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潮退之時

　　今天是IH宮城縣預選賽的最后一天，一周課程的開始，周一。

　　黑澤葵撐著腮看著窗外，耳邊似乎還能聽到裁判的哨子聲，運動鞋底摩擦地板的聲音，隊友和對手的聲音，還有觀眾的應援歡呼聲。

　　“黑澤，隔壁班的來找你。”坐在靠近門口的同學叫了他一聲。

　　他轉(zhuǎn)過頭去，看到在門口招手的田中和西谷，只見他們走進來。

　　“葵，還有緣下，三年級的學長們可能要隱退了，這個事你聽說了嗎？”一進門，田中龍之介就直奔主題。

　　“嗯?！?p>　　早上的時候班上的同學也跟他說過這個事，這邊國家的學校社團活動，到了三年級夏天一般都會結(jié)束。

　　“你是想問我們的想法嗎？”同桌的緣下力問。

　　“我和龍都討論過了，還是想要和學長一起實現(xiàn)春高全國出場的目標?！蔽鞴认φf出自己的想法。

　　緣下力與他相視一笑，“我們想法是尊重學長的決定?！?p>　　在三年級教室里，趁著休息時間，宮村修拿出手機看了一下信息。

　　“比分怎么樣了？”

　　“嗯？”宮村修發(fā)現(xiàn)湊過來的是黑川廣樹，將手里屏幕轉(zhuǎn)給他看，“啊，還能怎樣？青葉城西和白鳥澤都領先啊，基本可以確定進入決賽的就是他們了。”

　　“我們的夏天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焙诖◤V樹輕聲地說。

　　“……”宮村修想到抽屜里放著的一張升學計劃表，“是時候了，可以托付給他們。”

　　二年級教室內(nèi)，澤村、東峰和菅原三人組聚在一起。

　　“IH結(jié)束了呢?！陛言⒅鞠乳_口。

　　“三年級的學長會不會就這樣隱退了？”東峰旭弱弱地問了一句。

　　在夏季比賽結(jié)束后，很多社團的三年級都會隱退，因為他們要開始考慮升學或者就業(yè)的問題，而且學校為了升學率，也不會輕易同意三年級繼續(xù)參加比賽。

　　被東峰旭這么直接地一提出來，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

　　“額，我，我說錯話了?！毙』锇槌聊臉幼幼寲|峰旭慌了。

　　“你沒說錯，就是大家都想避開的話題，沒想到你一來就是個直球。”菅原孝志拍著東峰旭的肩，語重心長地說。

　　“學長們做出什么樣的選擇，我們也要尊重。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會有不同的難處。你們也不要隨意去問學長們這個事?！睗纱宕蟮亟Y(jié)束了這個話題。

　　放學后，黑澤葵和緣下力一起到部室換衣服，其他一年級已經(jīng)都換好了。幾個人安靜地走進體育館。

　　“早上好！”整齊的問好聲音在空曠的體育館內(nèi)響起。

　　“好像還沒有人來啊。”木下久志看著空無一人的場地，不確定地說。

　　“不是好像，是真的沒有人。”成田一仁看了一圈確定沒人。

　　“可能我們也早了，我先去倉庫拿球?！焙跐煽呷}庫那邊，緣下力也跟了過去一起幫忙。

　　此時，二年級的三人組和清水潔子正在教師辦公室在等著。

　　辦公室內(nèi)。

　　“如果烏野是強校，能拿到好名次什么的，對你們大學保送有利的，我不反對你們繼續(xù)。隊伍里是否缺少了你們就不能贏比賽？我希望你們想清楚了，不要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

　　“謝謝老師，我們先走了?！?p>　　門打開了，黑川廣樹他們這些三年級一出來就看到了澤村他們。

　　“有什么話先去體育館那邊，和一年級他們一起說吧?！睂m村修制住他們的想說的話。

　　體育館內(nèi)，球已經(jīng)拿出來，幾人開始自主練習一會，還沒見到學長們來，有人按捺不住。

　　“我去找一下旭學長他們?！蔽鞴认D(zhuǎn)身跑出去。

　　人剛跑到門口，門就被打開，差點跟進來的人撞在一起，還好西谷夕反應快，剎住了車，往后跳。

　　“哇！西谷，你這樣急急忙忙地做什么?！彪U些被撞的宮村修，嚇了一大跳。

　　“學長，對不起。我剛才是想要去找你們。”

　　“找我們？找我們做什么？”

　　走進體育館的不僅是三年級，還有二年級和清水。

　　“……”被問到的西谷夕啞口無言。說什么，難道要說是擔心你們不來了，隱退了。

　　其他一年級停下訓練，也跑了過來。

　　宮村修環(huán)視了一圈，確定人員都整齊了后，對黑川廣樹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各位辛苦了，昨天的比賽，雖然輸給了白鳥澤，但是因為有你們，烏野還能變得更強?！?p>　　“然后這里有兩個事情需要通知一下，第一個事，烏養(yǎng)教練跟學校請假了，這幾天暫時不會來看我們訓練。”

　　“第二個事……”黑川廣樹停頓了一下。

　　一個個三年級隊員站了出來，與一、二年級的相對而站。

　　黑川廣樹一個個看過去，都是共度了2年多的同伴，宮村修、中村小泉、一色透、木村、成實……

　　“IH結(jié)束了，按照學校的規(guī)定，三年級的隊員都會隱退，專心學業(yè)?！?p>　　從看到三年級學長出列的時候，剩下的就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局，就連一向有些鬧的田中和西谷都非常安靜。

　　“學長們，三年間辛苦你們了，還有非常感謝你們！”

　　澤村大地帶頭向三年級生鞠躬，其他人也跟著一起。

　　“三年間辛苦你們了！”

　　三年級生，初入部的場景還宛如昨日，初入部的時候，聽著學長們講述著過往烏野小巨人的輝煌歷史，然后定下了三年的目標，夢想著有一天也能和學長一樣踏上那個東京舞臺。

　　然而現(xiàn)實很殘酷，在這個宮城縣里不僅有青葉城西，還有白鳥澤。

　　飛不起的烏鴉被困在了此處，再也不能飛向那片廣闊的天空。

　　前幾天還在這里訓練，還和這些學弟做傳球、擊球訓練，不過一夜時間就要離開這里了。

　　他們狠狠地抽一下鼻子，還想再一次好好看看這些小烏鴉，卻是被水汽模糊了雙眼。

　　“澤村，你們還有一年級的，烏野就交給你們了?！?p>　　“這次你們要讓烏鴉飛起來！”

　　“旭，你要強硬起來了，不要再這樣少女心?！?p>　　“黑澤，前排攔網(wǎng)交給你了，然后，西谷，后排就交給你守護了?！?p>　　聽著學長們一句句囑咐，一、二年級也都忍不住鼻頭一酸，眼睛發(fā)紅。

　　“澤村?！焙诖◤V樹輕抽一下鼻子，點了澤村大地的名字。

　　“是?！睗纱宕蟮匕菏淄π氐厣锨耙徊?。

　　“下一任的隊長，就是澤村大地，其他人有意見嗎？”

　　所有人都搖頭表示沒意見，三年級的也都對澤村這個隊長很認可。

　　“澤村，烏野排球部就交給你了，要再一次飛起來啊?！?p>　　“是！”澤村大地用上平生最大的音量回答。

　　雖然相處不過幾個月，但是學長們教會了黑澤葵很多東西，排球的擊球和排球的快樂。

　　“學長們，這幾個月真是非常感謝，我祝你們前程似錦！”他擦干眼淚，向三年級獻上最大的祝福。

　　“……”三年級全員懵了，然后……

　　“噗！哈哈！”不知道誰先忍不住，一個接一個地大爆笑。

　　宮村修擦了擦不知是悲傷還是被逗笑的眼淚，拍著黑澤葵的肩說道，“這句話是誰教你的，我們還有半年時間才畢業(yè)呢，等我畢業(yè)了你再跟我說這句?！?p>　　“而且我們只是退社團而已，畢業(yè)前還是在學校的，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和廣樹，不要客氣?！?p>　　因為黑澤葵的笑話，氣氛變得輕松起來。

　　“好了，先開始訓練吧，這一周我們還會一起訓練的?！睂m村修向大家說道。

　　“開始分組訓練?！?p>　　收拾好情緒，烏野排球部開始今日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