署離婚協(xié)議。一切就是這般簡單,沒錯,如果什么都不再留戀,的確能如此干脆。林夏對眼前之人再無半分留戀,只想盡快逃離這個家。
找到郭磊,她遞出僅有的一萬元,“別讓你們損失太多,我僅有這些了,讓你父親把我變得和從前截然不同吧,變得美麗動人,我要開始新的生活,謝謝你,讓我擺脫過去的陰影?!?p> 郭磊凝視著眼前這個單純的女孩,心中滿是憤懣,眼神卻依舊黯淡無光。見慣了身邊那些工于心計之人,此刻竟覺得這個女孩如此惹人憐愛?!澳堑每茨愕淖陨項l件嘍,不過你的臉型還算不錯,估計割個雙眼皮,隆個鼻,再開個眼角?走,帶你去見見我爸?!?p> 無需過多言語,郭磊的父親是位寡言少語的謙謙君子。于是,兩個月后,全新的林夏出現(xiàn)了。林夏望著鏡中的自己,簡直難以置信,自己竟能如此美麗。高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看著看著,淚水不禁奪眶而出,“連哭泣都這般動人……”林夏反復(fù)端詳,興奮得如同孩童,出門購置新衣,察覺到身旁常有男子偷瞄自己,林夏興奮至極。
“夏,明日帶你去游玩,放松放松心情。”郭磊歸來對林夏說道。林夏轉(zhuǎn)身,身著新買的稍顯性感的衣衫,靜靜佇立,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郭磊看癡了,“經(jīng)過父親的精心雕琢,簡直就是一件驚世之作?!惫谟芍再潎@著眼前的林夏,對父親的手藝欽佩不已,“她的這份純真善良才配擁有如此華美的外表!”
“好呀,謝謝你,磊哥哥,謝謝你賜予我的這一切,我仿若置身夢境。這些日子一直留在你家,我真不知如何報答你?!?p> “那,你就以身相許唄?!闭f完,郭磊情不自禁地吻了眼前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孩。林夏顯然又驚又怕,她不曉得這是郭磊的真心還是玩笑,然而,這些日子她早已深深地戀上這個男孩,戀上他的一切。
“不管你所言是真是假,我都滿心感激,只是,我們的家境相差懸殊,無論如何,我如今已情難自禁。”言罷,林夏摟住他的脖頸吻了上去。此時的兩人猶如烈火中的駿馬,數(shù)月的激情于此刻徹底迸發(fā)。
“明日我們計劃去黃山,帶你一同前往,可好?”郭磊擁著身旁的林夏說道。
“好呀,我從未去過,真期望去了就不再歸來,能與你相伴一生。”
與約好的幾對好友情侶一同搭乘飛機(jī),挑選風(fēng)景,歡聲笑語,林夏感覺自己幸福無比。
“你瞧,夏,這是黃山中最為著名的奇松?!惫谥赶蛏搅珠g一棵古老的松樹,綠樹成蔭,蝶舞翩躚,加之夏日的天空本就那般明媚,美景令人陶醉。
“咱們要不從這條小路上去吧,別跟大部隊擠在一起。”旁邊的另一對情侶提議。
“可是,這會不會有危險呀,而且?guī)ш牭牟蛔屛覀兩米詠y跑?!绷窒耐瞧纳畈灰姳M頭的小路說道。
“小磊,你女朋友不行啊,害怕啦?害怕還出來玩啥呀,回去得了。”
“夏兒,別怕,有我在呢,咱們這么多人,通訊工具又這般便捷,你還擔(dān)心迷路不成?!?p> 就這樣,他們沿著小路開始登山,這邊的道路顯然不太明晰,但仍能看出有不少人走過的痕跡。在路邊休憩時,林夏躺下身來,望著四周環(huán)繞的大樹,陽光透過樹縫悄悄灑落,林夏抬手遮擋眼前的那一小片陽光,微笑著。
“你們快過來瞧瞧,這兒有個洞,會不會藏著什么寶藏呀?”
林夏走過去瞧著這個洞口說:“黑漆漆的,好嚇人啊,磊哥哥。”
“你別嚷了,我只是想叫你過來單獨(dú)聊聊?!绷窒囊惶ь^,只見喊話的姑娘滿臉怒容與嫉妒,“實話告訴你,我是你磊哥哥的前女友,就是因為你,如今小磊不再理我了,你這個狐貍精!”
“你朝秦暮楚,不善待磊哥哥,怎能怪我,你從前是如何對待磊哥哥的?”
“磊哥哥,這稱呼你配嗎?你不就是貪圖他們家的錢財嗎?告訴你,休想!”“我……”
林夏尚未說完,猛地被狠狠推了一把,瞬間墜入這個洞中。
“快來人啊,林夏掉……”
林夏耳邊的聲音逐漸模糊,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失去了重心,又像是被某種力量一直往下拽。
張石頭輕柔地擦拭著眼前這位貌若天仙的姑娘的臉龐,心跳如鼓。他長這么大,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容顏,對于這個撿回來的年輕姑娘,石頭心中暗自歡喜了許久,只是不知她能否蘇醒。張石頭默默對自己說道。
“哥哥,你要的姜湯,這位姑娘已經(jīng)昏迷兩天了,飯也喂不進(jìn)去,是不是沒救了?”
張石頭未作回應(yīng),只因他害怕這個從天而降的仙女再也醒不過來。石頭輕輕地扶著林夏的身體,吹了吹勺子里的姜湯,試圖掰開林夏的嘴喂進(jìn)去。
當(dāng)林夏微微睜開雙眼,望著四周簡陋的房屋,再度迷茫,只覺渾身疲憊,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頓,又似從極高處摔落,骨頭好似要散架一般,“我這是在夢中嗎?還是已經(jīng)到了天堂?原來天堂也如此簡陋啊。”當(dāng)她再次微微睜開眼睛時,心中這般想著?!半y道是地獄?可我這輩子也沒做過壞事呀……”
“啊,哥哥,快來。”
姑娘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竟奇跡般地活了過來……
“活了?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尚在人間?!绷窒拇丝虄?nèi)心苦悶不堪,胃中疼痛如絞,惡心之感洶涌襲來。尚未緩過神,胃里的東西便如決堤之水,噴薄而出,不偏不倚,恰好吐在了剛進(jìn)門的小伙子身上。要命的是,他上半身未著寸縷,那場景,惡心之物盡數(shù)落在一人身上,著實令人不忍直視。而且,林夏吐出的東西奇臭無比,仿若糞便。
“哥哥……你……快去清洗一番吧。”旁邊稍小些的姑娘連忙捂住鼻子說道。
“實在抱歉,我真的忍不住了……”林夏面露窘色,滿心愧疚。
“無妨,嘿嘿。”
林夏長舒一口氣,這才開始仔細(xì)端詳眼前的小姑娘。只見她上著小花衫,半截袖子,下著灰色的麻布裙,許是天氣炎熱,頭發(fā)扎成一個小揪,插著一支梅花發(fā)簪。還未及林夏開口,張石頭便迫不及待地跑了進(jìn)來,傻笑著。林夏又將目光轉(zhuǎn)向這位新來的小伙子,上半身赤裸,下身著麻布褲子,脖子上掛著一條白色毛巾,頭發(fā)盤成一個發(fā)髻,用一條黑色布帶固定著。
三人面面相覷許久,最終還是林夏打破了沉默:“你們是群演嗎?我這究竟身處何地?如此酷熱難耐……你們連個風(fēng)扇都沒有?可曾見到我的同事?”面對這一連串的問題,兩人對視一眼,滿臉茫然。
“姑娘,是我哥哥救了你,當(dāng)時你昏迷不醒,再無他人。如今已立夏許久,故而炎熱?!?p> 霓曉茜望著這兩個滿懷善意之人,心中暗想,若不是他們出手相救,自己恐怕早已命喪黃泉。只是他們的裝扮,莫非?“我莫不是穿越了吧,若真如此,豈不是刺激至極?”林夏想著想著,不禁興奮地笑出聲來。
張石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這位姑娘的一舉一動,如癡如醉。林夏猛地抬頭,瞧見一直盯著自己的這個人,張石頭瞬間紅著臉低下了頭。
“無論如何,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雖說我可能真的錯入了這個時代,但往后恐怕真要與你們?yōu)榘榱?。我對這兒一無所知,能否帶我四處逛逛?”
“與我們?yōu)榘椋俊睆埵^聽著這稀奇古怪的話語,覺得甚是有趣。“姑娘,你且放心,若有難處,只管與我們兄妹二人說,我和妹妹定會照顧好你的?!?p> “那先謝過二位了。”林夏微笑著對眼前的兄妹說道。
“不過,你如今身子依舊虛弱,先吃些東西,多歇息幾日再作打算吧?!?p> 林夏點(diǎn)點(diǎn)頭,方才嘔吐過后,確實感到饑腸轆轆。只是自己還能否回去?林夏憶起郭磊,憶起那剛剛稍有起色的生活……罷了,來到這無人相識之地,或許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