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百應(yīng),拄杖老人的發(fā)言讓在場其他老人義憤填膺,紛紛舉拳高聲附和。
“爹,您就別添亂了,平常拜神也就算了,現(xiàn)在生死攸關(guān),你還指望石像來救您?”黃正定睛一看,領(lǐng)頭的拄杖老人竟是自己老爹黃昊,忍著火上前勸阻。
黃昊一把揪住黃正的頭發(fā),來回搖晃:“你個沒骨氣的東西,要逃你自己逃。”
一時間,廣場上由年輕人組成的出逃隊伍開始散開,紛紛上前勸阻自家的老人,偌大的廣場一時間哭聲,訓(xùn)斥聲摻雜在一起,熱鬧非凡。
“縣令大人到。”隨著一聲高喊,人群讓出一條道路,寅風(fēng)并未身穿官服,而是一身青衫,攜帶妻子老娘來到城門前。
“縣令大人,你快勸勸我爹他們吧,他們都被鬼迷了,居然相信鬼神之說?!秉S正急匆匆的跑來,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可寅風(fēng)只是瞪了他一眼,拂袖帶著家人走到廟前,緩緩下跪:“疏散和安置撫恤已經(jīng)辦理完畢,我今日不是縣令,而是余燼城一名普通百姓,既是余燼城百姓,就當敬庇佑之神,余燼城平民寅風(fēng),拜見洛神大人?!?p> 寅風(fēng)說罷重重一個頭磕下去,身后的老人們見狀不再爭執(zhí)一個個跟著磕頭。
“簡直就是洗腦?!贝藭r,白鴉遠遠的負手站在學(xué)院高樓之上,俯視著廣場上的熱鬧人群不禁感嘆:“你們擋得住這個什么劍仙大陣嗎?”
“擋不住?!毙iL站在白鴉身后沉聲回答。
白鴉無奈的搖搖頭:“那還不跑?”
“不跑?!?p> “為什么?”
“這兒是家?!毙iL給出了一個最簡單的答案:“老夫想擋擋試試。”
“要不我試試?”白鴉試探性的詢問,畢竟自己也沒有見過這個劍仙大陣,不知道其威力如何。
校長連連擺手:“不可,你剛繼承洛神大人的神力,還不能運用自如,只能胡亂釋放,空有蠻力,遇上高手,頃刻間就會斃命?!?p> 白鴉點點頭,扭頭看著廣場上的人群,不明白這些人們到底是為了什么才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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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寅生已經(jīng)帶著妹妹和一眾家仆退到隱水城。
眾人到達目的地后找到一家酒樓落腳,寅生帶著一天未進食的妹妹要了一桌子美味大快朵頤。
“皇上突然拋棄余燼城,任由森羅國進攻,你們說這到底是為什么?”一旁一桌子書生模樣的人搖著扇子聚在一起喝酒,一起的一位姑娘突然好奇的提問。
一名白衣書生瀟灑的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大聲笑道:“還沒看到嗎?余燼城有邪教余孽,明明給了撫恤金,又給了安置的地方,余燼城那幫傻帽,不但不領(lǐng)情,竟然聚眾跪在一座破廟前相信神會保佑他們?!?p> “據(jù)說不僅如此,余燼城的縣令寅家家主也跪在那里,這不是誤民害民嗎?!币慌缘木G衣同伴跟著附和。
對面的姑娘連連點頭,一副好奇的表情讓白衣書生來了興致:“這個縣令寅風(fēng),何止誤民害民,家中長子寅生在高涯學(xué)院胡作非為,次女寅嘉依都十一歲了還是個傻子,這就叫天譴,是上天讓他們寅家沒落?!?p> 作為余燼城鄰居的隱水城,有任何的小消息都會不脛而走。
面對同伴的奉承,白衣書生十分受用,大聲的談?wù)撈鹩酄a城的愚民們。
談到興起處,白衣書生端起酒杯準備再飲,一道罡風(fēng)吹過,書生低頭看去,酒杯一分為二,握杯的手指也齊齊斬斷。
書生疼的捂著手大叫,兩個同伴同時拔劍出鞘,酒樓的客人們紛紛后退隨時準備逃跑卻又不想錯過這一場好戲。
“哥,哥?!币我雷旖橇髦谒∫囊陆牵焐V傻,除了家人的稱呼不會再說其它話,而此時她顯然感受到了寅生從剛才就積攢的怒氣終于爆發(fā),有些害怕的拉著他。
“沒事,依依,哥哥去去就來。”寅生推開寅嘉依的小手,撩開簾子走到書生幾人面前。
“你是什么人?”書生的同伴意識到剛才出手的正是眼前的年輕人。
寅生不顧對方質(zhì)問,從一旁桌子上抽出一根干凈筷子徑直朝對方走去。
兩人見對方來者不善,同時出劍朝寅生刺去。
寅生閑庭信步般一手負后,一手執(zhí)筷,每一次出手都點在對方的劍身上,二人一次又一次的變換出招,或前后夾擊,或暴風(fēng)驟雨般的點刺,但每一次都被寅生的筷子點在劍身彈開。
白衣書生眼見同伴不敵,忍著劇痛從懷中掏出飛刀擲出。
寅生只是淡淡一笑,手中木筷點在飛刀刀身,木筷仿佛有了吸力,帶著飛刀打了個轉(zhuǎn),飛身擲回,刺透白衣書生手掌釘在桌子上,書生又是一聲大叫,血流不止,卻不敢輕易拔出飛刀。
兩同伴見狀更是憤恨,頓時起了殺心,合力再次出劍,寅生再次兩次木筷輕點,二人手中長劍竟是寸寸斷裂。
正在二人震驚之際,寅生身形如煙霧般從二人身旁穿過,來到書生面前,木筷卻已經(jīng)抵在書生脖子上。
“閣下何人?死也讓我死個明白?!睍鲋^不敢輕舉妄動。
寅生把臉湊近到書生面前,一字一頓回答:“在下正是閣下口中,誤民害民縣令的寅家次子——寅生?!?p> 所有人心中一凜,傳聞寅家次子劍道天賦極高,但品行不端,欺男霸女是余燼城一害,不禁都為這白衣書生捏上一把冷汗。
書生兩位同伴聽到寅生的話,竟是齊齊下跪:“寅公子,剛才我們言語多有冒犯,實在是無心之舉,請寅公子放過我們朋友。”
寅生望著求饒的二人,又看了看被自己要挾的書生:“你就沒什么想說的?”
“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請寅公子饒我一命?!睍濐澪∥〉那箴垼约罕臼请[水城巨商的兒子,但遇上寅生這樣的天才和家境,實在是招惹不起,自己喪命不說還可能連累親友。
寅生眼中卻是透露出了些許失望,腦海中莫名出現(xiàn)了那天為星遇求情的白鴉和自己的反應(yīng):“你為什么不像他一樣,這樣的話,這次我一定會殺了你。”
書生和同伴都為寅生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你不是他,這次我饒你一命?!币脑捵寱娙怂闪艘豢跉猓骸暗悴辉撊绱嗽u論我妹妹?!?p> 話音剛落,寅生抬起木筷,一點一點緩緩插入書生右眼,不顧書生痛苦的大喊,右手死死的把書生掙扎的身體抵在桌子上。
面對如此行徑,眾人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做完這些事,寅生輕松的拍拍手,轉(zhuǎn)身走到寅嘉依身旁牽起小姑娘的手離去,留下一眾被驚呆的眾人。
走在街上,剛才的做法并不能讓寅生心情有所緩和,反而更加陰郁。
“爹,爹?!币酪啦煌5睦囊陆菗u晃。
寅生低頭看著寅嘉儀干凈無瑕的目光,突然釋懷的笑了起來:“好啦,知道了,我們?nèi)フ业??!?p>
支頤心
生而為人,卻無往不在各種桎梏之中,如果你暫時沒有辦法擺脫那些束縛,有幸讓我替你走的遠那么一點兒,再遠那么一點兒。你若能從我的眼睛里窺見這大千世界的一小塊兒,那么,那些字落在紙上,才有價值。(很喜歡的一段話,出自獨木舟,也是我寫作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