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徐昊和吳倫面面相覷。
二人來之前，設(shè)想過各種稀奇古怪的場面，但萬萬沒想到，面對的卻是這樣一幕。
徐昊干咳一聲，指著水牛那又紅又腫的后臀，對陶老漢說道：
“老先生，這也不算著魔，只要用些藥，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
陶老漢頓時急道：
“是著魔啦！徐獸醫(yī)，這頭牛不吃不喝，躺著發(fā)傻，時不時還會叫幾聲，也不像是牛叫，聽著就瘆人啊......”
“還有還有......”陶老漢指著周圍，壓低聲音道，“可不止是俺們家，這方圓幾十里，不少家的水牛，都是這般鬼樣子！”
“你說，徐獸醫(yī)，如此駭人，不是著魔是什么？”
徐昊一怔，不禁皺眉道：
“都是這樣？全是后臀腫脹？”
“是啊！我騙你做甚，不信你去別家看看?！碧绽蠞h唉聲嘆氣。
吳倫對徐昊使個眼色，安撫陶老漢。
二人找個借口離去，按照黑差留下的地址，又走訪了幾家農(nóng)戶。
確實和陶老漢說的一樣，每家的水牛，都是癱倒在地，牛嘴吐白沫，牛眼散亂無神，下半身后臀腫脹。
甚至還有腫得出奇的，簡直超乎想像，也不知是經(jīng)受了什么怪事。
“徐兄，你怎么看？”
二人找個偏僻地方，蹲著討論。
徐昊望了望遠(yuǎn)近大片區(qū)域：“依此推算，估計有近百頭水牛，遭受到這樣離奇的處境......”
“是啊，所以說奇怪??！”
吳倫嘖嘖嘖搖頭，“如此怪事，又和牛有關(guān)，那必然和如意真仙的哥哥有關(guān)，你覺得呢？”
徐昊似笑非笑，回過頭來，對吳倫說道：
“告訴你一個事實?！?p> “啊？什么？”吳倫一愣。
“據(jù)我所知，在西游路上，玄奘師徒遭遇的如意真仙，就是牛魔王的弟弟。而這個牛魔王，確實是一頭牛?！?p> 吳倫聽到徐昊所說，不禁又驚又喜，猛一拍大腿：
“哎呀，我就說了，絕對和牛有關(guān)！果然如此！”
他立刻又興奮跳起身，摩拳擦掌說道：
“還等什么？咱們回奉仙司調(diào)集黑差，將這里都監(jiān)視起來，絕對會抓到這個牛魔王的蛛絲馬跡！”
徐昊搖搖頭：
“你這是打草驚蛇。況且，牛魔王的實力，比如意真仙更強。即便加上你我、王司卿和雪琴姐，也不是他的對手?！?p> 吳倫一聽，確實是這個道理，頓時頹然坐下：
“那怎么辦？眼看是大功一件，卻拿不到手，唉......”
徐昊想了想，低語道：
“咱們?yōu)槭裁匆ヅＤ酰俊?p> 吳倫一愣，不由得說道：“奉仙司巡守天下，鎮(zhèn)壓妖魔邪祟，乃是份內(nèi)之事?。 ?p> 徐昊笑道：“話雖如此，但牛魔王跑來洛州，并不是來鬧事的。按道理，他的目標(biāo)是寶瓶寺，招惹的也是寶瓶寺。”
吳倫撓撓頭：“徐兄的意思是？讓寶瓶寺也出力抓捕？”
“當(dāng)然。”徐昊微微一笑，“王司卿也不在，咱們力量有限。寶瓶寺不出力，咱們即使追到牛魔王的蹤跡，也毫無辦法?！?p> “好！”吳倫又再跳起身，“徐兄說得對，不能總是寶瓶寺得了好，卻是咱們出力！走，去寶瓶寺！”
......
“抓捕牛魔王？？”
寶瓶寺方丈靜室內(nèi)，法澄方丈無語的瞧著徐昊和吳倫。
老和尚有些頭疼，這二人一來就有幺蛾子。
神秀靜靜坐在法澄方丈旁邊，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萬事不縈于懷的寧定姿態(tài)。
徐昊瞥了神秀一眼，輕咳一聲，繼續(xù)對法澄方丈說道：
“能否抓到，還不好說。但奉仙司已經(jīng)追查到蛛絲馬跡，可以判斷，和牛魔王有關(guān)。”
法澄方丈猶豫片刻，看向身邊的神秀，低語問：
“神秀師兄，你有何意見？”
神秀卻是平靜地?fù)u頭道：
“你等所說，皆是推測。牛魔王既未招惹寶瓶寺，此刻并無蹤跡。無緣無故，本寺去抓他干什么？”
“況且?！鄙裥愣⒅礻唬菩Ψ切Φ?，“貧僧覺得，這位牛魔王，至少二千年道行，難以力敵，不是說抓就能抓的?！?p> 吳倫聽了，頓時一臉苦相。
徐昊也是左右為難。
他的身份，既是奉仙司的人，也算是寶瓶寺的人。
這件事落在他頭上，既要考慮奉仙司，也要考慮寶瓶寺。
法澄方丈顯然不想徐昊為難，琢磨說道：
“徐施主若能清楚確定牛魔王的所在，并確定他對本寺有威脅，那么本寺自然也會出力?！?p> 吳倫頓時瞧向徐昊。
徐昊想了想，笑道：
“也好。凡事都要講證據(jù)，等我拿到證據(jù)，再來請寶瓶寺攜手相助?！?p> 法澄方丈點頭同意。
神秀淡然道：“你若真有證據(jù)，兩家攜手也不是不行。但他畢竟道行高深，難以力敵。除非將他引入寶瓶寺，仍是和之前如意真仙一樣?！?p> “好，就這么說定了，我們盡力而為?！毙礻淮矸钕伤就?。
......
離開寶瓶寺，返回路上，吳倫忍不住問：
“徐兄，咱們哪有能力，將這牛魔王引入寶瓶寺？若真是當(dāng)場面對，恐怕還沒有引，他就把你我打死了......”
徐昊不禁笑道：“你不是想要大功勞么？”
吳倫嘿嘿撓頭：“功勞自然是要，但若能不行險，盡量不行險，保命還是更重要?！?p> 徐昊點頭道：
“是的，保命最重要。洛州奉仙司實力有限，硬碰牛魔王并非明智選擇?！?p> “另外，牛魔王到底在不在洛州，是否對洛州或?qū)毱克掠衅髨D，還須查明，咱們也不能憑空確定?！?p> 吳倫贊道：
“一切聽徐兄的，你說怎么做那就怎么做。”
“還繼續(xù)去那些村莊蹲守嗎？還查不查？”
徐昊若有所思，不置可否的說道：
“莫急，讓我想想，應(yīng)該怎么查......”
......
洛州城內(nèi)，東陽官街某處深宅大院內(nèi)。
徐昊在一名老仆的帶領(lǐng)下，進(jìn)入后堂的花園。
花園居然被改建成一個小型演武場，刀槍劍戟皆有，諸如石磨石鎖等器物也是齊備。
程咬金打著赤膊，揮舞掌中黃銅宣花大斧，正在一招一式的縱橫演練。
徐昊靜靜在旁觀看，心里卻是暗暗稱奇。
這位老將，渾身肌肉賁張虬結(jié)，遠(yuǎn)超健壯青年。而且明明是“副身人”，神仙般的人物，卻還不忘人間武藝，勤奮操練。
程咬金一番眼花繚亂的演武之后，再才停歇，大笑一聲：
“過癮！”
然后回過身來，拿起石磨上的酒壺，劇飲一口，抹了抹嘴，瞥向徐昊，嘿嘿道：
“你小子居然還認(rèn)識張亮？既然能打聽到我老程暫居的地方，果然是有意思?！?p> 徐昊笑道：“義父的國公腰牌無人不識，小子只是拿來扯虎皮而已。”
“之前交待你的事，做了沒有？”程咬金大馬金刀坐下，擦著額頭的汗水。
“已經(jīng)扔在寶瓶寺，無人察覺?！毙礻稽c頭道。
小錦囊的補天石他已經(jīng)拿了，那個琉璃瓦碎礫也悄悄給了神秀。
“不錯，難怪你去了一趟寶瓶寺?！背桃Ы瘘c頭，“這幾日我會去找你，再給你一百份補天石?！?p> 徐昊不動聲色，笑著答應(yīng)。
這一番對話，也能證明，程咬金確實還在繼續(xù)窺探他。所以今后行蹤，不得不多加小心。
“說吧，你跑來有什么事？”程咬金抬頭問道。
徐昊低語道：
“義父是否聽說過平天大圣牛魔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