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頭

　　小姑娘性格活潑，坐下來就自報家門，容歆這才認出人來，可不就是先前在山道上捉兔子的景侯府的小姑娘嗎？李琰坐下來，只問了兩人名姓，知道這邊都在聽琴，也沒有多話，只容歆總覺得，李琰在悄悄地打量她們，尤其是容貌絕色的謝明若。好在李琰也有分寸，雖然偷偷地打量，卻只是單純的欣賞，也并不讓人討厭。

　　容歆正往外看湖面上掠過的水鳥，感覺有人戳了戳她胳膊，一抬頭，只見謝明若朝她擠眼睛。容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琴臺上的姑娘按下最后一個音，起身向眾人福身。這邊以琴會友其實人不算多，那位姑娘走下琴臺，沒有人再上去彈琴，容歆便知彈琴表演的環(huán)節(jié)結束了，接下來該是點評選出名次的時候了。

　　想起謝明若的話，容歆有些好奇，連忙收回目光看前面，就連坐在后面的李琰也不再偷看容歆和謝明若，頗有些看熱鬧的模樣，道：“今年請了清馨郡主做點評呀！”

　　“哦？這里頭還有說法？”李琰一看就是個愛熱鬧的性格，謝明若往年隨祖父在老家，對京城的人事知道的不多，正好聽聽李琰怎么說。

　　見漂亮姐姐主動同自己說話，李琰有些興奮，道：“今年的以琴會友是賀相府的賀鳶姑娘發(fā)起的，賀鳶姑娘曾拜李夫人為師學琴，與清馨郡主算是師姐妹。清馨姑姑身份尊貴，拜在李夫人名下，琴藝更是出眾，只是愛琴成癡，旁的都好說話，就是談到琴藝，清馨姑姑可誰的面子都不給?！?p>　　“原來如此！”謝明若了然的點點頭，“先前我就聽說了，賀鳶跟喬熙燕都拜了李夫人為師，偏兩人打小就是死對頭，今日這以琴會友喬熙燕也來了吧！”

　　李琰見謝明若知道，連連點頭，道：“謝姐姐說得對，要說琴藝，賀鳶跟喬熙燕一直都差不多，就是誰也不服氣誰，每次彈琴，兩人都是要參加的?！?p>　　“我覺得，這回可能會有不同哦！”容歆聽著兩人解說，再看這劍拔弩張的局面，便猜出那兩人來了，正好奇后續(xù)發(fā)展時，只見一位姑娘走上琴臺，在眾人目光中福了福身，坐下彈琴。

　　等旁人都獻藝結束了才上臺自然不是來遲了，顯然是想讓人都注意到自己，而這樣的場合，敢這么做的，自然也是有些資本的。李琰見狀便按下了話頭，準備先聽琴再說，謝明若微微挑眉，道：“這不是葉錦溪嗎？”

　　“謝姐姐認得她？”李琰細看了看，并不認識，聽謝明若這么說，便有些好奇。

　　“進京路上遇見的?！敝x明若點頭，“是湖州知府的女兒，聽說是進京小選的?！?p>　　小選就定在三月中，京城人倒也罷了，外地的自然要提前進京來做好準備。容歆的名字沒有報上去，也就沒有多關注這件事，聞言便恍然點頭，入宮小選，若想要出頭，提前露出些名聲自然最好。

　　李琰也跟著點頭，又道：“謝姐姐、容姐姐，你們有入選嗎？”小選的名額較大選放寬，但也有幾輪篩選，進京來都是過了初選的。

　　“沒有，我爹娘舍不得我。”容歆搖搖頭，雖說不少人參加小選不是沖著當女官去的，但規(guī)矩上，小選入宮得十年才能出宮，舍不得女兒的人家就不會將名字報上去。說白了，皇家也不指望，這些官家小姐出身的女孩子擔負起服侍人的職責，不過是平衡內(nèi)外的一個方式罷了。

　　“那謝姐姐呢？”李琰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又問起謝明若。

　　“沒有啊，我已經(jīng)定親了。”謝明若見到葉錦溪有些驚訝，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見對方開始彈琴，便沒再多想，專心聽琴。

　　若大家水平差不多，難免因為各種原因表示不服氣，但若有人技藝好到一定程度，便是嫉妒，也沒那么大臉反駁了。原本葉錦溪最后上場，容歆便猜測她琴藝出眾，但真正聽她彈琴，才忍不住感嘆，這琴藝早已遠超先前那些人了，容歆來的晚些，沒聽到賀鳶彈琴，但聽了喬熙燕的琴，再聽如今這個，只覺得全沒有可比性。抬眼看去，果然賀鳶和喬熙燕臉色都有些難看，喬熙燕更是抿著唇，直接走了。

　　等葉錦溪彈完，毫無疑問的得了頭籌。喬熙燕先走了，葉錦溪的頭名也沒什么疑問，水榭里的人意猶未盡的談論幾句，便都散了。

　　謝明若見人都散了，向容歆道：“你接下來要去哪里？不如一道去放紙鳶？”

　　“跟我姐姐約好了一道去的，時候也不早了，下次再約?！比蒽щm然不想幫著顧雅蘭說話，但也不愿意姐姐擔心，瞧著時候差不多了，便決定先回楓林水榭去。

　　李琰聽說謝明若定了親便有些失望，謝明若約她去放紙鳶都提不起興趣，容歆和謝明若雖有些奇怪李琰的態(tài)度，但才相識，都沒有多問，便互相作別，各自走開。

　　容歆慢悠悠的走回楓林水榭，只見容玥和顧家姐姐都到了，顧雅蘭正坐立不安的坐在那里。容玥臉上不悅，看模樣是要起身往外走，被顧家姐姐拉住，容歆走進了些，便聽到顧家姐姐在寬慰容玥，又數(shù)落了顧雅蘭一回。

　　顧雅蘭不敢反駁，好容易看見容歆走來，連忙道：“歆姐姐來了！”

　　容歆見三人都看過來，上前道：“姐姐、顧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