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夭回到凌寒宮后,依著木虛子所教之法日日練習(xí)。
回想起木虛子使用輕功時的身姿,隨風(fēng)而動,仿佛身體沒有重量,只是那一片羽毛,落地?zé)o聲。又仿佛是飛出的利箭,瞬息便到遠處。
黎夭不禁嘆息:“何日才能練成假道士那樣啊!怕是一年也難成,唉!”
同時因著學(xué)了點輕功,黎夭在自己修習(xí)書本上的一些武功時也懂了一些門道。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
黎夭的輕功大有所成,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上樹、上房頂一類的輕盈無比,以前還得手腳并用的事,現(xiàn)在只需腳尖一點,騰身而起,找好幾處落腳點便能輕易到達高處。
會輕功這件事黎夭未告訴任何人。
韓瑤安排了兩個武林高手護送黎夭進食人林。這兩人是一對中年夫妻,男的叫七爺,女的叫九姑,沒人知道他們真正的名字是什么。據(jù)說他們原本有九個結(jié)拜兄弟,江湖人稱夜九俠。
黎夭聽說書先生講過夜九俠。夜九俠中只有老五和老九是女子,老五人們叫她五娘,擅長使用雙劍。老九就是在凌寒宮的九姑,擅長使用鞭子。
五娘相貌樸素,性情溫和,出嫁后不到半年喪夫,算命的說她有克夫命,她就一直當(dāng)寡婦沒再嫁。五娘小時候遇高人習(xí)得雙劍,守寡不久后遇其他八人結(jié)為異性兄妹,從此仗劍天涯。
九姑生的貌美,年齡最小,是其他八人最為寵愛之人。她的鞭法是夜老二(也稱二爺)所授。
夜老大武功在九人之中最為高強,擅長使劍,曾問劍武林盟主謝頂之。夜老二是個武學(xué)全才。夜老三擅用毒。夜老四擅使刀。夜老六擅使暗器。夜老七也就是現(xiàn)在在凌韓宮的七爺,和夜老大一樣擅使劍。夜老八棍法卓絕。
這九人只要一同出手,沒有辦不成的事。據(jù)說在十年前,夜國西南一帶(也就是水城鑫城這一帶)最大的山匪窩黑豬寨就是被他們一夜之間給端了。事出后夜九俠在江湖乃至整個大夜名聲大噪。
夜九俠的故事講到最后時,說書先生不禁老淚縱橫:
且說那夜九俠在黑豬寨一戰(zhàn)后,江湖排行榜上名列前茅,可惜天妒英才,夜九俠在這莫大的江湖中只是曇花一現(xiàn)。兩年后九姑被仇人劫去,其余八人前去相救,最終只剩下七爺和九姑活了下來,二人此后便退隱江湖。
黎夭瞧這中年模樣的二人,想必二人在年輕時也是郎才女貌。
可惜歲月不饒人,九姑臉上有一塊紅色的疤痕,已不是往昔的美人了。
凌寒宮的人輕易見不到七爺和九姑,他們二人一般是在韓瑤外出辦事時跟隨左右。
黎夭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也辨別不出這二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高手,夜九俠只能說九人在一起時難逢敵手,個人實力的話就不好論處了。但能得韓瑤的重用,武功不會差。
只輕輕與這二人對視一眼,黎夭的直覺告訴她,這兩人不是好相與的人,看來還是得靠自己。
“小鬼,會武功嗎?”七爺聲音有些沙啞,像是枯葉摩擦著石子,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黎夭冷聲道:“不會。”
七爺:“這可不好辦,怕是有命去,無命回?!彼f得很直接。
韓瑤聽了也不惱,只是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們盡力而為吧,反正這么多年我也挺過來了,這次也只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p> 韓瑤平時作風(fēng)一貫囂張跋扈,難得說話這么沒底氣。看來對此法續(xù)命她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
只是這試一試,是拿了這么多條無辜的性命在試,要說可憐,更可悲的是這么多年來為韓瑤當(dāng)藥引的人吧。黎夭心中冷笑。
不管是在凌寒宮,還是在去食人林的路上,黎夭未曾聽過九姑說一句話,她嚴重懷疑,九姑不僅毀了容,可能現(xiàn)在還是個啞巴。
黎夭是乘著馬車去食人林的,韓瑤認為黎夭是只讀過些圣賢書的鄉(xiāng)野丫頭,在凌寒宮的這些日子除了在養(yǎng)血,就是去藏書閣呆著,騎馬這種事是定然不會的。
說到底了解黎夭的人很少。
黎夭會騎馬,早在司徒藥莊的時候她就學(xué)會了。她那時逃課出去也不全是貪玩,她學(xué)了很多東西,只要是自己感興趣的事,都會去嘗試一番,騎馬便是其中之一。無人知道罷了。
誰會在意一個在學(xué)堂墊底的人會多少技藝呢?
韓瑤沒有與黎夭共乘一輛馬車。她的馬車豪華無比,馬車的雕花要精致許多,里面鋪了白虎皮,點了熏香,馬車里香香軟軟的。
對比起來,黎夭所坐的馬車要寒酸許多。除了黎夭,就一個小包袱,里面裝了兩套換洗衣物和一些干糧。
七爺和九姑二人騎馬,行李也各自放在馬背上。
快馬加鞭過了三天三夜,這一行人終于到了食人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