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低情商的沉央
“沉央,以后這樣的日子,怕是要多了啊,你應(yīng)該習(xí)慣才是。”
“還有以后?楓熔,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難不成你還要我去習(xí)慣蕭清奕的恃寵而驕?讓他繼續(xù)如此地使喚主子嗎?”
“主子不是說也想要嘗嘗瘋魔的滋味,你可莫要多事,免得自己受到責(zé)備?!?p> “不行,就算是受責(zé)備,我也不能容忍他這么欺負咱們主子!更何況,主子是什么身份,蕭清奕又是什么身份!咱們主子怎么能被一個男子霧了身子!要瘋魔,也應(yīng)是這天下最出色的女子才是!”
沉央越說越激動,激動到突然怒氣沖沖地轉(zhuǎn)頭看向凌楓熔,“傳聞?wù)f主子有斷袖之癖,可你我自幼跟在他身邊,咱們主子是什么喜好,你我還能不清楚?傳聞只是傳聞,迷惑人罷了。
主子向來無情,也從未對誰動過情,就算如今心血來潮想要嘗一嘗情的滋味,也斷然不能找一個虛偽無齒的男人。還是一個一直想要利用主子,不惜出賣自己意圖從主子那里得到好處的小人!”
沉央智商有,情商卻無。
對于沉央的怒氣,凌楓熔也變得正經(jīng)起來,一臉認真地看著他,語帶三分警告道:“沉央,以咱們自幼相識的交情,我可警告你,這話你對我說說也就罷了,可莫要讓主子聽見,否則,便是我,便是風(fēng)輕鳴,誰都保不住你!”
“凌楓熔,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膽小!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和輕鳴,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讓那個小人如此迷惑了主子!”
“哎,沉央,你要做什么,你……”
凌楓熔來不及阻止,便看見沉央一臉怒意急迫地沖了過去,怒其不爭地扶額,“哎呀,要壞事了!這個不長腦子的東西!但愿主子現(xiàn)在因為大少爺,能心情愉悅,若不然,哎......真是個看不懂情形的家伙!”
易清朵遠遠地便看著,沉央似是夾雜著怒火怒氣沖沖地沖了過來,身后還急急地跟著臉上藏不住焦急情緒,還一直給身后的風(fēng)輕鳴使眼色的凌楓熔。著實感嘆,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隨侍,這暗殿里面的人,從上到下都怪異的很。
“主子!”
沉央走到暗忻(xin)辰身邊,很不友好地掃了一眼在他看來很是愜意且得意的易清朵,隨后才恭敬地對暗忻(xin)辰行禮。
暗忻(xin)辰完全沒有停下腳步,甚至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有事?”
“沒事!”凌楓熔在沉央張口的時候,連忙打斷他的話,抬手將他拽到一旁,“沉央是看主子一路走來,怕是有些累了,今日日頭有些大,大少爺怕是也熱了,想要問問是否給大少爺準備一些涼茶?!?p> 凌楓熔向來聰慧,知道此時“蕭清奕”在暗忻(xin)辰心中的地位,更知道什么事情都無法逃得過暗忻(xin)辰的眼睛,所以此時,想要轉(zhuǎn)移話題,莫不如將話題引到討好“蕭清奕”身上,以此來愉悅暗忻(xin)辰。
易清朵看著那一臉像是便秘一般的沉央,問她要不要涼茶?這哪里是想問她要不要喝涼茶,這是想要喝她的血還差不多。
“嗯,小朵今日要為本君解毒,凌楓熔,你親自去安排一下吧!”
“我……”
沉央還想要說什么,卻被暗忻(xin)辰淡淡的一個眼神掃過去,而威懾的閉上了嘴。
這目光極淡,卻也極具威懾力。
感受到這極其陰冷目光的,不止沉央一人,還有站在沉央身邊的風(fēng)輕鳴,這是主子的警告!
風(fēng)輕鳴連忙抓住沉央的衣袖,傳聲入耳,“沉央,這世上只有大少爺能解主子的毒,若想要主子順利解毒,你就閉上嘴!”
暗忻(xin)辰身體里的毒,在三人心中一直是極其重要的事情,原本心中對易清朵極為不滿,還想要說些什么的沉央,在聽到此話之后,到了口邊的話,生生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那就我……我來抱吧!”
沉央這話一出,風(fēng)輕鳴與凌楓熔全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對木訥耿直而并不圓滑的沉央實在有些不忍直視了。這家伙簡直沒救了!
而暗忻(xin)辰在話音才落的瞬間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看向沉央,與暗忻(xin)辰一同看向沉央的,還有他懷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易清朵。
來抱什么?她嗎?
她是什么時候成了需要人抱著行走的廢人了,還是什么時候成了什么人都可以近身抱上一抱的無害之人了?是她一直以來太低調(diào),還是表現(xiàn)的太懦弱?
“你方才,說什么?”
沉央素來耿直,從來沒有在暗忻(xin)辰面前說過假話,這還是他第一次因為實事而做出的變通,他覺得不能讓主子做出這樣有失身份的事情,但若是主子疼愛大少爺,必須有個人來抱大少爺?shù)脑?,那便換他來吧。
“主子一路辛苦,換屬下來抱大少爺吧!”
對于沉央這種舍生取義,似乎是做出了很艱難的決定,頗有些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的壯士扼腕的豪言壯舉,易清朵著實有些無奈,實在有些頭痛,抬手捏了捏眉心。
“你說……你想抱小朵?”
暗忻(xin)辰身上,突然發(fā)出一種防備的凌冽氣息,就像是獵豹被其他野獸占據(jù)了領(lǐng)地,甚至是要搶奪自己的食物,與自己爭奪配偶一般。這是一種,極其濃烈且毫不遮掩的占有谷欠。
沉央只覺得一股強大的玄氣,帶著凌厲之氣向自己掃來,感受到暗忻(xin)辰那攝人的氣息,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道:“我……”
“沉央!你是沒有睡醒,還是瘋魔了,在胡說些什么傻話。就算你想親近大少爺,也不能用這種方法。大少爺是什么身份,豈是你可以說抱就抱的,還不隨我下去給大少爺準備解暑的涼茶!”
凌楓熔察覺到暗忻(xin)辰那凌厲的氣息,甚至在瞬間便玄氣加身,心中大驚不好,連忙厲聲出聲制止沉央再說出什么惹惱主子的話。
“還是我去給大少爺準備吧,楓熔醫(yī)術(shù)也是一絕,雖然無法解毒,卻也能給大少爺打打下手。”
對于風(fēng)輕鳴配合的一唱一和,凌楓熔也順著風(fēng)輕鳴的話,圓滑的轉(zhuǎn)移了話題,“是了,我雖醫(yī)術(shù)不濟,卻能給大少爺打打下手,大少爺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大可以隨意使喚?!?p> 易清朵若是看不出這幾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她也就白活這么久了。她雖然覺得暗忻(xin)辰這陰晴不定的性子,發(fā)作的著實有些莫名其妙,但既然沒有人挑明,她也不介意接收到凌楓熔真切求助的目光,裝一次糊涂,幫他們岔開這個話題,含笑打趣道:“我怎敢勞煩讓神醫(yī)凌公子給我打下手,凌公子,怕是另有所圖吧,可是為了本少爺?shù)挠内ゆi魂針?”
“讓大少爺見笑了,凌楓熔,的確是想要見識一下這失傳已久的絕學(xué),幽冥鎖魂針?!?p> 暗忻(xin)辰想要解毒,雖然是臨時起意的事情,但是易清朵雖然有些意外,卻也沒有不知所措。她的醫(yī)術(shù)完全可以讓她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而給暗忻(xin)辰解這天下無解之毒。而她也無需讓人準備什么解毒的用具,她所需要用的到,她空間內(nèi)全部都有。
“既然如此,凌公子便請吧!”
“大少爺都需要準備什么?咱家這便去準備?!?p> 易清朵含笑掃了眼沉央,那雙桃花眼中的意味深長,讓風(fēng)輕鳴有些不敢直視,“總管大人若想要準備,便準備一個空浴桶吧?!?p> “不必!”
就在易清朵與所有人都達成共識的時候,暗忻(xin)辰這個真正的主子才冷冷開口。
“若是用到藥浴,本君房中湯池?!?p> 湯池,在古代,便是浴池,在玄幻大陸也叫湯池。就像易清朵的浴房中那樣的池子。其實這一點在易清朵的意料之中,她一個蕭家的大少爺都能有浴池,雖然那浴池并不是引天然溫泉水,而是需要燒水灌注,但因為用了特殊材質(zhì),在一定的時間內(nèi)能達到保溫的效果,也是不可多得了。
而像暗忻(xin)辰這樣奢侈的人,易清朵猜測,這妖孽的浴池,定然是要費盡人力物力和財力,引入天然溫泉水的。
“堂堂神醫(yī)凌楓熔,竟想要做這般偷師之事?”暗忻(xin)辰幽幽的掃了一眼凌楓熔,身上卻已經(jīng)沒有方才攝人的氣息了,“若想要學(xué)醫(yī),就備上厚禮去蕭家,三跪九叩的行拜師之禮,莫要丟了本君的臉?!?p> 凌楓熔扁了扁嘴,一張俊臉被暗忻(xin)辰如此直白的話說的通紅,心中有委屈也無法開口,哪里是他不肯拜師,實屬是人家不愿收他罷了。
“是,凌楓熔遵命!”凌楓熔有些失落,這便是拒絕他隨同進入了,他也無法見識到大少爺那般神乎其神的醫(yī)術(shù)了,更是無法見識到主子解毒的歷史性的一刻了。但還是驚嘆且慶幸,驚嘆大少爺幾句話,便安撫了主子的已經(jīng)生了惱意的情緒,慶幸,大少爺能安撫到主子生了惱意的情緒,沒有再追究下去,否則沉央……
“凌楓熔定會遵從主子旨意,備上厚禮,挑選一個好日子,前往蕭家拜師,立時,大少爺可定要收下凌楓熔這愚鈍的徒弟,莫要把凌楓熔拒之門外,讓凌楓熔無法與主子爺復(fù)命了才是?!?p> 能跟在暗忻(xin)辰身邊的,除了沉央這個頭腦簡單,卻武藝不凡的,其余哪有善類。凌楓熔不過片刻,便已經(jīng)參透了暗忻(xin)辰的話中之話。這是主子知道大少爺不收徒弟,而給了他拜師的機會??!果然主子還沒有因?qū)櫮缌舜笊贍敹怂麄冞@些做屬下的。
易清朵笑而不語,這便是傳說中拿著雞毛當令箭么?
她才幫了凌楓熔一個忙,就被凌楓熔將了一軍?農(nóng)夫與蛇,這暗殿的人,可真是防不勝防啊。
“小朵,你倒是會賣人情!”
暗忻(xin)辰瞇著笑眼看著易清朵與凌楓熔打趣,易清朵本想將糊涂裝到底,話到嘴邊,卻直接挑明了道,“殿主白白送上門的人情,若是不接受,豈不顯得有些傻?”
“呵,若是不接受,本君還要揣測,小朵又安得什么心思?!?p> “為了不讓殿主耗費心神,琢磨屬下又要打什么鬼主意,屬下便賣了這個人情,倒是不知,殿主是否成全了?”
“小朵想要的,本君自然是應(yīng)允的?!卑敌茫▁in)辰冷眼一掃沉央,“沉央,念在你跟隨我多年,這次,本君便當做不知,若有下次,本君也不會將你如何,你便自行離開吧!”
沉央凌楓熔的小九九,連易清朵都能一眼看破,自然也是無法瞞得住暗忻(xin)辰的,他那雙眼似是能看透人心。雖然沒有點明,卻已經(jīng)給了最嚴重的警告,對于沉央這樣的人來說,離開,便是比死還要嚴重的懲罰。
這樣的警告,在沉央心中著實是重重一擊,臉色一變,瞬間揮袍跪在地上,“主子恕罪!”
“下去領(lǐng)罰吧!”
“沉央謝主子!”
對于沉央,易清朵雖然談不上有好感,卻也是沒有負面感情的,因為沉央對暗忻(xin)辰的忠心,那份忠心,是超越自我的,也正是這份超越自我的忠心,讓易清朵敬佩。而暗忻(xin)辰與沉央之間的情,易清朵能察覺出來,也是超越了主仆的。
暗忻(xin)辰抬腳便走,腳步不停,絲毫不再理會跪在后面的沉央,凌楓熔與風(fēng)輕鳴也都沒有跟隨。
三人都明白,這是任何人都不許跟隨的意思,凌楓熔遙遙的對著易清朵抱拳拱手,做了一個多謝的口型,感謝易清朵方才接收到他的求助,幫著一同轉(zhuǎn)移話題安撫主子。
沉央則跪在地上久久不起,額頭上還殘留著冷汗。
許久,凌楓熔望著暗忻(xin)辰已經(jīng)快望不到的身影,凌楓熔與風(fēng)輕鳴對視一眼,分別在對方眼中讀出了擔憂的意味。
也不知是提醒拎不清狀況的沉央,還是在說給自己聽,聲音平靜無波,卻又意味深長,“現(xiàn)如今,大少爺,已經(jīng)到了能影響主子情緒的地步了。是緣亦是劫,主子對大少爺,真是當了真了,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p> 風(fēng)輕鳴搖了搖頭,他雖然看起來年紀并不大,但是卻比暗忻(xin)辰還要年長兩歲,“主子是怎么過來的,你、我、沉央,我們?nèi)齻€比任何人都清楚,主子已經(jīng)多久沒有像這般,有正常人才有的感情了。大少爺是男人又如何,只要他能得了主子的心,入了主子的眼,他便只能是主子的男人!”
沉央默默地站了起來,他們都知道,暗忻(xin)辰的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改變過,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這樣的地步,沉央望著暗忻(xin)辰離開的方向,握了握拳,“輕鳴說的沒錯,是我錯了,事已至此,主子斷然無法改變了,那么就只能改變蕭家大少爺了!”
“沉央!你莫要再做蠢事!”凌楓熔與風(fēng)輕鳴齊聲道,對于沉央突然開了竅的一根筋,兩人都著實無奈的很。
“我怎么會做蠢事!蕭清奕四處拈花惹草,竟然帶著主子去倚鳳閣那種污穢之地,還招惹那東方流宇。處處留情,便是連在暗鳴街那種地方,都能招惹一個玄獸族男人,簡直就是品德敗壞!這種風(fēng)流成姓之人,只會欺負了主子,讓主子帶綠帽子。我不過是要教一教他如何履行好一個男寵應(yīng)有的本分!”
“即便是如此,那也是主子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莫要多管閑事。你我只需做好分內(nèi)之事,其他的就交給主子。主子自有分寸?!憋L(fēng)輕鳴道。
“可是主子現(xiàn)在被蕭清奕迷得五迷六道的,哪里還會多想什么!”沉央有些氣惱道。
“即便如此,你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罷了!不僅不能幫主子分憂,還會連累到自己。你就此打住,莫要多說。我和輕鳴能幫你的次數(shù)有限,你若是再不聽勸,可別怪到時候主子讓你離開而后悔!”凌楓熔見他還是一根筋不聽勸說地繼續(xù),說的話也嚴重了幾分,帶了怒意。
沉央抿了抿唇,沒再說什么。
風(fēng)輕鳴輕嘆一聲,朝沉央道:“你呀,關(guān)心則亂!你沒看到么,蕭大少爺雖然與主子經(jīng)常在一起,可有幾次是他自己主動,再說你就剛剛只顧著著急趕人就沒看到他那臉上的不太情愿的表情嗎?”
“你什么意思?”沉央看著他。
“只怕來也不是他自愿的!”
“他還敢拿喬不愿?主子是何等尊貴,他竟然敢這般!”沉央又要準備炸毛。
“主子身份是尊貴沒錯,但是主子又不是天上那萬能的太陽,硬要所有人都圍著他轉(zhuǎn)。你我稀罕,不代表他就喜歡這樣的榮寵。你若是蕭清奕,處在他的位置你會怎么做?”
這時,沉央蹙著眉不再做聲,思考起來。
好久,他才道:“那我們要怎么做?”
想來,他已是想明白了,風(fēng)輕鳴笑著說:“且看主子怎么做怎么說吧!你呀,盡量收斂點自己的情緒?!?p> “我盡量吧!”沉央道。他性格已定,想要突然做出改變,很難。他只能說他盡量控制自己,盡量多去想想蕭清奕的好??墒牵紒硐肴?,還是覺得蕭清奕太可惡了。不過,這次,他學(xué)乖了,沒再說出來了,打算放在心上。
……