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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紙傘

相爺?shù)膶④娖?/a> 暖半陽 2165 2021-03-24 22:39:59

  此時月亮已經(jīng)悄然攀上了黑云璀璨生輝,可夜雨依舊窸窣的下著點點滴滴的落在垂柳葉上再滑入湖面留下蕩漾的波紋。

  希喬笑著掀起漁船的簾布彎腰跨出,有冰涼的雨滴落在她的睫毛上,癢癢的,她忍不住伸手拭去那雨滴。

  希喬用食指勾著那簾布回頭看了眼漁船里的那人,她坐在黑暗之中沉默無言,仿佛要融進這無邊夜色一般,她道:“上官姐姐,明珠是要多見見光才亮堂,人也是要多曬曬太陽才暖和?!?p>  上官搖若只是微微錯愕了一下,因為身份的緣故她已經(jīng)許久未曾見過尚且亮著的世界了,她想搖頭,想告訴外面那人,暖陽和陽光都是她無法觸及到的奢侈之物,她,配不上那些發(fā)熱發(fā)亮的東西。

  可話還未出口便被外面那小小的身影岔開了,“只有他們配不上你的份。”希喬又抬頭望了望漫天的星辰,有雨滴落進了她的眼睛,她俏皮的眨眼笑了笑繼續(xù)道:“我們明天早晨一起去泛舟吧?!?p>  上官搖若望著船口那人,她掀起簾布眉眼間帶著愉悅,披著一身星暉與月華說不出的嬌俏靈動,上官搖若有片刻的失神仿佛透過她看見了別的什么人,也不知何時就點頭應下了希喬的邀約,等到她回過神時希喬早就已經(jīng)出去了。

  希喬腳底使力蹦上了岸邊,因為湖面晃蕩的緣故她微微踉蹌了一下身子,她鬢發(fā)被夜雨淋得微濕,有晚風攜著一陣檀香而來,陣陣暗香縈繞在她的鼻尖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把被濃墨灑了滿面的油紙傘,這一切都將她整個人全部籠罩住了。

  沒有了夜雨的洗滌希喬抬眼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替她遮雨的人,白衣墨發(fā),眉眼如畫,這是一個無論看多少遍都能第一時間就驚艷住她的人。

  希喬笑著開口道:“杜相,可是在等我?”

  杜梓修微微頷首,他將傘偏向了眼前這個嬌小的白玉團子拿著早已握在手中的手帕替她細細擦拭著頭上的雨珠。

  感受著頭頂上的輕撫希喬忍不住拂開他的手道:“這點雨沒什么的你是沒見過邊境的沙雨,那才叫可怖,能將人整個埋住,可難受了呢。”

  杜梓修手中動作微微停頓握著傘柄的手也使了勁,有青筋凸起,片刻后他便繼續(xù)擦拭著希喬的鬢發(fā)溫聲道:“如何難受?”

  希喬道:“不得呼吸,不能言語,只可枯等,有幸的話,還會被人從沙海里撈起來?!?p>  杜梓修的動作徹底停了下來,空氣好像突然凝固住了一般,有雨滴落入湖面的滴答聲響在希喬的耳邊,還有頭頂上那人淺淺的呼吸聲。

  希喬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一個嬌養(yǎng)在上京城中的將軍府小姐怎么會知道被沙塵淹沒后是什么感覺呢,她這番話在杜梓修耳中可不就是胡編亂造的謊話嗎?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曾經(jīng)差點死在邊境的沙塵暴之中吧,這話說出去誰信啊,她現(xiàn)在可不再是那固守邊境的女將軍了。

  “很難受吧?”頭頂突然傳來了這么一聲打亂了希喬所有的思路,她想也沒想就要脫口而出,“不…”

  “以后不會再讓你這般難受了?!?p>  希喬這才錯愕的抬頭看向那人,他正在垂眸看她,一雙形似桃花瓣的眼里泛著點點柔光還夾雜著幾絲她看不懂的疼惜,也不知先前就這樣看了她多久。

  他的頭頂是滿天星辰,是朗朗明月,此刻卻都仿佛落入了他的眼眸,璀璨過這世間一切。

  就像是馬上就要乘風而去的仙人。

  希喬突然笑了,她扯住了面前這人的衣袖,指尖濕潤微涼,他是真實存在的,此刻正在為自己撐著傘,“不難受的,莫須有的事,我可是嬌生慣養(yǎng)的將軍府四小姐,怎么會受那等苦,我說笑呢?!?p>  先前種種一切不過云煙,她此刻只是將軍府的四小姐,只是想要嫁給杜尋的希喬。

  杜梓修卻只是垂眸看著她一言不發(fā),他的手心里是早已被揉成一團染著血的手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也不知抬著頭和面前這人對視了多久希喬的后頸早就酸的一塌糊涂,她將目光從杜梓修的眼眸上移開看向了他濕潤的衣領(lǐng)道:“怎地撐著傘還會被淋濕呢,我們杜相該不會是打了個空氣吧?”

  雖然這么調(diào)笑著但希喬卻是一點雨也沒淋著,她伸手用尚且還干著的內(nèi)袖替杜梓修擦著被雨水浸濕了的袖子。

  這時一直不言不語的人才終于開口道:“我向來不喜撐傘,只是覺得應該帶著。”

  希喬卻笑的更開心了,她的內(nèi)袖也被杜梓修的袖口弄濕了些許,嬌嫩的粉色變成了更深的粉,她眉眼彎彎望著杜梓修那雙握著傘柄骨節(jié)分明的手道:“真巧啊杜相,我下雨天出門從來不帶傘,而你不喜撐傘卻又偏偏帶了傘,你說這傘是不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啊?”

  希喬說這話的時候還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杜梓修白皙如玉的手背,頗有種潑皮無賴調(diào)戲良家婦女的既視感,本以為這人會笑她胡思亂想,卻沒成想他居然微微頷首將她一下子從地上撈進了懷中。

  貼著那人冰涼濕潤的胸膛希喬忍不住懷疑他先前根本就沒有撐過這傘,她又忍不住抬頭復看了一眼這傘面清奇的油紙傘,上面的墨水雜亂無章就像是隨意被人潑上去的一般,與杜梓修這端正溫潤的謙謙君子搭配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但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

  兩者相搭起來就像是水墨畫里最引人側(cè)目的一筆,而杜梓修這畫中人可真是俊美之至。

  希喬忍不住出聲贊美道:“杜尋,你現(xiàn)在看上去就像是從水墨畫里走出來的畫中人一般?!?p>  杜梓修原本抿著的唇卻在聽見這話后忍不住微微上揚,他溫聲詢問道:“好看嗎?”

  希喬眼睛發(fā)光點著腦袋道:“好看,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郎君?!?p>  杜梓修松開了先前一直緊握住的手,他就著手帕將掌心的血跡抹凈然后放入了衣袖,輕輕的將希喬臉上的發(fā)絲拂到耳后呢喃道:“就是為你準備的?!?p>  希喬一時沒聽清連忙湊上前去問,“什么?”

  杜梓修垂眸細細的看她的眉眼,仿佛想將其刻入腦海中一般,目光流連之處皆是他熟悉的輪廓,懷中嬌嬌小小的玉團子睜著一雙他再熟悉不過的葡萄般大小黝黑發(fā)亮的眼睛,他曾在每個夢里細細描繪過她的模樣,也曾在碑前一遍遍書寫她的名字。這是他尋了半輩子才尋回的人,是他失而復得的將軍。

  “傘是為你準備的,我也是?!?p>  我已經(jīng),準備了很久了,自那日亭中你醉酒說要娶我之時起,我便已經(jīng)在準備嫁給你了。

  他準備了兩套大紅婚服,一套留著嫁她,一套備著娶她,最后卻一套也沒有用上,他要嫁要娶的人長眠于冰涼的地下。

  希喬望著杜梓修那雙深邃動人的眼眸微微失神,他此刻就像是夜里出沒蠱惑世人的妖,可希喬甘之若素,她笑著說道:“那真是太好了?!?p>  能再次遇見你,真的是太好了。

  杜梓修注視了懷里的人片刻便提步離開了岸邊,他抬頭目視前方步伐穩(wěn)健,仿佛帶著她走向了更遠的未來。

  晚風微涼,落雨終歇,佳人已歸,年華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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