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古代坦克--連環(huán)重甲騎
丑媳婦總要見公婆,侯秉忠一手調教的新軍,哪怕他自己再如何不滿意,也有要派上戰(zhàn)場的那一天。
畢竟,已經(jīng)操練了六個月。
在這六個月的時間里,除去掉這一支新軍,洪州城原本的廂軍也出城剿過幾次匪,規(guī)模都不大,有的時候是幾十人的規(guī)模,有的時候則是一兩百人。
人數(shù)少的時候一出城往往便是全軍覆沒,而人數(shù)多的時候就很難發(fā)現(xiàn)土匪的行蹤,只捕捉到一次,抓住兩個落單的,帶回了首級。
“審訊出什么沒?!?p> 看著案前這兩顆血淋淋的人頭,胡顯有點犯惡心,趕緊拿綢布蓋住,看向侯秉忠問道。
“據(jù)其自稱,乃是從建州一帶流竄來的,人數(shù)大概有一百五六十人?!?p> “就這些?”
“其他的這兩賊便不知道了?!?p> 聽到這個回答,胡顯愁的扶額嘆氣:“老侯啊,你得想辦法,更要抓緊時間找到這群土匪,而后迅速蕩平,這段時間里,城外已有十幾個員外人家遭了滅頂之災,這伙土匪犯了累累血債啊。
更何況,新兵也練了半年多,這半年來的軍餉、裝備,都是人家駱永勝花錢撐著的,在這么下去,本官也不好再向其開口要錢了。”
“諾?!?p> 侯秉忠領了命,倒也是爭氣沒讓胡顯等太久,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敵蹤。
“城東十五里的陳家莊,這伙土匪今晚會去洗劫。”
一身戎裝的侯秉忠急匆匆找到胡顯,為后者帶來了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確定?”
“確定無疑,因為末將抓住了一個賊子,此人自稱是匪首的義弟?!?p> “那可真是太好了!”
得到肯定答復的胡顯大喜擊節(jié):“如此,當速速出城,去陳家莊設下埋伏,咱們也把這群天殺的土匪給一網(wǎng)打盡?!?p> “那堂尊要不要親自再審一審此獠?!?p> “不用,既然侯將軍已經(jīng)審罷了,應是無誤?!?p> 侯秉忠便抱拳請示道:“那末將這便下去,將此獠斬首?!?p> “等等?!焙@抬手喊住:“待死之人罷了,趕等今晚將匪首一并拿下再斬,斬首之日,本官要在城外召集全城的鄉(xiāng)紳一道觀瞧,好寬全城之心?!?p> “堂尊想的甚是周到,那兵貴神速,末將就不多留了,這便下去安排。”
侯秉忠抱拳便走,腳下生風。
都不用請示胡顯要不要親往督戰(zhàn),因為問了也是白問,胡顯壓根就沒這個膽子身處一線。
就這般,洪州四個營的廂軍,足足兩千人踏上了出城剿匪的征途。
一馬當先的,便是侯秉忠這位節(jié)度留后。
只不過此刻的侯秉忠卻是眉關緊鎖,心事忡忡。
今日哪有什么土匪劫莊的事,今天完全是因為駱永勝定下的半年之期已到罷了。
就是那個狂到?jīng)]邊的,要以一百軍正面撼他兩千軍的賭約!
這半年侯秉忠是日日想、夜夜想,都想到茶飯不思、食之無味了也沒想明白,駱永勝到底能有什么本事,能在半年的時間內(nèi),練出一支能夠以一敵二十的強軍出來。
更何況昨晚見面,駱永勝竟還大言不慚的說了如此一番話。
“一刻鐘,一刻鐘之內(nèi)結束戰(zhàn)斗,侯叔屆時引殘軍速速回城。”
不僅要贏,竟然還定了短短一刻鐘的時間,這、這叫什么事?
侯秉忠的蹙眉引起了身邊幾名營指揮的注意,有一人開口笑顏詢問:“將軍思慮何事呢?”
這聲問將前者驚醒,忙轉移心神,想出托辭。
手執(zhí)馬鞭,點評四周道:“你們看,城東地勢平坦,風光盡收,不如城北那般丘谷相連、怪石林立,可以說毫無藏兵埋伏之處,故而本將擔心誤了知州交代的軍令啊。”
原來是為了這事,幾名營指揮釋然,左右看看,也是無奈嘆氣:“是啊,周遭盡皆空曠無比,哪有藏身之所啊?!?p> 正看著呢,其中一名營指揮突然瞇起了眼睛,驚咦一聲。
“怎么了?”
侯秉忠隨著此人的目光去看,但他上了歲數(shù)眼神難免不濟,比不得年輕時候,所以看不真切。
“能是日光的問題?末將好像看到在咱們南側這盡頭,有什么東西?!?p> 該指揮踮起了腳根,但還是看不真著,便撥轉馬頭說道:“有道是小心為上,將軍稍待,我前去偵查一番?!?p> 南方少馬,加上又都是地方廂兵,不設馬軍,更無哨騎,竟累得堂堂一營指揮親作斥候。
這名營指揮催馬奔去,侯秉忠起初也沒當回事,但心里卻猛然咯噔一下。
早前駱永勝說過。
有一個阿拉伯人給他送過三百匹戰(zhàn)馬!
是騎兵、一定是駱永勝的騎兵!
“全軍列方圓陣,立櫓盾、架長槍,御騎!”
此刻侯秉忠已是坐不住了,他鞭鞭打馬,繞著全軍厲喝起來,也就在他的聲音落下不多久,早前那名去偵查的指揮已是快馬跑了回來,邊跑邊厲喝。
“敵襲!敵襲!!”
“將軍,南側有騎兵!”
果然是駱永勝的兵。
侯秉忠深吸一口氣,此刻知曉之后反而踏實了不少,喝問道:“可見敵數(shù)多少。”
“約為一百左右。”
其實沒必要問的,駱永勝守信之人,說一百便是一百。
不會多也不會少。
“莫慌,我軍兩千,列擺方圓陣,莫說一百騎,便是十倍也斷然不敢輕易犯我。”
步兵對陣騎兵也不一定吃虧,只要步兵列陣完成,那么當騎兵高速奔馳撞上盾墻槍林的時候,所謂的雷霆速度反倒會成為害死他們自己的元兇。
好歹也是操練了半年,成陣的速度并不慢,前后不過半刻鐘,兩千人就大多就位,雖然陣容松松垮垮,不過勉強之下也開始扎駐第一道盾墻防線,只待長槍兵一就位,陣型就算是成了。
但是此刻,這支騎兵也出現(xiàn)在了侯秉忠的視線中,讓后者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這是什么鬼東西?
騎軍侯秉忠不是沒見過,一些兵書圖錄也有插畫文字的表述,唐朝的重騎兵、輕騎兵,草原人的游牧騎都見過,可這一種,侯秉忠還是生平第一次見。
人馬具裝,只露出四只眼睛,而戰(zhàn)馬所戴的馬盔額上,還多出了一截空心的圓形底座。
最奇怪的,便是每匹馬的馬甲上鑄有鐵環(huán),馬與馬之間,以鐵鏈穿環(huán)而過,十騎連做一個整體。
戰(zhàn)馬之上的騎手,亦是重甲全身,手中只拿著一桿長不長短不短兩尺左右的,矛?
非矛非槍,反而更像是一根由粗變細的錐子。
最前端不過筷子般粗細,到了尾部,已如少年手腕般。
這種兵器如何揮舞使用?
很快侯秉忠便知道了,這支怪異的騎兵在臨近他所在方陣一里左右的時候停下,馬上騎士齊齊將手中那鐵錐底部,插進了馬盔外探出的那圓形底座之中一擰。
一個長長的尖角就出來了。
戰(zhàn)馬成了獨角獸。
而后這些騎兵抽出了腰間的橫刀。
日輝灑在刀身之上,竟瞬間宛如活水一般流動,倒映出多彩之色。
全是極佳的鋼刀寶刀!
可此刻的侯秉忠已經(jīng)沒有心情去贊許這些神兵利器了,他的汗毛早在那獨角形成的時候便立起,一股子寒氣自腳后跟直上天靈!
本就是人馬具重甲,一騎便少說也有千斤左右,而今十騎相連,高速奔馳之下,那是何等的沖擊力?
而且十騎相連,臨陣之前時便是有一騎怕了想停,也絕不可能停下來。
一旦撞入陣中,那么這十匹馬頭前的鋼錐,就將成為天底下最可怕的兵器!
雖然侯秉忠不懂什么叫質量加速度,但他也知道,哪怕是驛馬跑起來,都能把人生生撞死,何況這么個玩意!
他的方圓陣,能擋住嗎?
“轟咚咚咚咚咚!”
不是熟悉的呱噠噠馬蹄聲,當僅僅一排十騎并行沖刺而來的時候,響起的聲音,竟已疾雷悶鼓一般,又如擂錘,聲聲砸在侯秉忠及下兩千人的心上。
無數(shù)雙眼睛中這一刻都露出了恐懼。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