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龕中的觀察者

第十七章 旅

龕中的觀察者 打飛的老鼠人 3146 2021-04-09 11:18:06

  金屬摩擦的的吱呀聲音逐漸隨著場景中綠色的增多而在我耳中轉(zhuǎn)變?yōu)檩p緩的樂曲,我頭靠在這列車尾貨車廂的窗沿上,尾巴很隨意地耷拉著,雖然蒸汽火車從未停止過疾馳,窗戶外的景色卻沒變化幾分,連綿不絕的山,山風(fēng)上潑著幾灘皚雪,融化掉順山腰而下,匯入蜿蜒曲折的河流,形單影只的幾片云彩,襯托著明亮又不那么炙烤的太陽,時不時有牧群出現(xiàn),它們叫著,鳴聲談不上歡快,音調(diào)也雜亂無章,讓我疑惑,這里的牧群中,卻不見“放牧人”,但這便是被稱為“弗林”(free)的國度罷。幾經(jīng)周轉(zhuǎn),我終究還是打算去新的地方看看,之于那天無序的出現(xiàn),和那個奇怪的場景,雖然已經(jīng)無法記起太多,但那夢中的一切竟那么真實,我現(xiàn)在,是虛幻還是實際呢?

  太陽已經(jīng)落下,升起又落下一次了,按照人類的時間規(guī)律,我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在這長條形載具上待了十二個時辰了,客車廂中那些人類大多是去旅游罷,或許我也算個“旅行者”?只是沒買票,從鐵皮的縫隙中鉆進來,貨車廂里沒有人,也沒有燈光,只有一些或珍貴或被遺棄的物品,它們不會嘈雜,我還是喜歡呆在這里。

  也不知道翎那小子怎么樣了,不過比起他,我更在意那個女孩,乖孩,雖然不清楚她的具體能力,但她的危險程度絕對與表面的天真無邪嚴(yán)重不符,但愿,她不要被利用罷。我摸了摸胡須,隨后苦笑了一聲,這些年輕的孩子各個都比我厲害,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我按住窗戶旁黑色的卡扣,翹了一個縫,帶著泥土氣味的風(fēng)灌入這充斥著塵螨的車廂,一切讓我覺得很舒服。

  “哪來的黃鼠狼!”

  好家伙破天一嗓把我從詩情畫意中無情地揪出來,我連忙從窗戶旁跳下來,躲在貨柜后面,那是個列車員穿著的中年女性,破門而入,光從她背后將她的輪廓凸顯得有些恐怖,兩只手攥著一條大掃帚,這是把我當(dāng)“害蟲”了……

  “別躲了小東西,你大嬸兒我已經(jīng)在這火車上干了半輩子了,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老娘抓不住的黃鼠狼!”

  我頭頂三條黑線,聽著她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在這!”

  “啪-”

  掃帚重重地拍在隔壁一排走廊的拐角,我暗自松了口氣,看來這大姐也沒那么厲害……

  “小看我了嗎?……”

  她的聲音從我背后徐徐傳出,我迅速回頭,她正在我正后方,面帶一種自信的微笑,我顧不得渾身發(fā)抖,趁著雞皮疙瘩還沒落地,掏出蠱,取了兩枚骰子,我無奈地?fù)u了搖頭,她沒做錯什么,其實沒必要清掃,但如果已經(jīng)嚴(yán)重干涉我的任務(wù),便不得不犧牲了。而且,把我這種遠古高端生物認(rèn)成那個臭名昭著的黃鼠狼也是讓我氣不打一處來。

  “對……你不跑,我就會安靜的抓住你,那你放到車外面……”

  她慢慢向我靠近,聽起來,她不會做什么傷害我的事,被她丟下去對我而言也沒什么壞處,畢竟,我的終點站在哪就連自己也不清楚。

  “您好?”

  從門口處又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聽上去比這個大姐年輕不少,

  “不好意思,我以為洗手間在這邊,請問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弗林境內(nèi)了嗎?”

  大姐明顯愣了一下,我趁她不注意鉆入一旁的貨箱中的縫隙內(nèi),

  “哎呀,您來的真是時候!黃鼠狼跑了……”

  大姐抓耳撓腮,灰頭土臉地走了,

  “這邊是貨車廂,客人止步的地方,我?guī)ハ词珠g,正如您所問,這里已經(jīng)是弗林?!?p>  我順著縫隙傳入的光線向外望著,車廂之間的連接處,一個身穿黑色風(fēng)衣,留著長馬尾的姑娘,她隨意地轉(zhuǎn)頭,竟恰好和我對視了一眼,那臉……我好像在哪見過。

  “哐-”

  門心有不甘地被撞上,這下好了,大姐氣鼓鼓地覺得自己虧死,她不知道這個女孩的突然出現(xiàn)竟救了自己的命……我爬回窗戶邊,只有這里真正屬于我,一個徹徹底底的“觀察者”位置,手中還捏著那兩枚骰子,我隨意地撇出,一個三點一個四點,這概率很多,不像拋硬幣那樣透徹,非黑即白。

  遠處的天空雖在我的眼中也灰蒙蒙的,卻像是我要追尋的地方,聽說人類中流傳著“夸父追日”的傳說,我不禁咋舌,若總以趕超為目標(biāo),則一生日夜皆為“夸父”罷,人類總能用狹窄的目光呈現(xiàn)出讓我鄙夷的景象。正在這時,我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個黑點朝我的方向跑來,是一只獅子,呃,至少頭部是的,毛發(fā)幾乎將它整個頭覆蓋,只在面部分開露出雙眼睛,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只見它生著手臂與修長的腿,竟如同那些人類一般跑著過來!

  “這速度……”

  我不假思索,那家伙應(yīng)該來自弗林的高等族群---獸人,雖樣貌已經(jīng)變?yōu)榱酥绷⑿凶叩娜祟惸樱眢w機能卻仍宛如動物般強壯,他越跑越近,步伐緊促卻穩(wěn)健,

  “它要找的,是我么……”

  我嘟囔著,視線放在它身上不曾移開,它跑近了,竟同這火車并駕齊驅(qū),與我相對靜止的位置,它看向我,手臂擺動著,示意我……跳下去?

  我倒是笑了兩聲,看起來,新的環(huán)境主動來迎接我了罷,從窗戶翹起的縫中,縱身一躍。

  精準(zhǔn)的落在他寬厚的手掌中,他的手背,手臂均長滿毛發(fā),面部全然是獅子模樣,能看出在獅群中定是面容俊朗的不凡之輩,卻有些不經(jīng)意表露的滄桑,這才發(fā)現(xiàn),他上身竟穿著豎條紋的衣服,如此近距離地觀察稱之為“百獸之王”的獅子,還是有些擔(dān)心他會不會一口把我吃了。

  他的速度逐漸降低,汽笛聲逐漸悠遠,火車朝更遠的地方駛?cè)ィ?p>  “那火車終點是哪?”

  我望著遠處,那細長而龐大的的載具已然變成一個黑點,

  “千般荒涼,以此為夢,萬里蹀(dié)躞(xiè),以夢為歸……”

  他一本正經(jīng)聲情并茂地在說什么?那兩個字念什么?

  我并沒有在意他奇怪的回復(fù),還是更為好奇這名乍然出現(xiàn)的“獅子人”找到我的原因。

  “余生長于此弗林,歡迎來到余之天地,嬌貴鼠輩。”

  “小子,按年紀(jì)算,可能你得叫我一聲祖師爺?!?p>  我朝他罵罵咧咧道,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余為伶俜孤王,浸以山水欲蓋彌彰,殿內(nèi)篡位豺狼,須擎法器重蘇光芒?!?p>  漂亮,我覺得后面幾集沒有注解很難度過。

  “一個……孤獨的君王,被篡位,現(xiàn)在需要一樣?xùn)|西可以復(fù)盤么……??”

  我試探著給予翻譯。

  “然也?!?p>  他點了點頭,瞇起了眼睛,看著遠方不知處,最高那群山的背后,仿佛是他的歸宿……

  我感覺到身體逐漸下降,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下,腳掌觸碰到這里松軟的泥土,夕陽保持著這片土地的溫?zé)幔媲暗莫{子更如一個火爐般炙熱,可能是人類世界待久了,對這野獸的族群產(chǎn)生了莫名的親切。

  他看著我,默默彎下腰,右手背于身后,左臂外展伸直,

  “弗林舊王----“獅人”文森特?!?p>  他竟朝我鞠了一躬,好家伙,合著是個“詩人”??!我鼻子抽動了幾下,這樣的交流方式還真是新奇。

  “余嘗見汝,弗林救主,傳于墨徒,一人一鼠?!?p>  他直起身子,兩肩如磐石般寬厚,較下肢強壯不少,穿著的條紋襯衫被肌肉緊繃著,他眼睛很小,雖比我要亮堂些,眼神過分地真誠,如深潭般的雙眸中隱藏著什么?而且貌似與我有著微妙的關(guān)系。

  剛剛的話語聽起來,我被認(rèn)成了一個畫家筆下的救世主,畫中除我之外,還有一名人類。

  “那現(xiàn)在,去哪?”

  我沒有看他,我可能猜到了答案,西側(cè)山巒的背后,自由之都的核心區(qū)域,他循著我的目光看去,夕陽灑在我們身上,體感的溫?zé)釋⑦@趟旅程的伊始奠定了基調(diào),

  “助余奪回已去之勢,道與汝言?!?p>  估計會是不短的一段路程,面前的獅人將成為我的向?qū)?,朝著最模糊散落著光芒的西山奔去,那里可能有我想知道的秘密罷。

  “余獅人一族世代為君,恪盡職守,含章可貞,護佑弗林。獸人們與動植物和諧共生,舉國大同。三年前心腹祭祀謀算天將大亂,余固執(zhí)己見,未作悉知,霎時隕石墜落,鳥驚魚躍,蜻蜓低飛,牛羊亂叢,未見之暴相自余難控,人類基站介入,三兩日便平復(fù)國亂,余甚惑而羨之。因余失職,遭豺狼慫恿眾士彈劾,然余本羞愧難當(dāng)自應(yīng)退王之位,祭祀歸隱神龕不復(fù)出。順千年舊距未免故步自封,納人類文明興科發(fā)展實為徹“自由”之本。然三年已過,族民日益愚鈍茍且,牧亦慵,無神于雙目,獠齒漸隱,勾心斗角,鳴吼聲圓潤空靈,似傀儡。余震怒見新王于殿內(nèi),斥其背信忘本將致國覆,新王質(zhì)余不問世事縱難興國百廢,余暗嘆其言何實乎!又察侍賜余之清茶,覺味怪,余弗林君民上下皆依巒山溪水飲之,此清茶恐為外源。余警其莫遭擺布,后為逐殿外。余嘗三省當(dāng)年之罪,若荏苒之時可退,余定護弗林萬民周全!”

打飛的老鼠人

這里好想多寫一點,簡直是我夢醒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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