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縣南城門,漢軍士卒正在指揮降卒,清理堆滿城門洞的尸骸,區(qū)區(qū)不到一千人的黃巾賊守軍,面對精心策劃的丁衡和曹操二部的合力暴擊,只是抵抗了不到一個多時辰,便棄械投降了。
滑縣城小墻矮,人口只有不到兩千多戶,在漢這個依靠評級論大小縣的制度中,滑縣應(yīng)該是屬于中下,縣令的秩比不會超過七百石。
漢軍進(jìn)城時,城內(nèi)起了暴亂,一些地痞流氓趁機劫掠,被丁衡下令斬殺了部分,其余的便被拉到城外荒地挖坑,對于這些地痞,丁衡是沒有好臉色給的。
全部被丁衡按照黃巾賊處置,一起關(guān)押在城外,加起來都有五百多人,這些人被丁衡用木枷串聯(lián),不停的在城外挖坑,每日只是供給少量食物裹腹。
但他們的好日子很快便要結(jié)束了,因為左中郎將皇甫嵩的大軍來了,已經(jīng)駐扎到了白馬城,派人過來詢問滑縣這邊的情況的時候,得知因為要看押這五百多人,需要留守一部分人在滑縣的時候,被皇甫嵩直接下令,全數(shù)坑殺。
來傳信的主薄傳達(dá)了皇甫嵩的原話:今討逆之時,當(dāng)聚可用之兵于一處,全力破敵,地方守備之責(zé),以地方豪族為主,擇賢為假長,余下之人歸于白馬帳下。
黃巾賊子叛逆之徒,縱使降伏,然心多已猙,可盡數(shù)坑殺,已決后患,不可使之反復(fù)起事,徒耗國空,著爾部即刻處決,速歸白馬。
丁衡雖然還沒有和皇甫嵩見過面,但從他帶來的這些話,丁衡就可以得出,皇甫嵩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是一個不容他人置疑的強勢主將,他不像盧植這樣的謙謙君子,會和部下討論事務(wù)。
而是表明了告訴丁衡和曹操,都別說話,聽我的,趕緊把這五百多黃巾賊埋了,然后迅速趕到白馬來見我,我還要去打濮陽的卜已,沒那閑工夫去管地方的事情。
就是這么的強勢,就是這么的無視黃巾賊死活,他對待黃巾賊,就是一個字殺,在戰(zhàn)場上殺,你投降了,挖完坑后,再殺,總之就是一句話,殺!
只要你起來反抗?jié)h家朝廷了,那就證明你內(nèi)心已經(jīng)沒有了上下尊卑了,沒有了對朝廷威權(quán)的信服了,那么你就一定還會在反,與其等你以后在反,我現(xiàn)在就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干掉,省得以后自己還得來再剿一次。
在皇甫嵩眼里,只有順民和黃巾叛賊二種,黃巾賊只要有了第一次叛亂,便會有后面的無數(shù)次叛亂,所以殺之不足惜。
他的觀點其實和右中郎將朱儁是差不多的,都是對黃巾賊采取零容忍,不能讓你覺得有利可圖就起來造反,被漢軍打得抱頭鼠竄后龜縮城內(nèi),便想著投降求活。
這些在皇甫嵩和朱儁二位鐵血主將面前是行不通的,他們不會給你投降的選擇,就是只有一條答案:死!
這樣雖然會導(dǎo)致黃巾賊生無可望而死戰(zhàn)到底,但皇甫嵩和朱儁還是依然選擇這樣作,他們不是不想這樣做,而是他們知道,大漢朝已經(jīng)是千瘡百孔了,兼并嚴(yán)重,地方混亂,朝廷其實已經(jīng)是財政困乏了。
這次的討伐黃巾三路大軍,動用的是皇帝劉宏自己的私人內(nèi)帑,他們知道,皇帝的內(nèi)帑一直就是西涼各邊軍的軍餉主要來源,動了這比錢,那么西涼的邊軍就得停發(fā)軍餉了。
對于那些邊軍丘八來說,停了軍餉糧草,就等于是斷了他們每日的口糧,自然是不肯的,這會導(dǎo)致一個很嚴(yán)重的后果,那便是兵卒劫掠地方,尤其是羌胡人。
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羌胡人被漢軍一劫掠,那是要出事的,而且還不止這些,根據(jù)朝廷友人的回信,皇甫嵩知道了漢中也出現(xiàn)了叛亂,但不是張角的太平道,而是張修的五斗米教。
已經(jīng)占據(jù)了漢中不少城縣,但他們的行事風(fēng)格跟黃巾賊大不相同,黃巾賊所過之處,豪族盡皆屠戮殆盡,搶劫等無惡不作,徹底得罪了士大夫階層,更是喊出了‘蒼天已死’這樣大逆不道的口號,擺明了就是要拉漢天子下馬。
也就是說,黃巾賊是對下殘暴對待平民,對中屠戮士大夫,對上高喊打倒?jié)h家企圖自立。
而反觀張修的五斗米,他們的口號就是‘尊天子,除污吏,開官倉,救萬民’,只殺那些在地方百姓口碑差的官吏,對地方豪強秋毫不犯,更是施舍食物救治難民。
同樣是起來搞事,張角和張修,固然有張角波及的范圍大之原因,還因為黃巾賊實在是破壞力太過強,不打掉黃巾,恢復(fù)秩序,說不定大漢就真的要栽在張角的太平道手里了。
皇甫嵩以自己的眼光看,大漢的西涼邊事遲早是要亂的,一旦久拖不發(fā),邊軍一亂,羌胡豈是會白白被邊軍劫掠之輩,到時西涼在亂起來,加上黃巾賊和漢中的米賊,就真的是回天乏術(shù),徒呼哀哉了。
他和朱儁探討過,兩人都認(rèn)為西涼羌胡必反,想想看,一到?jīng)]糧了,就起來搞事的羌胡,被你漢軍一劫掠,他能不反?
所以對投降的黃巾賊,要采取雷霆打擊,也就是不接受投降,全數(shù)殲滅,以絕后患,不能大軍調(diào)到西涼彈壓叛亂的時候,這邊投降的黃巾再次叛亂,到時漢軍就首尾不能相顧了。
至于盤踞在漢中的米賊,可能很大的概率會被皇帝劉宏無視,因為朝廷實在是太窮了,支撐不起兩面作戰(zhàn)了,就是這次的討伐黃巾,也是調(diào)了西涼的軍餉,只能是拆東墻補西墻,先搞掂黃巾,掉頭在去平息西涼。
至于米賊,老實點接受朝廷的招安,不老實,平息了西涼,接下來就是要將張修一伙的五斗米直接像黃巾賊一樣,大軍直接剿滅。
這就是為什么皇甫嵩會下達(dá)給丁衡和曹操直接坑殺五百多黃巾賊的原因,也是為什么他急于丁衡曹操快速前往白馬匯合,攻打濮陽的原因,因為朝廷實在是太窮了,在外每多拖一天,耗費的錢糧就越多,也就越發(fā)的加重朝廷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