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相救
一位被幾個氣勢洶洶的打手圍在中間保護(hù)的錦衣公子,極其囂張的站在人群中間,瞪著眼睛指著手中字畫,激動的大聲怒吼。
“你們這群不長眼見好好看看,我這幅山水字畫乃是三個月前在品文樓花一百兩銀子買的,怎么可能有假?”
這呲著齙牙的錦衣公子不提品文樓還好,這么一提反倒是引來了一頓嘲諷。
“我說王公子??!咱們錦城的人誰不知道品文樓的東西沒幾件是真品,一個月前我也曾在品文樓買過和你一樣的字畫,僅用了五兩銀子。百年前的大家之作,別說是一百兩銀子,就是一百兩黃金,您都未必能買到,你這是又被文品樓的老板忽悠了?!?p> 這話頓時引來堂大笑,笑聲差點(diǎn)把牡丹樓的房頂都掀開了。
“你胡說,你們這群賤民竟然敢瞧不起本公子,說本公子有眼無珠,豈有此理,給我打!”
錦衣公子大怒,揮手之間,跟在他身后的打手直接沖了過去,和剛剛嘲笑過錦衣公子的人打了起來。
牡丹樓的三樓本是文人附庸風(fēng)雅之地,卻突然上演了全武行,整個牡丹樓,無論是客人還是姑娘都擁擠著過去看熱鬧。
穿著小斯衣裳的羅大丫本想趁眾人不注意,自己直接溜走,可硬是被人群推推嚷嚷的擠上了二樓。
羅大丫又是廢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終于擠下了一樓,突然一張畫卷直接糊在羅大丫的胖臉上。
只聽著上面有人大喊:“王公子的畫掉下去了?!?p> “一張不值銀子的贗品掉了就掉了,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喂,那個小斯,你可得把王公子寶貝看好了,就算是贗品,那也值一百兩銀子呢!小心王公子找你賠銀子,哈哈……”
隨著一陣陣的嘲笑聲,三樓的謾罵聲、打斗聲愈加激烈。
羅大丫嚇出了一身冷汗,恨不得把面貼到地面上,小心卷起畫軸,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能硬著頭皮抱著畫軸轉(zhuǎn)身向著樓上磨蹭而去。
月色如勾,懸于夜空。
一道黑色的矯健身影,一路尋著山上那道馬車留下的印記,追了一天一夜,終于在夜色之中尋進(jìn)昏暗胡同。
雁南生仔細(xì)的辨認(rèn)了地上留下的印記,聽著不遠(yuǎn)處的喧鬧聲,皺緊眉頭,抬眼打量著一扇緊閉的黑色小木門,突然飛身而躍,人不知鬼不覺的竄入內(nèi)院。
內(nèi)院倒是一片清靜,安靜的只余下一陣粗淺勻稱的呼吸聲。
雁南生尋著呼吸找去,推開一扇半鎖的木門,只見地上躺著一個被扒光外衣的男子。
天色已暗,雁南生自小習(xí)武,耳聰目明,一眼就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十分不起眼的荷包。
撿起一看,雁南生目光一閃。
這荷包針線細(xì)密,針法奇特,雖繡的荷花有些四不像,可這真是雁母最擅長的針法,雁南生幾乎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在一看這荷包的繡工,估計正是羅大丫的作品了。這荷包很可能就是羅大丫離開時,慌亂之中掉落的。
既然羅大丫已經(jīng)逃了出去,那暫時可能就沒有危險。
雁南生終于松口氣,小心的收起荷包,蹲下身子在暈倒的男子身上又點(diǎn)了兩下,見男子徹底昏睡了過去,就算明天天亮都未必會醒,勾起嘴角。
轉(zhuǎn)身離去時,還沒忘記幫里面的人上好鎖。
“快看,是牡丹樓的老板娘來了?!?p> 不知誰喊了這么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老板娘風(fēng)韻依舊,果然是世間難得的美人??!”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一個紅衣美人款款玉步,聘聘婷婷走入眾人視線,頓時勾走了所有男人的目光。
“諸位,我牡丹樓是尋歡作樂的地方,可不是戰(zhàn)場,更不是沙場,你們這是要拆了我的牡丹樓不成?”
硬著頭皮爬上二樓的羅大丫,這個勾人心魂的聲音一入耳,便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見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轉(zhuǎn)移到樓下那道窈窕豐腴的身影之上,緊忙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擠了過去,如沒頭蒼蠅般,隨便的推開一間房的門,就鉆了進(jìn)去。
依在木門上,羅大大捂著胸口,讓自己深深的喘了幾口氣。
然后伸出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見沒人注意到她這個小斯的突然消失,終于把困在肚子里的那口濁氣吐出。
這才有時間打量起她誤闖的這個房間。
房間內(nèi)粉紅的紗幔層層疊疊,一看就是姑娘的閨房。
房間很大,被掛著輕紗的月亮門隔為里外兩間,里間一張碩大的架子床,外間擺了一張圓桌,上面擺滿了酒菜,菜品未動,酒盞內(nèi)還盛著水酒,顯然剛剛這里來了客人,此時許是出去看熱鬧去了。
羅大丫特意掃了一眼房間里的窗子,窗子微敞,窗沿下雕花長幾之上的雙耳銅香爐香煙裊裊,讓這個房間內(nèi)都充斥著一中甜膩的香氣。
而這窗子正面對人來人往的街道,牡丹樓大門前的這條大街,每當(dāng)夜色初降,便早已掛足了燈火。
此時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想跳窗子離開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鼻尖的香氣越來越濃烈,出逃無門,羅大丫開始變得心煩氣躁,狠狠的揉了揉自己有些眩暈的腦袋。
就在羅大丫焦躁懊惱不已時,這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動。
羅大丫驚恐之下,下意識的就想跳窗而逃,卻被一條有力手臂拉住,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拉著滾進(jìn)了里間的架子床上。
而羅大丫的驚叫聲,被一只手按了回去。
嗅著鼻尖熟悉的味道,羅大丫驚恐地眸子瞬間布滿淚水,眼淚不爭氣的滾落,一種道不明的委屈涌上心頭,故作鎮(zhèn)定的神經(jīng)瞬間崩斷,身子也開始不停的顫抖起來。
太好了,他終于來救自己了。
雁南生松開自己捂住羅大丫嘴上的手,喘了口氣,很想把此時壓在自己身上的羅大丫推下去,這重量實(shí)在不是他能承受之重,壓的他差點(diǎn)一口氣沒上來。
可滾落在他臉上的淚水,燙的他瞬間心慌,就這一猶豫的時間,外面的人已經(jīng)推門進(jìn)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