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那鐵絲網(wǎng)拼接的縫隙,也就是燼戶的大門,便徹底進入了這片國度,不遠處一輛越野車停著,
“想必那就是所謂的“接應”了?!?p> 翎想道,加快了腳步,雖然自己有“偵查眼”,可一到地球上,便被一種被稱為“PM2.5的空氣介質(zhì)干擾了,倒是依舊遠超常人,卻遠遠不及“全盛”時,再加上此處的沙塵,大約在距離越野車還有五十米的地方,他終于看清了正靠在車旁的人----一個女孩。
她身材瘦高,扎著馬尾,皮膚偏古銅色,眼睛很大,看長相確像是虹國人,穿著干練,上身短袖T恤披著的斗篷隨風飄動著,下身短褲和黑色靴子,
“這女人穿的倒是涼快?!?p> 翎苦笑著,走這幾步,自己已感到炎熱似火。
“就派了這么個穿得像服務(wù)員似的小丑嗎?”
那女孩見到翎的第一句話就已經(jīng)將氣氛的尷尬點燃。
“我……”
“上車?!?p> 翎剛要反駁解釋,就被對方這一句話嚇傻,這就是特種兵的效率?
“戴上這個。”
他坐在副駕駛,接過被扔來的透明物體,
“防風鏡么……”
“視力好的人,可別把眼睛弄壞了,要不然,你就果真是沒用的小丑了?!?p> 她的話讓翎有些愕然,竟然能看出他的視力好,這是什么眼神?
車子被啟動,發(fā)出機械轟鳴聲,
“呃等等……”
翎突然說,女孩的動作停下,但并沒有看他。
“我叫翎……請多……”
“Li,抓好?!?p> “嗡--”
車輪極速轉(zhuǎn)動,車子瞬間騰出,伴隨著“拖拉機”的引擎聲,車輪揚起的沙似一條尾巴,這個靈活而迅捷的載具朝著城市的方向駛?cè)ァ?p> 地球這顆培養(yǎng)基,因為“植物”和“蟲”的存在使得名為“自然”的和諧生態(tài)被孕育。不過,燼戶這座城市,卻是一個黑點。
幾乎沒有任何綠色植被覆蓋,風卷起被太陽炙烤得滾燙的沙塵發(fā)出譏笑,渲染出鶴唳的氛圍,荒漠的蝎子從沙土中挖出個小坑,馬上爬了進去,國度的邊緣半包環(huán)山,綿延萬里,其中至擎天一座,即為全球最大的“死火山”----revenge(復仇)火山。
人們各個頭上戴著白色的毛巾,與黝黑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女性的臉上也圍了各式各樣的面紗,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們于“惡劣”之中“頑強”。
北國人有恃無恐,“全球第一大國”絕對的“實力”使他們不需刻意培養(yǎng)便擁有著讓外人嗤之以鼻的“自信”,他們妄圖掌控整片地球的“資本”,雖然有時,過分的驕傲會讓自己鬧出如“小丑”般的笑話。
虹國當局志存高遠,可能他們錯誤地讓手下的“管理者”們堅信一切事物只需力爭“表面”的極致完美便能實現(xiàn)“大業(yè)”。每天為自己勤奮召開的“反對形式主義”大會拍照上傳的官員們,他們相處融洽,他們稱兄道弟,全然一副“大團結(jié)”景象。
可這里,燼戶,同為世界大國之一,卻與上述二者的“安定”景象截然相反……
“他們每個鎮(zhèn)子很小,劃分為區(qū),拍賣會的舉辦地,位于最中心的和平區(qū)?!?p> Li的聲音不大,卻能讓人聽得清楚,
“哦哦,好的,聽你聲音……”
翎試探地問道,
“虹國人?”
“算是吧,真平市,我習慣介紹來自虹國?!?p> Li視線向斜下方瞥了一眼,
“姓樊的給了你多少金幣?和燼戶人談生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金幣……是這個密碼箱吧。”
翎將懷抱著的那個密碼箱舉起,上下晃了晃,
“甸著挺沉的,應該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哼,金幣這東西,本來就沉,我挺好奇,他們就不能用紙代替嗎?”
Li有些抱怨地說道。
的確,翎回想起自己在賭場的生活,一切的起居包括工資結(jié)算,都是袋裝金幣,如果能換成紙,豈不是方便了很多,
“哈哈,小姐,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很前衛(wèi),可以去申請專利了?!?p> 他試圖用調(diào)侃的話語打破僵硬的氣氛。
“你認為自己很幽默?”
很顯然,翎失敗了。
“前面就是城鎮(zhèn)區(qū),不過距離和平區(qū)還有一定車程,你若是疲憊,可以休息,”
翎順著Li的目光看去,一些看上去零零散散隨意蓋建的土房呈現(xiàn)在不遠處,那想必是燼戶人的住處。
“倒是不必休息,比起這些,我更想早點結(jié)束任務(wù),像被道德綁架一樣,明明沒犯罪,莫名其妙的要受人指使?!?p> 翎有些苦不堪言。
“哦?畫家是你殺死的?”
“當然不是,他血淋淋地跑到我面前,突然看見我直接倒地上就暴斃了,這碰的比碰瓷兒的還瓷實啊……”
翎連忙解釋,他可不希望別人把他當做殺人犯,
“我為和平而生,我很討厭殺生的?!?p> “討厭?你身上那件鋒利的武器,可沒這么覺得吧?!?p> Li瞥了翎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著道。
“那……那是……那個是……”
翎一口氣差點憋死,他不能透漏自己的任務(wù),
“那是炒菜用的!”
他說罷趕緊喘了口氣,眼珠四處轉(zhuǎn)著,企圖在這空蕩的黃沙大漠中,尋找出來一些可以轉(zhuǎn)移話題的契機。
“那個是!……”
翎突然指向遠處的一個懸在空中的高塔,吊著嗓子喊道。
“是海市蜃樓,沒見識的東西?!?p> 面對Li果然不太適合開玩笑,翎嘴角抽搐,尷尬地笑了笑,
“姑娘這么細致的觀察能力,一看也是以一當十的女中豪杰……”
“請問一下……”
Li突然主動提問,讓翎在這次充斥著僵硬的旅途中終于察覺到了一絲互動感,
“姑娘請講!”
“前幾章你都是用這種爛臺詞敷衍著讀者水過來的嗎?”
被太陽烤的焦燙的鐵皮車殼中,只剩下引擎的轟鳴聲,再無任何人類發(fā)出聲音。
燼戶-和平區(qū)
“啊-好累,沒想到坐車也會累……”
翎從熄火的車上跳下來,用力伸了個懶腰。
“如果再說與主線沒關(guān)系的廢話,就讓你現(xiàn)在領(lǐng)盒飯。”
Li危險的聲音陰魂不散,翎終究還是在這片起碼地表溫度四十攝氏度的土地上披著風衣打了個寒戰(zhàn)。
“這一路走來,燼戶的人大多赤腳行于沙路,面頭巾以遮塵,由于沒什么人露出臉,他們的心理狀態(tài)也被很好的遮掩了,也不知道,燼戶這種土生土長自來人好不好相處。”
“恰恰相反,輕易別想和燼戶人關(guān)系好,小心你傾家蕩產(chǎn)?!?p> Li從車上拿下來了一個黑色的物體,翎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的手槍,
“拿上這個,別到時候被人追殺的時候只剩下跑?!?p> Li扔過來,已經(jīng)幫翎裝配好了消音器,翎咧了咧嘴,然后就在Li冷漠地注視下,吃了一嘴沙子。
“呸呸--”
“這地真惡心,不能張大嘴笑?!?p> 翎連忙朝地上吐著,干嘔了幾聲。
“正好治治多嘴的毛病,走吧?!?p> Li扶了扶有些傾斜的兜帽,讓它更低,可以遮住半張臉,徑直像中心的和平區(qū)走去。
雖然名字稱為和平區(qū),其實這里是燼戶人口最多的區(qū)鎮(zhèn),喧嘩吵鬧的街,行人看起來漫無目的,又迫于刮人的風沙必須快速行進,導致人流涌動,車水馬龍,錯綜復雜,交鋒和沖突時刻都在發(fā)生。
男孩們赤腳跳上一輛車的前發(fā)動機蓋,在車玻璃上畫著什么,車主就坐在車里,煩躁又略帶無奈地任由孩子們瘋鬧,因為人群的原因,車子也走不了多快;一旁乞討的老漢手里顛著個破缸子,里面散著零星金幣幾枚,發(fā)出“哐啷-哐啷-”的響聲,他那厚重的襤褸大衣,如同剛從水溝中取出的顏色,衣兜卻張著血盆大口,里面裝的是滿當當?shù)慕饚?,原來他也兼職扒手,歷盡艱辛后狼狽的眼珠四處打轉(zhuǎn),時而閃著光,他在尋找下一位“金主”;唯有體態(tài)臃腫而健壯的婦女們目的明確,她們要回家照顧襁褓中自己生出的孩子,或是忍受她們窩囊廢的醉漢老公毒打,從她們裸露出古銅色皮膚上的淤青不難看出,這里男人或許壓力很大,無處釋放,只能從不會反抗的女人下手;為數(shù)不多的富商也不敢在這樣的人群中亮出自己的金表,因為那樣他即將被名為“仇富”的“wave”蠶食殆盡。
“wave”這個詞匯,還真是在地球培養(yǎng)基隨處可見。
“哥們兒……”
Li看向身旁自說自話的翎,
“你去應聘個導游?”
“我錯了姐姐……”
“已經(jīng)到了?!?p> Li的頭轉(zhuǎn)向正面,仰望著上方,翎跟著看去,瓷磚,將整個外墻在陽光的照射下烘托得如玉石般剔透,墻壁大約有二三十米高,是翎可以看清頂部的高度,
“沒想到在這么多矮破小土房群中,靜沒發(fā)現(xiàn)立著這么個高端建筑。”
翎不禁贊嘆,
“可能是剛剛思考太入迷吧?!?p> 二人正對的,是拍賣行的大門,兩旁砌著兩墩粗大的立柱,撐住了琉璃瓦蓋的房頂,
“聽說這原來多年為劇院,這次為了賣畫,特意改建的,也是煞費苦心,不過對他們來說,目的是一樣的,“宰”一無所知的外鄉(xiāng)人罷了?!?p> Li叉著腰,抿了抿嘴,
“進去吧,也不需要什么邀請函?!?p> 里面的設(shè)施陳列確實如同劇院,觀眾座位逐排臺階式升高,呈半包圍態(tài)勢環(huán)繞最下面的展臺,翎和Li找了一個最遠的地方坐下,畢竟,這里偏僻好行事也好撤退,況且,翎的視力也不需要坐在前排。
原來拍賣會已經(jīng)開始,場內(nèi)正坐著不少富人,多為外國人,不過,這次,卻幾乎沒有愛湊熱鬧的虹國人,
“虹國人惜命的很,來燼戶承擔的風險,他們肯定不會接受,像那個姓樊的?!?p> Li察覺到了翎的疑惑,輕聲解釋了兩句。
翎點了點頭,向那展臺上望去,一個穿著華麗而正式的燼戶本地人正慷慨地講述著臺上當前展品的悠久歷史,擴音器的聲音傳入翎的耳朵,
“那東西,是叫麥克風吧?!?p> “嗯,你是地球人?”
Li的疑問讓翎一激靈,自己的身份難道被Li發(fā)現(xiàn)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連忙岔開話題,
“你看,臺上那東西,真有意思,那好像是個……”
翎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眼神發(fā)直,瞳孔緊縮,
“重炮……”
單單一門重炮不會讓翎震驚,只不過,那重炮,是來自于穿梭艇拆卸……
打飛的老鼠人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