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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染漫天雪

第四章 控制大局

紅染漫天雪 心撩撩 2545 2021-03-07 15:50:18

  晚夜習涼,夜光灑在縵回橋下的流水上,微波襲來,星光點點,凌紓染坐于夜弦亭的鳳折琴前,微風飄起了青絲,背影美如畫,沐浴過后的她換了一身衣裳,紅色妖艷的蜀竺錦,高領齊耳,雙耳未有其他裝飾,抹胸裙呈水波蕩紋散至擺尾,琴音牽情,悅耳動聽,忽而凌紓染撫琴的手頓停,眸光注視著橋旁不遠處飛身而來的人,紅唇微啟:“程楓,你來做什么?”

  程楓飛身至凌紓染身前一尺距離停下,聲音低沉:“主子,將軍遇刺,胸部被刺傷,如今昏迷不醒,左臂傷了經脈,怕是要廢了!”他雙手握拳,眼里全是痛惜和惱怒,痛惜將軍被刺,惱怒刺客背后主謀不知是誰。

  凌紓染聽聞面容一變,厲聲問:“趙信呢?他們現(xiàn)在何處?”

  “現(xiàn)在朧西山底駐扎,趙信說軍醫(yī)無法醫(yī)治!”程楓面對此時凌厲的凌紓染,不知道說什么。

  “你隨我即刻啟程前往朧西山,兵器有毒沒有?”凌紓染問。

  “軍醫(yī)診斷所幸無毒,刺客有留下活口,趙信已經控制了?!背虠髯鳛槊餍l(wèi)雖熟悉趙信,也知曉趙信跟他同是一個主子,而凌斬卻不知趙信是凌紓染放在他身邊保護他的人。凌紓染與云楣、靈悅交代那名男子后續(xù)解毒之事后,便即刻動身前往朧西山。

  次日清晨,白鴿發(fā)出無聊的叫聲,一股藥香味沖入紫沉香木桌上的男子鼻中,刺激著他睫毛微動,眼睛微微睜開后隨即閉上,待適應光線后才緩慢的睜開雙眼打量周邊環(huán)境,目光所到一處,內心的警惕更甚一分,立馬感覺不對勁的是自己躺的君錦羅被下方竟然是一個桌子,雖然紫沉香木桌夠長,但他的雙腳還是騰空落地。而房子周圍全是藥草,沒有床,只有橫梁光潔如新,此時他身著里衣,發(fā)絲凌亂,依稀可見胸前綁了白布固定傷口。

  云楣進屋便見男子醒了,睜眼的瞬間讓云楣看呆了眼,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純凈的瞳孔,雙眸如潭,深邃犀利。薄薄的唇,色淡如水。面如冠玉,高潔出塵。而只是瞬間,云楣便想起主子交代的事情來,把藥端到男子面前,溫言道:“公子醒了?這是新熬的藥,公子體內毒素還沒徹底清除,等下我?guī)凸訐Q藥!”

  “是姑娘救了我?”江肅祁因為受傷,喉嚨有點嘶啞,聲音卻慵懶動聽。他警覺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其貌不揚,甚至說有點丑,卻有種不同尋常山間女子的氣度,他緩緩的接過藥碗,注視著云楣,并未喝藥。

  “是我家主子,這藥方給公子,再服兩劑就沒事了,還有我家主子不喜別人欠她恩情,所以和婢子交代,公子中的毒乃南宸奇毒名曰:“絕命”,能解此毒者,世上屈指可數(shù),且有幾種藥材早已絕跡,故十萬兩黃金為診金,公子可拿著這個象牙墜去寶順錢莊存下即可。現(xiàn)在公子既然醒了,便可離開?!痹崎鼓弥约撼瓕懙乃幏胶拖笱缐嬤f給了江肅祁。

  江肅祁看了一眼藥方上的字跡,極其工整的正楷小字無甚特別。接過藥方和象牙墜,眉頭稍蹙,低聲詢問:“在下的身份。。。。?!?。

  云楣了然,道:“公子放心,我家主子不是多事之人,錢貨兩訖便可”。

  江肅祁聽聞后,心中對救命恩人有了一絲興趣,覺得是個秒人,他唇角微揚,“噢,既然如此,在下便多謝姑娘和恩人相救了。只是十萬兩黃金感謝救命之恩卻顯得在下過于無情,敢問姑娘家主子名諱,他日定當結草銜環(huán)相報?!?p>  “公子不必如此,主子救人一命也是因為有緣,也未曾與婢子交代其他?!痹崎箵P著她那張長了雀斑的臉,不甚在意的說完走到竹墻柜旁拿起一個綠色陶瓷的小瓶子準備給江肅祁上藥。

  江肅祁見狀拒絕道:“咳,在下自己來,麻煩姑娘幫在下準備一身衣物!”他歷來不喜女子碰他身體,之前受傷昏迷已屬無奈,如今清醒,卻十分排斥。

  “那公子稍等?!痹崎挂矘返米栽?,笑著走了出去。

  江肅祁內力渾厚,吃過藥后,感覺身體已無大礙,換上了云楣給的成衣,走出竹屋來到縵回橋后轉身看了一眼竹屋上的白鴿,若有所思。

  崖底的景色令他眼底有一絲贊賞之色,夜弦亭龍飛鳳舞的幾個字和藥方上正楷小字截然不同,看了一眼亭中大理石桌上空無一物,昏迷期間他記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遠遠傳來的琴音很短,卻十分鎮(zhèn)靜人心,委婉悅耳之中帶有一絲愁緒,如今崖底只有一個婢女,再無他人,于是眸光一轉,辭別后朝外走了出去,準備離開此地。

  云楣看著他離開,雖身著普通男子成衣,墨發(fā)隨意用白玉發(fā)冠束著垂于身后,一身貴氣卻絲毫不減,安靜的站在縵回橋上,偉岸挺拔的身軀,風流倜儻卻如雄獅般不容侵犯。唇角輕揚,看不清想不明他內心所想,這是一名內心不容窺探的男子,明明剛醒不明所以,卻有著明察秋毫的淡然,這樣的男人,單看一眼便不容忽視。

  此時朧西山征西大營內,所有將領及士兵圍在主營大帳外,一時亂哄哄的,心懷鬼胎的將領根本不想凌斬大將軍得救,只是一時懾于副將趙信的威嚴,凌家親信聽命趙信把所有造事者攔于主營大帳外。

  凌斬大將軍正躺在主營大帳的床上,了無生息。主營大帳內除了副將趙信便只有床旁坐著這位十五歲左右的青衣男子,頭發(fā)全被束于腦后用木簪子固定,臉色嚴肅,清俊俏逸,此刻正忙著凌斬大將軍的左手銜接經脈。

  床旁放著各種小刀,床下的木盆里扔著染血的刀具,胸口的刀傷,險擦肺腑而過,已經包扎處理完畢,中箭部位被這位青衣男子切開,箭穿透的地方已經透骨,青衣男子用針線縫完最后一根經脈后,他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趙信見了,立馬用沒用完的干凈白布給他擦汗,那青衣男子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使得他雙手仿佛有千斤重,停留在空中。

  青衣男子縫合好傷口后便也不看趙信,執(zhí)起凌斬大將軍的左手,用內力替凌斬大將軍修復經脈,這種修復經脈的醫(yī)術很傷自身,趙信仔細觀察青衣男子的臉色,只見他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一刻鐘后,青衣男子終是開口,聲音清淡,不怒自威:“你太讓我失望了!”

  “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懲罰。”趙信聽見青衣男子清淡的聲音,渾身一顫,拱手單膝跪下,不敢抬頭。

  “現(xiàn)在征西大軍皆已知曉將軍遇刺昏迷一事,想隱瞞已經不可能,將軍現(xiàn)在的傷勢不能長途奔波,需靜養(yǎng)制動,否則經脈必斷,再無修復的可能,你立刻上書陛下遇刺一事,望陛下批準將軍在柳州知府府中療傷,這樣明目張膽也不會引來陛下的猜忌,畢竟柳州知府府邸離此處的征西大軍最近。至于征西大軍,你找個信得過的朝中大將帶領班師回朝,在柳州知府府中這幾天給我寸步不離將軍身邊?!鼻嘁履凶铀闪怂山罟?,漫不經心的扶起下跪的趙信,湊近他耳邊輕聲道:“凌家親信都不能掉以輕心。藥和飯菜都需檢查完后再給將軍服用,知道嗎?”

  “是,主子交代的事,屬下一定謹慎?!壁w信認真的聽著,青澀剛毅的臉上滿是嚴肅的表情。

  “那些個刺客弄清楚是什么人了嗎?”青衣男子仍是清淡的聲音,那種仿佛看死人的眼神卻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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