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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流金年代

第二十六章 離譜的工廠

我的流金年代 扁擔長板凳寬 3261 2021-08-20 17:31:27

  金陵火車站。

  約定好的時間、地點,李梔枝并沒有出現(xiàn),路行遠只能獨自踏上了開往燕京的火車。

  大年初八。

  燕京城還處在新年的歡樂氣氛中,嶄新的對聯(lián)隨處可見,地上殘留著鞭炮燃盡后的渣滓。

  “李德江!”

  前門附近的一座居民區(qū),路行遠剛趕到,就瞧見了拎著痰盂的李德江。

  李德江沒有正經工作,只能和父母住一塊,他父母是搪瓷廠的雙職工,在前門這邊分了一套60平米左右職工房。

  房子里沒有衛(wèi)生間,每天清晨得和住大雜院的人一樣,清理夜里留下的污穢。

  “路哥,你這么快就回來啦,我以為要十五以后呢?!毙∨苤鴣淼铰沸羞h身邊,李德江高興的說道。

  路行遠笑回道:“我是提前來的?!?p>  他的開學日期其實是初十,為了陪李梔枝一起北上,他才提前了兩天,可惜的是李梔枝毀約了。

  “走,走,走,中午擱我家里吃飯,我爸媽和小妹都去廠子里了,家里就我一個人,無聊的很?!?p>  路行遠搖頭:“吃飯不急,事辦的咋樣?生產氨綸的廠,和愿意幫忙加工的廠找到沒?”

  如果不是拎著痰盂,李德江就差手舞足蹈了起來:“路哥,你是不知道啊,我小妹她們廠就生產氨綸,不過她們廠在通州那邊?!?p>  路行遠詫異的看著李德江:“年前怎么沒聽你說過?”。

  李德江道:“過年前,我妹也沒回來過,我也沒問過啊。”

  路行遠高興的點了點頭:“這個好,近水樓臺先得月。你把痰盂先送回去,等會咱們跑一趟通州,其它的路上在說?!?p>  朝中有人好辦事,千古不變的真理,即使李小妹不是廠里的大人物,給他們引薦一下也是好的。

  “啊,現(xiàn)在去?還是到我家吃完飯再去吧,通州有一段距離呢?!?p>  “別廢話,把痰盂送回去就出來?!?p>  路行遠斬釘截鐵的拒絕了李德江后,又問起附近可以打公用電話的地方,隨后道:“我去打個電話,在那邊等你?!?p>  一家雜貨店前,路行遠送走了四個人后,終于輪到了自己,循著記憶中的數(shù)字,他連撥了幾下后,一陣嘟嘟聲傳來。

  “找誰?”

  “我找王雄,王老板。”

  路行遠沖電話說完后,另一頭接電話的人也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通溫州方言,愣是一個字沒聽懂的路行遠,心里委實佩服起溫州話來,這玩意天書?。?p>  電話掛了約莫五分鐘,路行遠再次撥號,這會,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對面?zhèn)鱽恚骸拔?,我王雄,你哪個?”

  “王老板,我是路行遠,去年夏天遼遠水產市場賣螃蟹給你的那個人。”

  “記著了,你小子坑我不少錢呢?!?p>  “這話怎么講的,咱們可是公平交易。”堅決否認了王雄的坑錢一說后,路行遠笑呵道:“王老板,有想來燕京發(fā)財?”

  “你有路子?我記得你是去讀書吧?”

  “讀書怎么了?法律也沒規(guī)定讀書時不能賺錢啊。何況,我不也從你那賺了幾千塊錢么,我也不多說了,留個電話給你,如果你能在四五月份的時候來燕京找我,我保你今年賺的錢比去年多?!?p>  畫完大餅,路行遠給王雄留下了學校的電話號碼。

  王雄不來,他沒損失。來了,他多了個走南闖北,社會經驗充足的二道販子。

  開往通州的公交時走時停,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李小妹所在的紡織廠附近,這里未來被劃入了五環(huán)。

  “啊.....五環(huán)......”

  “路哥,你這哼的什么?還怪好聽的?!?p>  路行遠、李德江兩人步行前進的時候,路行遠不自覺哼出來的調調,獲得了李德江的贊揚。

  路行遠隨口道:“閑著沒事,瞎哼。”

  作為一個心理年齡已經很大的老人,路行遠能唱出來的歌曲大多數(shù)都是一些老歌,二十一世紀的新歌了解的很少,但這首《五環(huán)》委實太洗腦了。

  “到了,就是這個廠?!?p>  路行遠看著紡織三廠的招牌嘖嘖嘖的感嘆一番后,走向門禁處。

  出乎兩人的意料,這么大的廠,管理卻松懈的很,兩人隨口說來找親戚,看管大門的人,就直接放他們進去找人了,只是讓他們別亂竄,簡直隨意的不行。

  別人都那么隨意了,路行遠更不會含糊了,他帶著李德江把紡織三廠大大小小八個車間竄了個遍,這才回頭去找第三車間車間工人李小妹。

  李小妹和路行遠同歲,頭上帶著白色的帆布帽子,嘴上不停,手上工作也不停,端的是一把干工作的好手。

  路行遠兩人道明來意后,她指著不遠處一位年紀稍大的女人大聲道:“那是我們組的生產組長。你們跟她說?!?p>  生產組長:“訂貨?這我做不了主,我?guī)銈內フ臆囬g主任?!?p>  三車間車間主任:“我管的是車間生產,對外交易管不了,你們去找副廠長。”

  副廠長:“一萬多塊?太少了,而且廠里的兩臺氨綸機好像還壞了一臺,你們去找一車間的江關了解了解情況再說?!?p>  紡織廠鳥語花香的三層小樓外,路行遠整個人都懵了,他都想不明白,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怎么就這么難辦。

  誠然。

  他用來訂貨的資金確實是少,滿打滿算不到兩萬塊,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倒是給個準話啊,哪能把他當?shù)晷《箚尽?p>  “哥,這廠子里的領導挺操蛋的。”路行遠的小跟班李德江氣憤道。

  他跟在路行遠身后一步未離,也是結結實實的跑了一路。

  “唉,先去找那個啥江關吧?!甭沸羞h嘆氣道。

  一車間的一臺機器旁,路行遠見到了四十來歲,帶著眼鏡,長得斯斯文文,被人圍在當中的一車間的車間主任江關。

  “你們哪個單位的,要氨綸布干什么?”

  面對江關的詢問,路行遠厚著臉皮一邊遞出煙,一邊張口便道:“我們是遼遠制衣一廠來的,想買一批氨綸布回去做一些樣品褲。”

  江關脫掉帆布手套接過煙,并點上后,蹙著眉頭問道:“遼遠市是蘇省的?蘇省紡織強省,沒有廠生產氨綸?”

  “看了幾家,質量達不到要求?!?p>  江關的連續(xù)追問,和周圍一幫工人的好奇目光下,路行遠無奈,只好抹黑了一把家鄉(xiāng)的工廠。

  江關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后,臉色失落的敲了敲身旁的機器:“那沒辦法了,我們這臺日國進口的氨綸機壞了,氨綸布暫時生產不了。”

  “這就是氨綸機?”

  路行遠下意識的失聲,又讓江關投來了懷疑目光。

  但下一刻,路行遠就調整好了表情,安慰江關道:“我一路走來看到了不少這種情況,好些廠子為了增加先進設備,花光了好不容易賺來的外匯不說,買來的設備,也是國外以次充好,淘汰了幾十年的老設備,做了冤大頭?!?p>  路行遠安慰著說完,江關還是悶頭抽煙,沉默不語,不想就此離去的路行遠,抄起氨綸機上的一把螺絲刀,問江關道:“江主任,麻煩跟我講講,這臺氨綸機是哪出了問題?”

  他和氨綸機沒打過交道,但怎么說也是機械工程專業(yè)出身,又在一線工作了幾十年,大大小小的機床接觸了不少,無論是機械原理還是基操,都不是當下的一些普通工人能比的。

  “你一個采購,也會修機器設備?”江關好奇道。

  路行遠有些煩,早知道剛才說自己是大學生就好了,這年頭的大學生啥都會,就不用引得江關質疑了。

  “在廠子里修過別的機器?!甭沸羞h脫口道。

  聽他這么說,沒本事把氨綸機修好的江關,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布料下來的時候不穩(wěn)定,一會上,一會下,導致布料褶皺,產生了很多廢料。”

  有了江關的描述,又看完員工手里的廢料,路行遠詫異道:“這問題不簡單?肯定是控制變速器的問題啊?!?p>  江關開口道:“你們沒來前,我就在調變速器,沒用?!?p>  “我瞅瞅?!?p>  路行遠說話間,就來到機床的變速器前,瞄了兩眼沒發(fā)現(xiàn)有啥問題,上面全是日文,他壓根看不懂,“買設備的時候有說明書吧,能把說明書給我?”

  圍觀的一位車間員工懟了一句路行遠,“你當小日國鬼子傻?不害怕咱們仿造?”

  “你講的很有道理,我一時竟無法反駁。”

  路行遠的回答,惹的周遭員工發(fā)出一陣嗤笑聲。

  路行遠吃癟,江關當做沒看到,而是指著氨綸機的一處道:“這邊是機器工作原理圖?!?p>  路行遠瞄了一眼,沒說話,而是蹲下身子,用手里的螺絲刀扭起了氨綸機電機的所在處。

  “喂,小子,你干什么,那里面是電機。”

  “廢話,里面不是電機,我拆它干嘛?!甭沸羞h橫了一眼剛才諷刺他的那位員工。

  “你知道不知道,你把電機搞壞了,整臺氨綸機就徹底沒用了?!?p>  路行遠手下不停,但還是抬頭問站在旁邊的江關道:“江主任,這誰啊,怎么比你還急?”

  江關笑著解釋道:“我們車間的技術維修,也是前段時間跟團去日國買設備人員之一,懂的比較多?!?p>  “就這還懂的多?”路行遠一邊表示不屑,一邊在李德江的幫助下,信心滿滿的揭開了遮擋電機的蓋子。

  他在江關確定沒有動過變速器,廠里電壓也沒有不穩(wěn)跡象后,就差不多確定是氨綸機的電機有問題。

  “看出什么問題了?”

  蓋子揭開的一刻,江關蹲了下來,好奇的看著路行遠用手里的螺絲刀,反反復復輕壓著電機上的三根皮帶。

  路行遠沖江關咧嘴一笑,隨后掉頭沖后面道:“修理工,過來,把最外面的這根皮帶給我換掉。”

  

扁擔長板凳寬

劇情胡編,請勿較真。   再者,下周依然沒推薦,是時候投票給我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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